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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是一群极其特殊存在之人的统称,在四圣域中,有两种人无人得罪,第一种人是荡魂阁的那些恶人,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并且心狠手辣,自从当年围剿荡魂阁未果之后,多年来皇族与四宗四处寻找荡魂阁所在之处,却次次无功而返。

第二种,便是游方贤者。

无人知道这些游方贤者来自何处,有的人说是来自天观秘境,有的人说是来自各大宗门的隐姓高人,但这些人无一例外,修为高深并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则——保世间安宁,凡遇怨煞域魔之流,哪怕舍生取义,也必除之。

也算是上天眷顾秦天启,这几日刚好有游方贤者云游至白宵城,虽不知何因,但一直在大皇子府上做客,深居浅出,却又拒不见客。

虞笑颜去了没多久,便带着这位游方贤者百行而回,此时秦霄已经靠在秦悦菱身上睡着了,秦霄修为很是不俗,但未满十岁的孩子,精力毕竟有限,从烦心自己的变化到担心秦悦菱的情况,再到靠着秦悦菱暗自哭泣,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看到秦霄闭目靠坐在秦悦菱身旁,虞笑颜满脸不解,疑惑的看看了秦天启。

秦天启对着虞笑颜单手食指放在嘴边用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之后抱歉的看着游方贤者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游方贤者对着秦天启轻轻摇头,摆了摆手,便示意秦天启带路。

三人来到密室旁的一间别室,轻掩房门后,秦天启才对游方贤者歉意的说道:“先生实在抱歉,我家二小刚经历一场变故,身子还虚弱的紧,将将睡去,我实在不忍吵醒他,怠慢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这个游方贤者一身青衣素袍,腰间挂着一个白玉酒葫芦,满头白发随意用一根树枝扎起,面白无须,一双眼睛温柔而又清澈,看着很是潇洒随意又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听了秦天启的话,很是随意的笑着摆了摆手,道:“秦郡主客气了,此间事情本方早已知晓,故于城中逗留,一直等着秦郡主去寻老夫。”

秦天启大惊问道:“先生早已知晓我家中会有此事?!”

虞笑颜更是惊得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游方贤者笑着说:“郡主不必多虑,并非有人要对先生不利,只是老夫游历至此偶有所感,便夜观白宵城天象,发觉此方隐有煞气,方在城中逗留,待到事出,老夫也好方便行事。”

秦天启听后大喜:“敢问贤者可是来自天观秘境?能观天象断吉凶实乃高人!你看我这粗人,竟然忘了问贤者贵姓。”

与秦天启不同的是,虞笑颜听了游方贤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只是一闪即逝,便很好的掩盖了起来。

游方贤者笑着摆手道:“姓名于老夫早已无意,不提也罢,出自何处倒是说不得,郡主就当我是个云游四方的路人便好,此一遇,也是机缘,他日是否会相见还未知,还是先去看看娃娃的情况吧。”

说罢,游方贤者便示意秦天启开门。

秦天启赶忙应是,打开了房门带着三人走向秦悦菱姐弟。

只是在游方贤者出门的那一刻,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怨煞,只能除之,无人可用。”

秦天启纳闷,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游方贤者笑答:“自言自语罢了。”

而此时二人身后的虞笑颜,却是满脸震惊。

来到秦悦菱面前,游方贤者凭空拿出一只木质风铃,在秦悦菱额前摇动,风铃只见其动未闻其声,霎是怪异。

随着风铃摇晃的频率越快,游方贤者微笑的表情渐渐变的疑惑,最后凝重了起来。

“贤者,可是情况严重?”秦天启看着游方贤者的脸色,担心的问道。

游方贤者摇头不语,收起了风铃,随手掐诀咄字脱口而出,一记清溟决点在了秦悦菱眉心,可此次却除了白光耀眼,并无任何怪异之处。

当白光散去,游方贤者神色凝重的收回了手,对秦天启说道:“另媛体内毫无煞气,也并无怨煞踪影,实乃奇哉怪哉。”

秦天启奇道:“贤者此言何意?怨煞……消失了?”

