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时间,时间如风。
每一缕行了千万里的阵阵微风,都见过太多事物。
它们与那时候的人间一样有着想要去弄清楚明白二字真正的含义。
就如同
曾经有人独立人间最高山巅之上,向更高处嘶吼呐喊。
更高处之上,隐隐约约似有回应。
“人间之上的更高处的风景,果真令人心之神往吗?!天空真似无穷无尽吗,大地只是一盘巨土吗?!”
这是属于曾经人间所有的疑问,不解,好奇。
而人间更高处,只是幽幽传来一阵阵空灵飘渺之声,“区区人间,不得一二。”
站立在人间最高山巅之人,在听完更高处给出的回应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只是开始弯躯大笑。
笑自己
笑人间
笑更高处
诺大的人间在更高处眼里,不过脚下蝼蚁。
而这群蝼蚁,竟妄想与更高处的那里,平论而坐。
能不可笑?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人间那座最高的山峰,都被来来往往的风,吹的磨去了些高度。
但依然会有人,如曾经站在山巅之处,向更高处放声大笑。
苍天笑
笑天苍
前路无悔
悔无路前
———————
一名青年男子,在远远的望着前方的那名少年。
前方车辆穿梭不停,行人脚步匆忙。
而极远处的那名少年,也在回望看着自己。
这名青年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少年。
不过少年却因为与那名青年男子距离太远而看不见,此时那男子脸上的神情。
少年张鹤承故作思量,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的感觉。
茫茫人海之中,自己只是随意的回头一望,便瞧见了他。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张鹤承此时还是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可是想要做出其他动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而极远处的那名男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好像身边行走的路人都没看见一样。
那名男子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了句,让张鹤承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走在你的道路上,可千万别回头,这身后的万家灯火,都与你无关。”
这句话说完,二人所在的地段周围马路轰然凹陷,四周高楼也随之坍塌倾倒,仅仅一瞬间行人死伤无数。
哭喊,悲鸣,都响起不断。
这一幕犹如末世一般的场景,让张鹤承恐慌到不能呼吸。
这些都被少年看在眼里,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连跑的资格都没有。
那名男子,看了看周围,又对少年说道:“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但是你却不在其中。”
说完,抬起手,轻轻的推了下少年,少年被倒退两步。
再抬起头后的少年,骤然发现,周围还和原先一样,没有伤亡,没有倒塌,就连那名男子也消失不见。
刚刚的一瞬间,那些场景历历在目,张鹤承站在原地喘着大气。
此刻的少年需要平复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这种慌乱让少年生出一丝想要呕吐的感觉。
“还好吗?”,少年身后传出一句询问话语。
张鹤承直起身子,缓缓转动身体,发现刚刚传出询问的竟然是陈大。
张鹤承也好久没有见过曾经的这个“老朋友”了。
站在少年面前的陈大,整个人的仪态和气质都看起来要更加的稳重和成熟。
可是张鹤承也隐隐约约的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眼神。
就是陈大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种犹如看向街边流浪狗的眼神不见了,反之是一种关心的神情。
这让张鹤承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哪怕自己在认陈大为大哥后,对方的那种眼神,其实还是有的,不过却被陈大给隐藏起来,不会放在明面上。
但此时的陈大却真的没有那种眼神了。
就好像是两个人。
张鹤承刚想要回复陈大,对方就突然直直的向后倒去,化作了一滩水。
此时张鹤承脑子“嗡”的一声,他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一只手搭在了张鹤承的肩膀上,“原来,他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张鹤承迅速的回过头,是刚才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依旧似笑非笑的看向张鹤承,然后抬手一挥,二人竟然腾空而起,又颠倒起来,地为天,天为地。
那名男子,把胳膊搭在张鹤承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少年的脑袋,“看!你我脚下正是那片天空,你再抬头,上面就是刚刚你所站立的街道。”
二人头顶上面,依然车水马龙,有条不紊的进行。
那名男子又说道:“你说,是我们俩颠倒过来?还是这个世界颠倒过来?”
张鹤承当然不可能去回答,现在的张鹤承就像那名男子手中的一具玩偶,随意摆动。
“这个人间,我以天地做黑白棋子,我要完成的道路,无人可知,无人可做!”
说完,一只手掐住张鹤承的脖子,狠狠的丢向上空的地面。
那名男子,双手负后,抬头望向上空倒地不起的张鹤承,“这条道路,需要一样东西,正好,你有。”
那名男子慢慢的向上,升起,与张鹤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
鸣青居
余秋与道鸣老人进入红门之内,已经许久,林珈音与穆止牙则一直守在外面而并非地下。
林珈音身后悬挂日月双剑,盘膝坐在已经没有草的草地上,穆止牙手握古书看的津津有味,孜孜不倦。
穆止牙合上古书,用手指捏了捏山羊胡,“二把手,你说居主和一把手这次进红门之内,多久能出来,这好像还是一把手第一次进去。”
盘膝而坐的林珈音,缓缓开口,“不是第一次。”
穆止牙被这句话提起兴致,问道林珈音,“哦?”
