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搀扶着张芷妉，往着办公室方向前进：“只是换个座位，至于嘛？别哭啦，别哭啦。”

张芷妉一只手捂着脸，完全不敢去看韩星野，只是小声抽泣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要失去他。”

‘就没有得到过好吧。’韩星野嘟了嘟嘴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走进办公室，韩星野给张芷妉接过一杯热水。俩女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相顾无言。

韩星野要说讨厌张芷妉吗？其实也算不上吧，可能有时候会带着点点嫉妒。但关系绝不会坏到互相厌恶的地步。

叮叮叮下课声响起

陈长生转头看着张芷妉空下来的座位。桌子上摆着一本翻开的语文书，一眼瞟到上面用着娟秀的字体写着的俩句话：

「雷神小动，刺云雨零耶，君将留?」

「雷神小动，虽不零，吾将留妹留者。」

看着没走远谭主任，起身跟在其身后，想一起去办公室看看，在走廊上没走上几步，就被谭主任回头喊住。

“你掺和什么？好好把你自己的事弄好。”

自己的事？陈长生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呆呆的看着雨从天而降的雨。

想到那俩句诗，出之《万叶集》

这两句诗在《言叶之庭》中也出现过。

大致意思是：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便我没能盼到风雨的到来，但我依旧会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前一句说的是期待，后一句说是等待。

锁眉思索，漫无目的沿着走廊往前走着。

谭主任的想法中，让陈长生去办公室，三个年轻人不是齐活了。又得整点什么幺蛾子。

回到办公室，看着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俩女。莫名有点想笑。‘陈长生那小兔崽子到底哪里好了？’

但该解决的事还得解决。

谭主任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保温杯，扭开抿一口枸杞茶，人到中年不得已。

严肃的目光打量着面前俩人：“说说吧，张芷妉，你为什么不想要换位置啊？”

张芷妉，此时已经止住了哭泣。眼还有点红红的，抬着头望着谭主任看来都视线“想待在陈长生后面，我，我不想换座位。”

谭主任余光看到了此时正从窗外低着头走过的陈长生，俩女背对着窗户而坐是看不到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长生哪里好了？他只会影响你学习，他和韩星野的事你知道了吧。”

窗外走过的陈长生刚好听到着话，也在内心反问自己，‘我到底哪里好了？明明虚假，伪善，呵呵。’

韩星野此时大概能懂张芷妉的意思。她以为换了座位，陈长生就和她不会有交集了，认为目前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前后桌的关系之上。

韩星野小手拽着衣角，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呢？嫉妒和同情交织在一起，还有这点惺惺相惜。犹豫着着要不要帮着张芷妉说话。‘狗子在这的话，会这么办呢？他一定见不得女孩子哭吧？但换位置时他为什么什么也没说？难道是因为我？！？肯定是因为我！’韩星野越想越兴奋，双手手指绕着圈圈。

一旁的张芷妉倔强的像只小兔子，依旧抗拒着谭主任。仿佛是要守护她最后的萝卜。

用着她软糯糯的声音说“他，他，才不会影响学习。他还会教我数学。”

谭主任打量着张芷妉“那你成绩有提高了吗？”

“暂时没有，马上就会有的。”

“他已经和韩星野在一起了。你这样只会妨碍到他们的。”

听着谭主任的话，张芷妉沉默了下来，这样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俩人只是深深对视，看着对方。

窗外的雨，狂乱地下；眼里的泪，缓缓地流。

“哎”韩星野摇了摇头。看着陷入僵局的谭主任和张芷妉。

一手拉过张芷妉左手，在张芷妉惊差异的目光下快速撩起她的袖口。

张芷妉有点懵逼，但没有反抗，这样的情况这几天陈长生经常会做。

张芷妉目光诧异，看着这和陈长生同款操作。‘这俩人怎么都这么熟练啊。’

“谭主任，张芷妉有自残倾向。但前几天陈长生发现后。积极引导，已经好了很多了。如果您换了座位，真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谭主任看着张芷妉手上干结的痂，横竖交错着，打量着这个弱气的女孩。很难想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而在此之前谭主任完全没有她自残方面的信息，不免得也有点诧异。

张芷妉这是才意识到这个突破口，死死盯着谭主任双眼，用出自认为目光很坚定，语气很淡然的虚张声势道“我要是和陈长生分开，我就死给你看。”

要说真去死，张芷妉觉得自己还是还是做不到的。

陈长生不知道怎么，回过神已经走到了一楼L型的走廊尽头，是那件音乐教室外面。

看着墙角的那一小颗栀子花树，它还是那么小小的。但十分坚强的立在那里。在风中轻轻摇曳，在雨中受着摧残。但有一俩个翠绿的小小花苞，慢慢变得丰腴，有了含苞待放的资格。

谭主任看了看张芷妉，虽然知道张芷妉多半虚张声势，但哪里敢拿学生性命开玩笑。执教这么多年，自残的自杀的学生也见过几个，无疑都是很麻烦的。不想学生的遗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看坐她旁边的韩星野，既然韩星野都帮着张芷妉说话，自己还能多说什么呢。

“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些，不换座位就不换嘛，少说这些死不是死的，不吉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俩回去上课吧。还要张芷妉以后身上不许有伤了，我会叫班长监督你的。”

韩星野想着张芷妉说出这一副话，不免被雷到。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忌惮‘哎呀啊，什么和什么嘛，她不会真为了陈长生去死吧。’

张芷妉牵着韩星野的手走出办公室。

张芷妉在身边女孩子耳边轻声说着“刚刚谢谢你啊。”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没事没事。”韩星野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内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看着张芷妉漆黑的眸子，韩星野不太能看得明白她，俩女在走廊上相视笑着，算是关系缓和，手牵手往着教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