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衣势的一声喝问,全场个个都闭上嘴,鸦雀无声。除了大快朵颐的九万,好大一盒的狗罐头眼见朝了底。
“我……”一个声音从人群里飘出来,两只怯生生的眼睛看向衣势。
一张笼罩全场的目光之网瞬间织就,两只怯生生即刻落网,只能在一张吓得发白的脸上乱跳,当场社死——可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闭嘴!”衣势挥出手侧过脸,“不要说出你的名字。”说罢,他就脚下生风地“逃”开来,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我……”怯生生呆若木鸡立于原地,仿佛阳光下最熠熠的那坨新屎。
原本站在他周围的那些人一哄而散,就像一群被赶散的蝇,但他们与蝇不同的是:他们决计不会返回那坨最熠熠的屎。
“这家伙哪个部门的,新来的吧?”
“一定是。”
“好像是运营部的吧。”
运营部老大的脸绿到发黑,而后又红,他的两只耳朵一扇一扇地想主意。但主意想归想,此刻老板的步伐得紧跟,首先表态度嘛。
衣势的人已经半倚半靠在接待台前,前台负责的小姐姐则带着一众手下站在他身后,没一个敢出大气儿的。
新来的小子犯了大忌,这里人人都知道的大不可——不能替老板出主意。
这里的老板只有一个——衣势,所以主意只能出自老板的金牙玉口。
其背后逻辑很简单:假若你出的主意是垃圾,那么你的人必是垃圾,如此神仙的公司岂能容得下垃圾!扫地出门,不送;即便你出的是神仙主意,可这里只有老板一个受人顶礼膜拜的真神,把你摆上台面儿收香火呀!绝不可以,滚出。
因此,其他人并不必非识得此人,就能判断出这个怯生生定是素人一个。
运营部的老大屏气凝神地靠近衣势,鼻孔里的呼气流量被小心翼翼地控制住,嘴巴紧闭生怕自己的口气喷到老板脸上。
“狗呢?”衣势扯开嗓子向大厅里的二哈招呼,但九万只稍稍看了这边一眼,而后继续埋头舔地上的空罐头盒。
“对吧,两手空空,连狗都不理。”衣势两只手拍拍,他的眼梢瞭到运营部的老大,“你的人?”
运营部老大的脸立即涨成新鲜的猪肝,“刚来实习的,我还不太了解……”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是他,我是我,他犯二不等于我也是一加一。
“现在我要上街,在我回来之前,你有的是时间让他走人。”衣势撇了一眼运营部的老大,轻飘飘地说道。
“明白。”运营部老大的回答,言简意赅。
“叫大伙儿都散了吧,找个人把九万牵走,就认得吃,听不懂人话的蠢狗!”衣势转头向前台负责的小姐姐,吩咐道。
衣势话音未落,两名前台保安立马出动,一左一右向九万包抄过去。九万虽是二哈,但终究能看得懂俩保安的意图,它转头就跑,共享大厅里难免又是一阵大乱。
无论里面上演怎样的人狗大追逐,衣势都不感兴趣,他满脑子里合计的都是上街的事儿:首先,嗯应该找个……;其次,再这样这样,但一定要自然真实;最后,去趟……。
不知不觉间,衣势就来到公司大门之外,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很舒服。
衣势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深地吸口气,他准备将身体由直播间模式转换为真人秀模式,一切都看起来都那么顺遂。
“正好,衣势,这是你的快递,签收一下。”一个声音从衣势面前传来,衣势闭着的双眼前一黑,暖暖的阳光被遮了去。
“什么快递?老子是卖快递的。”衣势怒目圆睁之下,一个硕大的快递头盔赫然出现,嵌在里面的一张脸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对于衣势,只要有个手机的人就能把他认出来。
所以,衣势对于快递小哥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不奇怪,可令他不悦的是,自己的大名就这样在自己公司大门前被人这么大声地叫出来——就为一个没来由的快递!?
“什么快递,不签!”衣势的眼睛更圆了些,几近达到其极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