游方贤者摆了摆手道:“非也非也,此物绝非怨煞,可挡牵魂铃与清溟决的,绝对不是怨煞所能……或许……”

看着游方贤者越来越凝重的神色,又听到游方贤者所说,秦天启没来由的心中一紧,脱口而出:“莫非是……”

游方贤者未等秦天启说完,点了点头并制止了秦天启即将说出的话。

虞笑颜看到自己夫君和游方贤者欲言又止的摸样,心中甚是焦急,一时间乱了章法,失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或许,什么莫非是,把话说清楚,菱儿和霄儿的情况到底如何,可否把话说完,真的是让人心急,”

秦天启心知夫人性子,能让夫人当着外人的面毫不客气的开口,说明夫人已经急了,虽然的确说不得,但也不得不说,无奈之下先对游方贤者说道:“内人护子心切,失了礼数,还望贤者勿怪。”说罢向游方贤者施了一礼。

待游方贤者摆手说无碍后,秦天启才将嘴贴在虞笑颜耳边说了句:“域魔。”

仅仅两个字,便让虞笑颜顿感浑身无力,眼看要瘫倒在地,被秦天启及时扶住,并将其带到椅子处坐下。

还没坐稳,虞笑颜便紧紧的抓着秦天启的手,问道:“不会的!绝对不会是的,相公,你去问问贤者,他是不是弄错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相公,你告诉我,你们说的都是假的好么,求求你,别吓我。有大阵在!有人皇在,有四宗在,怎会出现这种天杀的东西!”

“秦夫人勿须太多担心,这灾祸本体应该还在天地郡锁中,中都未有任何变动,如老夫所料不错,应是那灾祸泄露的煞气,仅一丝煞气便可挡清溟决,唉……”

听到游方贤者的话,秦天启连忙道:“贤者可有解决的办法?”

虞笑颜放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身后,便要对着游方贤者下跪。

只见游方贤者随手一挥,虞笑颜的身体便定在了那里,再也难动分毫。

秦天启忙道:“贤者勿怪,内人……”

还没说完,游方贤者又是一挥手,虞笑颜便坐回了椅子。

随后游方贤者摆摆手打断了秦天启要说的话后说道:

“老夫自是不会怪秦夫人,秦郡主也不必连连道歉,除魔卫道本就是老夫余生唯一所愿,份内之事,何来谢字一说,只是此煞气并非常物可除,还劳请郡主与夫人带上娃娃与老夫去一趟白宵城,如今只有借助承担皇族气运的正气大印方可除此物。”

秦天启拱手一礼:“谢过贤者,不知依贤者所意,何时动身为好?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我带一个还是两个都带去?”

游方贤者轻咦了一声,指着秦霄问道:“除了女娃娃,这个小家伙也染了煞气?”

被指到的秦霄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盯着秦悦菱好看的脸庞若有所思,听闻游方贤者的话,语带不耐的顺嘴回了一句:“我不是小家伙……”说完仿佛意识到如此说话不妥,忙换了种语气,恳切的说道:“贤者爷爷,请您救我姐姐。”

秦天启刚要训斥秦霄不得无礼,待听完秦霄第二句话,心中甚敢欣慰,也就没说什么。

看到秦霄醒了,虞笑颜惊喜的说道:“霄儿,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之处?”

秦霄走到虞笑颜身旁,用手挽住虞笑颜的手臂,本想用最灿烂的笑容面对她对她说一句自己没事了,可是看到虞笑颜因为惊吓担忧而憔悴的脸庞,原本想用来笑的嘴却猛的一瘪,眼泪怎么样都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赶紧将脸埋进虞笑颜的肩膀,柔柔的说了句:“娘,我没事的,谢谢您。”

当看到虞笑颜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秦霄的小脑袋,游方贤者语气温和的说:“大善,大善,郡主善,秦夫人善,小家伙,更善。天象引老夫至此,并非为除煞气,或是守住此情,大善大善啊。”

秦天启疑惑的问道:“贤者何出此言?”说完心里还暗自腹诽,娘的,高人就是高人,说的话老子没几句能听得懂得,以后应该多多读些书才是正理啊。

虞笑颜自是知道自家夫君脾性,也听懂了游方贤者所说的此情二字所指,对游方贤者更是心声敬佩,发自肺腑的对秦天启道:“贤者实乃世间奇人,天下之事或许都难瞒过贤者。”

说着冲着秦天启眨了眨眼,然后眼神飞快的向秦霄扫了一下,又看向了秦天启。

秦天启看到虞笑颜的这一系列动作后恍然大悟心想,娘嘞,感情这老先生连霄儿不是自己亲生都能看得出来?神了!

想明白以后,用极其敬佩的眼神看着游方贤者,双手合十微行了一礼。

游方贤者微微一笑,走到秦霄面前说道:“小家伙,来,让老夫看看你有没有沾染……嘶!”