穆止牙刚想继续询问,另一边的林珈音快速起身,以极快的速度掠走。
只留三把手一人,独自冷风吹。
———————
那名男子已经来到张鹤承面前,伸出手,五指如钩。
而张鹤承如同被抓住的猎物一般,只能等死。
张鹤承看着眼前的男子,又看着周围倒悬的天地,恍惚二字,此刻充满了少年的脑袋。
那男子,终于收起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可知道我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吗?”
张鹤承显然不知道,现在他能够做的只有恶狠狠的瞪向对方。
而那名男子,见张鹤承此状,掐着脖子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度。
又说道:“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神情!”
张鹤承咬着牙,在拼命的硬抗,为的是不想那男子看出自己脸上的恐惧之色,哪怕此时的张鹤承心里已经害怕到有了必死的念头。
那男又子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顶在张鹤承的眉心处,竟在一点一点的侵入。
顿时,张鹤承被这股疼痛感迅速围绕全身,神魂撕裂,毫不为过。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迅速划来,随后又闪离这里。
而那男子侵入张鹤承眉心的那只手,在迅速滑落。
那名男子此刻已然断了一只手。
男子大怒的盯向银光划来的方向,松开另一只掐着张鹤承脖子的手,怒言道:“人间蝼蚁,找死!”
男子口中的人间蝼蚁,正是鸣青居二把手,林珈音。
林珈音此时双剑握在手中,身后日月微显。
那男子看到这一幕,竟然迟疑了一声,“我手中世界,你是如何而来?!我合做人间最高之巅,已屹立如星云一般,为何却从未知晓过你?!”
林珈音听闻后,淡淡道出一句,“因为你是死物,竟还妄想重筑一切,鸣青居早已盯上你许久,这次就让你永远留在你手中世界。”
“你从未知晓的不是我,而是人间。”
说完,林珈音挥斩双剑,剑气纵横,金银流光飞舞,这一方倒悬的天地,竟然如纸片一般,慢慢剥落。
那男子怒吼道:“找死!你是真的在找死!”
“轰”的一声,冲向林珈音。
二人,在这方倒悬的世界里,相互撕拼,所到之处就和喷射的烟花一般,夺目光彩却又危险。
而另一边的张鹤承,因为那男子的离开,才有了喘息的间隙。
可是张鹤承此刻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一丝丝的变化。
因为张鹤承看不见自己的面貌,也就不会被现在这幅场景所吓到。
由于没了那男子的压制,那张黑脸居然在慢慢的浮现,更准确的说是好像要去替代张鹤承。
林珈音与那男子打的不可开交。
一轮大日,一轮大月,一左一右,相互辉映。
两把长剑被林珈音一次次的挥斩,释放出它们真正的力量。
这方手中世界,只需一个击破点就可以瞬间崩坏。
而已经被黑脸完全覆盖的张鹤承,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那张狰狞的面目竟然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说完,扭头转向另一边的二人战场。
“张鹤承”身形瞬间不见,下一秒便出现在了林珈音身后,一拳击向林珈音的头部,速度极快,力度极大。
林珈音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的身形不稳,再加上那男子的连续攻击,使得林珈音一下子便处于下风,可林珈音毕竟是鸣青居的二把手,立即唤剑返身,逃离二人的夹击,可是那个已经不是张鹤承的“张鹤承”却要比林珈音更快,一手率先握住了插在地面的剑柄,向后一挥,便直直的斩中了唤剑返身后的林珈音。
一道醒目的口子,瞬间流出血来,林珈音半跪着,一手握着辉日撑地,另一手捂住伤口。
“张鹤承”侧身站在林珈音身前,手里那把斩月竟然毫无反应。
“张鹤承”轻抬手臂,手中斩月正好对准半跪在地的林珈音的头部,讥笑道:“鸣青居?不过如此。”
公然的挑衅,公然的嘲讽。
失去一只手的男子,站在远处,眯着眼,望向“张鹤承”,思虑过后,对着“张鹤承”说道:“时机仅此一次。”
“张鹤承”抬起头,望向男子,冷言道:“你我之间的旧账,等会儿,我亲自还上!”
那男子又重新显出似笑非笑的面容,“好啊,不过我还真有点惊讶,你会在他身上,这倒也好,省了我不少事情,换句话说,你我之间的品味,确实不错。”
那名男子与黑脸有些渊源,可是男子的确不知道黑脸竟然在张鹤承身上。
而黑脸由于之前一直被男子压制,始终出不来,正好林珈音的到来,给了黑脸能够侵夺张鹤承的机会。
换句话说,这是一次没有商量过的死亡围剿。
———————
余秋曾经在鸣青居里,对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张鹤承说了一句莫须有的话,“世界终究是你们的,我们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所以只能靠你们,也只有靠你们了。”
这句话,张鹤承没有听到,可是却被虞回安真真切切的听进耳中。
此刻,虞回安站在,张鹤承与那男子相遇的地点,紧握拳头的望向上空。
她想要一拳,把那个什么狗屁的手中世界,打的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