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衣势大摇其头，然后他悻悻地重新从地上捡起手机。

他用力按下开机键，没开；他又多按了几秒开机键，没亮。

“真没电了。”衣势拿着手机对张警官说道，他不知是福是祸。

小李警官则看着师父，等师父的指示——到底要不要带着李大姐一行人进观光电梯。

悠扬的萨克斯风不期传来，衣势寻声望去，正是得电充电组架的所在，那顶外卖头盔仍兀立其上。

演奏的乐曲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回家”，大多数商城临近打烊时，都会播放的曲子——委婉地送客。

“找你的。”张警官向衣势努嘴道。

虽然声音来自于得电的方向，但对于“回家”具体是哪个的召唤，衣势并不明确。

周围的人都莫不作声地盯着衣势看了衣势环顾四周又抬头看看大屏幕——里面的C位正是彷徨的自己。

左顾右盼的衣势意识到直播间里里外外都等着他找“回家”，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于是，衣势小心翼翼地向“回家”的方向挪，仿佛前面摆的是地雷阵。

原本没多远的距离，愣是让衣势趟出万里奔赴的气氛。

气氛被这么一搞，忽然紧张起来，直播间里里外外的人不说都屏住呼吸吧，但至少没有一个喘大气儿的。

衣势的耳朵挺好使，他在得电前站了不到五秒钟就断定“回家”就在那顶兀立的外卖头盔里。

衣势的右手轻轻扶到头盔上，果然，“回家”立即震动在手掌之间。

衣势扶着头盔向张警官点点头，张警官同样点点头，衣势苦着脸撇着嘴，用双手将外卖头盔捧过头顶。

衣势又看向张警官，那意思是——我戴了啊！

“快点儿戴吧，磨蹭啥呢！”小李警官不耐烦道，现在他急切想要一个说法——观光电梯能上不？

“别催他。”张警官小声叮嘱徒弟，他不想再增加衣势的压力。

“时代如今，别无他法。”衣势咬牙暗声道，手落盔下——别说，这头盔就跟定制似的，与衣势的脑袋完美结合在一起，非常符合人体工程学。

头盔套在衣势脑袋上的瞬间，“回家”戛然而止，风衣叔的声音重响耳畔。

“告诉那小警察，让他放心大胆的带着那女人乘观光电梯走，我们保他们的平安。”风衣叔的声音一如地平静，头盔里的声音衣势听得清清楚楚，而其他人却听不到。

“是你，你保他们平安，跟我没关系!”衣势对风衣叔声称的“我们”条件反射地厌恶，唯恐避之不及。

“对，是我保他们平安；反而是你将所有人陷于此地。哈哈，不错，你觉悟啦！”头盔里的风衣叔大笑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好不好，开个价儿！”衣势哑着嗓子在头盔里说道，就这几小时的时间，上了他一辈子的火。

“他们都在等你的消息呢，要不你行行好，让他们先走。”头盔里的风衣叔幽幽地说道，一副悲天悯人的形状。

“张警官，他说你们可以乘观光电梯走，他可以保平安无事。”衣势故意非常大声地向张警官喊道，还一边用手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外卖头盔。

“‘他’？我看没准这唱的一出双簧吧！”小李警官自打到达现场，就对衣势有不同的看法。

“你带人赶紧走，注意安全！”张警官催促徒弟道。

小李警官赶忙带着一行医护人员，抬着李大姐直奔观光电梯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