“真的吗?”张宝仰着脸天真地问。
“真的,你俩等着瞧吧!”张角一脸坚定地说,“道家思想可不仅仅是养生治病用的,洞中的仙人告诉我说,道无所不在,只有得道的真人,才配享有太平盛世。道家自古以来就充当帝师的角色,汉高祖身边的张良,你俩知道不?”
“汉人都知道。”张宝立马说道。
“哥,我也叫张梁。”小弟张梁笑着说。
“人家的良是良心的良,不是你的房梁的梁的。”张角反驳说。
“不过,听起来都一样嘛。”小弟张梁笑嘻嘻地说。
“张良那就是帝师,咱道家中人。所以,有一天,咱不仅能行医治病,说不定也能当个帝师呢?”张角一脸憧憬地说。
二弟张宝被张角突然展现出来的宏伟志向惊得闪了腰,屁股从树墩滑到地上,嘴里嗑嗑巴巴地说:“哥,你连…连个小小的里…里魁都当不上,居然想当帝师了!哥,你别是看书把脑袋烧坏了吧?”
“小兔崽子!敢说你哥脑袋烧坏了!看我不收拾你!”张角瞪眼喝斥道。
“大哥,前些天,你还说自己是废物呢,这不能怪二哥。”张梁帮着张宝说。
“这叫志向,懂不?”张角训斥道,“人穷,再没点志向,就得永远当穷人,就得永远被人压在最底层,被人踩,被人踏,懂不?大哥刚有了点志向,你们俩也要嘲笑吗?”
张宝和张梁见张角是认真的,赶紧认错:“大哥,我俩没想嘲笑你,只是觉得你的心志一下变得太高了,我俩一时没跟上。”
“这是大哥一时的想法,你俩千万别跟外人说,到时让人笑话。不过,人总要有那么点志向,是不是?”张角缓和了口气说。
张宝、张梁二兄弟赶紧点头称是:“人穷,也要有点奔头儿。”
“唉……!这才是我兄弟。”
从此后,这兄弟三人开始学医悟道。
一晃过了二十几年。
………
光和三年(180年),春。
“皇上,不好了,冀州也发现瘟疫了。”中常侍赵忠慌慌张张地趋快步进了内庭,跪下对汉灵帝说。
“冀州离京城不远,赶紧命医官前去,决不能让瘟疫向京城扩散。”汉灵帝板着脸说。
“小的这就让黄门徐奉带医官前去巡视,请皇上放心。”赵忠跪在地上应道。
“嗯…。”汉灵帝看着像应声虫似的赵忠,满意地哼了一声。
宦官徐奉和中谒者(替皇帝传话的人)封胥马上赶往冀州。
“唉……总算是出宫了!”徐奉一脸痛快地对封胥说。
“出宫是出宫了,可去的是疫区,你美什么?”封胥提醒说。
“怕什么!不会离死人远点。”徐奉满不在乎地说。
“那也得小心。”封胥不放心地说。
“瞧,前面那片林子有多绿!还有地里那几朵野花,多鲜艳!这外面天大地大的,瞅着心里就敞亮。”徐奉一脸笑容地对封胥说。
“赵常侍在冀州有处宅子,这次命咱俩帮他照看一眼。”封胥提醒徐奉说。
“那咱俩就先去那里。”徐奉想都没有多想地说。
赵忠的府宅位于邺城一处依山傍水的梅林旁。
“你们这里可有瘟疫?”徐奉向迎接他的邺城郡太守李成问道。
“先前是有大规模的瘟疫发生,可后来被太平教徒控制住了,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病人了。”太守李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太平教是些什么人?他们怎么能控制瘟疫?”徐奉奇怪地问。
“回禀公公,太平教有个张角大师会法术,救了不少的人。”李成说。
“赵常侍的宅子在你们郡里,你要小心照看,万一瘟疫出现在那里,你头上的官帽可就不是你的了。”徐奉吓唬李成说。
“小的一定看好赵常侍的宅子。”李成加着小心说。
“疫区在哪儿?”徐奉说。
“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太守李成说。
“走,看看去,那可是皇上的心病。”徐奉说。
郡太守李成带徐奉来到一片低矮破旧的草房前。
“什么怪味?”徐奉用手扇了扇鼻子说。
“公公,前面是疫区,不能再往前走了。”李成提醒道。
“决不能让这些人去京城,就在原地救治。”徐奉用手捏着鼻子说。
话音刚落,一股强风卷着尘土漫天昏地从村口的土道上迎面扑来。
“啊…!呸!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封胥用袖子挡住脸抱怨道。
“太医,你们到里面看看。”徐奉说。
二个医官背着药箱子,朝疫区内走去。
刚一进疫区,二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叫花子,呼啦一下跪爬在二人腿前,举着破碗嚷道:“大人赏口饭吃吧,我们饿呀!赏口饭吃吧!”
二个医官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跑了回去。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徐奉不满地说。
“公公,不是病人,是饥民,他们围住我们要吃的,我二人招架不住呀。”其中一个医官哭丧着脸说。
“你们这里怎么还会有饥民?不是只有病人吗?”徐奉奇怪地问。
“公公,病人就是从饥民转化来的。蝗灾过后,百姓没吃的,死狗死猪都敢吃,所以就生出了瘟疫。”郡太守李成解释说。
“饥民我可管不着,我是来巡视瘟疫的。”徐奉心里打鼓道。
“过去二十个士兵,为他们开道。”徐奉下令说。
二十名脸上蒙着面罩的士兵整齐地站出来,持刀把二名医官夹在当中,朝疫区走去。
“咱俩回去!”徐奉转身挥手对封胥说。
吃了一脸一嘴的黄土,徐奉和封胥浑身发痒满嘴牙碜,迫不急待地想找个地方洗漱一下。
“找个地方,我们洗把脸。”封胥对太守说。
太守李成早把城里最好的驿馆给徐奉二人腾出来了。
说是洗把脸,其实徐奉二人是想洗个澡。太守李成为巴结徐奉、封胥二人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洗澡水。
“爽,还是水里凉快。”徐奉坐在木桶里满意地说。
“来,帮公公捶捶肩”封胥对一个小丫鬟说,“好,舒服!再来二下。这小手又白又嫩,再给公公搓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