话未说完,只见游方贤者倒吸了一口冷气,凭空拿出一块巴掌大玉盘,玉盘八角,每个角均有一个颜色,代表四圣域生灵所能拥有的八种属性,正是用来测人体质的专用器物——明介。

四圣域中的明介有高低之分,最下等的乃是木质,只能测出被测之人所拥有的属性,却无法看到属性的多寡,由户籍处所用,免费为普通百姓检测体质。

中等是石质,可看到属性多寡,但因材质问题,多寡显示上会有些误差,多为官府征兵、门派收徒所用。

而玉质,乃是高等,能毫无差错的显示出被测之人的属性数值,寻常人或许终其一生难得一见。

此时游方贤者所拿出的,正是玉质明介,秦天启对游方贤者此举不明所以但也心知不应让其知道秦霄的体质问题,忙上前阻止,嘴上同时说道:“贤者且慢,我家老三刚大病一场,此时不宜做明测!”

游方贤者却豪不理会,挥手将秦天启制住,秦天启心中暗骂“娘的,一个两个的全他娘的会掌控!掌控什么时候烂大街了?!等老子斩魂境巅峰!老子……眼下可如何是好!”

不等虞笑颜有什么动作,秦霄张开双手拦在游方贤者与虞笑颜之间,面色狠厉的说:“不许伤害我爹娘!”

此时虞笑颜才反应过来,忙把秦霄抱在怀里,厉喝一声:“你要做什么!”

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秦霄用倔强的表情怒视着自己,游方贤者顿觉失态,旁的不说,就说此子知道自己是冲他去的还敢在此刻拦在自己面前,在此等年纪其性格刚烈就已难得,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拦着自己是怕自己伤害他的家人,如此岁数,如此心性……唉,天意啊。

想到这里,游方贤者手一挥,解除了对秦天启的掌控,对秦天启说道:“老夫倒是失态了,郡主和秦夫人勿怪,实乃此子体质有些不妥,老夫为确定心中所想一时急切了些,此子现在可是体内属性全无?”

虞笑颜戒备的抱着秦霄站到秦天启身后,并单手搭在秦悦菱身上,准备一有不妥立刻带着孩子们百行逃走。

秦天启先是怒视游方贤者,待掌控解除自己可以动了之后本想立刻发动示警引府内护卫前来,但听到游方贤者最后的那句话,捏着示警法决的手,松了开来,暗想“此贤者居然仅凭看就可看出霄儿问题,如此眼力如此修为如若真有歹心,今日我等断无逃走可能。”

想罢,虽然不再怒视但口气依旧不善的说道:“贤者所言的确如此,可霄儿现在除了属性全无,已无其它异处,不知贤者何故如此。”

听到秦天启如此回答,游方贤者又问道:“此子体内源气,是否可渡与他人使用?”

秦天启一惊,如果属性可以看得出来是游方贤者的修为所致,那未经碰触便知秦霄源气可于他人使用之事,是如何知晓的?莫非这个体质……大有来头?

秦天启想到此处,不由一拱手说道:“先生大能,不知先生如何知晓?是否有何说法?”

游方贤者听罢,举头凝视天花板片刻,方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天意,天意啊。也不知老夫今日选择,是福是祸,此等事并非老夫所能可管,却引老夫至此,如此重担!老夫未必负的起来啊。”

说罢,又低头沉吟片刻,方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对秦天启说道:“此子也带上吧,跟我去白宵城大皇子处,大皇子处有一尺阴蛟心膜,做成护手,包裹此子双手可挡此子源气外度。”

秦天启想了想,说道:“不知贤者可否允许本官先上报大皇子后再与贤者同行?”

游方贤者笑道:“郡主如此小心也是怪老夫莽撞了,无妨,老夫与郡主先行前往舜音阁知会皇族之后,秦夫人再带着孩子前来也不迟。”

听得游方贤者如此说,秦天启到也爽快,哈哈笑道:“贤者都如此说了,本官若还如此小心谨慎难免贻笑大方,贤者容我片刻收拾一二便携家人与贤者共同前往。”说着,用手在背后使了一个手势。

虞笑颜将这个手势看在眼里便明白了秦天启的意思,夫君粗中带细并未完全信任这游方贤者,告诉自己让自己暗中安排人手保护。

游方贤者摇了摇头,笑着说:“郡主怎样安排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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