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块儿甫停，被选中格子上方的灯光立刻狂闪不止，直播间内外一片惊呼，被选中格子里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捂住自己的口鼻，有的用两只手；有的用衣服下摆；有的用手里的饮料弄湿的手帕；有的干脆蹲到地上，一副天塌来有其他人顶着的打算，因为之前大家都看到过所谓“冒险”意味着毒烟将从天而降。

“嗡嗡嗡”，警方无人机立即奔赴其上空盘旋，试图找到喷烟装置然后不惜撞向那里。

然而，并没有什么烟喷出来，直播间内外一片肃然，面面相觑。

“衣势，你要干什么？”张警官大声向衣势质问道，“若是要继续伤及无辜，你要是负法律责任的，你逃不掉!”

张警官这番话不是说给衣势听，而是说给“衣势”——直播间里的“衣势”。

衣势当然了解张警官的意思，关于这事现在的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否则，衣势早就崩溃了。

但不知为何，张警官说的话被投送到直播间里，清清楚楚地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这是要明牌吗？”衣势暗中咬牙道。

一不做二不休，衣势也大声在头盔里嚷起来:“你不是我，你就是那个捡破烂的老头儿，枉费我一片好心帮你捡瓶子，老不死的，你想死也别拉上所有人啊，你就把身上那件风衣当装老衣裳得了!”

果不其然，衣势的声音同样也被投送到直播间里，清清楚楚。

“什么情况？”张警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惊。

“老张，是技术部门接入到现场WiFi，而且刚刚可以监听那顶头盔。”金警官在对讲机解释道，“应该是被嫌疑人发觉到，所以他索性就把你们的声音给投到直播间了。”

一听是这种情况，张警官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技术重大进展；忧的是刺激到了嫌疑人。

衣势大喜过望，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可没想到自己的声音还真投到了直播间。

“捡破烂的风衣老头儿，你赶紧投降吧，你被发现啦，哈哈！”衣势大声笑道，他又重点重复了一遍风衣叔的身份——他相信徒弟“外甥女”会向警察进一步说明情况。

“翁嗡嗡”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天玑广场不同角落里的得电共享充电宝组架的顶盖纷纷打开，里面起飞出黑色的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从四面八方向共享大厅聚拢过去，更有数架无人机直奔警方无人机撞去——打算同归于尽。

警方无人机操作员立即展开规避，攻击而来的无人机紧追不舍，共享大厅上空就此展开无人机大战——这个画面也被投送直播间中，甚至还有不同高度和视角的运镜。

“这是处心积虑，不是狗急跳墙!”金警官的眉头皱更紧了。

对此，张警官同感。

警方无人机虽英勇应对，但毕竟寡不敌众。

见突围无望，警方无人机操作员选择同归于尽，他操作无人机飞离人群上空，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向封堵自己的其中两架无人机撞过去。

机身碎裂，螺旋桨崩断，三架无人机坠地，碎片一地。

其余无人机则飞向被卡住的观光电梯，它们沿着观光电梯的透明井道纵向排开，然后分别向井道外淡蓝色的玻璃外罩打出光，每束光都是一个字，在直播间里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