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用停，于耗子跳了下去将远处的猎物捡回来，来来回回功夫不大，车上堆积成了小山，他的额头上也起了汗，抓着一只野兔嚷嚷着：“兄弟，长脸！”

“收弓”

鬼六将将弹弓收了起来。

“别介兄弟，刚说你露脸怎么就收手了？”

于耗子觉得还不尽兴，怂恿鬼六继续打。

“这些够吃了，多了也浪费”任凭他怎么说鬼六绝不再出手。

张小牛笑着说道，“耗子，你这跳马车的功夫我看也不赖，要不你再跳会我们看着呗”。

于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可别了，你看我累成孙子了”。

老榆木也是十分惊讶称赞鬼六到：“辛亏你小子没住在山坳村，要不然林子里的动物用不了多久都会让你打绝喽……呵呵呵”。

“那是，想当初我还在钻坟圈子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要不是靠我这兄弟手艺，能隔三差五的吃点荤腥早饿死了”。

张小牛要了一颗弹丸放在手中颠了颠很沉，是由特殊黏土烧制的，又夺过弹弓试着打了几发，全都打空。

“术业有专长，这弹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玩明白的！”

老榆木回到：“呵呵，这话说的对，就拿砍树来说，别看我一把年纪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后生未必是我的对手，这里面有股巧劲，同样放倒一棵树，用的力气可不一样”。

看着车上的猎物，张小牛想起了另一个时空，“要是在那边，够判个几年了……”，几个人自然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耗子不明白卡巴着小眼问到：“大哥，你说什么那？”，

张小牛没回答，掏出怀表瞅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奉天城早已脱离了视线范围，正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马车跑了小半天，几个人有些烦躁起来，不时下车轮流活动活动筋骨。

“耗子，你不说让我尝尝野味吗”张小牛叫停了马车，选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这地方不错，就在这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老榆木将马车赶到一旁任由马悠闲的吃草，自己则点上一袋烟抽了起来，鬼六找来枯枝笼起了一堆火，从小流浪生活野外生存能力很强，于耗子屁颠的跑到马车后面，从车底下拉出一个大盒子来。

“我就看着这马车哪不一样，原来下面还有机关啊……”

老榆木抽着烟看着马车说到。

“老头，这马车的机关还多着那，开眼了吧这可是我大哥设计的，”

将抽屉放到火堆旁打开，其中有很多瓶瓶罐罐，老榆木好奇的凑了过来，拿起一个打开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里面的胡椒粉，刺激的打了好大个喷嚏，“哎呦，这还带着调味的东西哪”，“那是，我大哥是谁啊，落雁城里的大老板讲究着那”。

于耗子一边白呼，一边掏出匕首开始处理猎物，鬼六从马车底下拽出一个特质的木桶，倒水冲洗剥皮后的野鸟、野兔，又跑到林子里，采来不少的蘑菇、野菜塞到了猎物的肚子里，功夫不大野味就发出诱人的香气。

吃的开心、喝的尽兴，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人的惰性也上来了，张小牛提议到：“这周围连一户人家都没有，我看在车上挤一挤明天早点起来赶路”。

“我同意”

于耗子附和着。

“老人家，你看怎么样？”

“嗨呀，我这把老骨头，没啥讲究的，在林子里累了，躺到树底下就是一宿”

来到马车旁按动机关，张小牛从下面拉出暗板，马车长度增加了一倍，四角的支撑杆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将伸缩的车棚拉开覆盖整张暗板，于耗子上了车将被褥铺好，“老人家请上床，休息”。

老榆木上了车躺下，“嘿嘿，这马车还真是个宝贝，比那火炕都舒服”，一路上遇到人家投宿，没有就挤在车上过夜，有时兴起还会趁着夜色数着漫天星星赶路，大概十来天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山坳村附近。

“真是好马啊”老榆木摸着马鬃满眼的疼爱，“一天将近200里的路程，这马硬是走下来了”。

“这才哪到哪啊，不过老头，到了村子你可得好好喂喂这马，多给点细料”于耗子大言不惭的吩咐到。

“应该的，应该的，这么好的马我爱惜还来不及哪，怎么会亏待它，最好一辈子就拴在我家院子里，呵呵呵”。

于耗子觉得不对味：“我听你这话里有话啊，可别打这马的注意，这是高人送给我大哥的，比我都值钱”。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这马要是留在庄稼院可是糟蹋了”。

进了村子一栋高大的建筑展现在眼前，“老人家，这山坳村还有古建筑啊？”气势恢宏的建筑吸引了张小牛的注意。

老榆木牵着马停下了脚步，“那是山神庙，村子几乎是靠山养活，树是大山的，手里的闲钱也来自大山，可不敢得罪山神，别看山坳村不大，这里可是卧虎藏龙的，这庙就是村子里的梁郎中设计的”。

似乎是想起了伤心事，老榆木叹了口气，“唉，梁郎中医术高深，村子里一直有人说他是皇宫里的御医，犯了事了就跑到山里来了，这也都是瞎猜，皇帝没了事儿都过去了，他对这里也有了感情不舍得离开”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可惜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孙女在村子里独活”。

“大爷，梁郎中出什么事了”？

张小牛在旁问到。

“前些年，上山采药就没回来”

“村子里的人出去找了吗？”

“找啊，怎么不找，梁郎中是有大学问的人有见识，谁家遇到难事都找他给出出主意，还教孩子们读书，这一失踪山坳村算塌了一半了”。

“教孩子读书倒是好办，等回去的时候，我出钱从落雁城请一个来”。

“用不着，村里啊还有个小先生，呵呵呵”说到这老榆木脸上满是自豪，看到张小牛一脸的疑惑继续说到：“这小先生就是梁郎中的孙女，这丫头叫梁男今年十六岁，不但人漂亮医术也高明，我常说她是山里的金凤凰，要不是他爷爷生死不明，说不定早就飞走了，梁郎中失踪后，她就代替了她爷爷为村里人看病，教孩子们读书，是个小忙人”。

“梁男……梁男……”

张小牛低头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看来梁郎中是希望自己的孙女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志”。

一行人边往村子里走边聊，老榆木则觉得有些奇怪，看了看远处的庄稼，“这都过了时令了，高粱怎么还没收啊”，望了望空荡荡的村子，“奇怪，人都哪去了”？

迎面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村长赵老蔫，看到老榆木带队，手中的老洋炮放了下来，“老伙计，你怎么赶这个时候回来啊，村子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赵老蔫哆嗦着说到：“老，老，老绝户进村吃人了……”

“啥！”

老榆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老绝户，吃人了”

“哎呀，我来说吧”，看赵老蔫说话费劲一名中年汉子挤到了前面，面露悲伤：“铁叔，你走后不久村里的巡逻队为了找二娃子的下落，就进了野人沟……”

“找到了没有？”

“刚进野人沟没多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娃，走近了才发现内脏被掏空了，正是二娃子，大伙发狠想要往深处去，找到诈尸的老绝户，被村长拦了回来，打算先窝在村子里等请来和尚、道士再做打算，没成想这老绝户吃孩子吃上了瘾，竟然回村子抓，已经有好几个孩子遭了毒手……”。

老榆木一听跺着脚问到：“怕什么来什么，那和尚、道士请来了没有？”

中年汉子一脸的沮丧，“和尚跑了，老道还行，愣是在村子里堵住了老绝户几回，不过他那些符咒不起作用，要不是这老道身上有些功夫，恐怕也的死在老绝户手里，他受伤不轻正在小先生的家里养伤哪”。

“嗨，假和尚，窝囊老道……”

于耗子在一旁揶揄到。

“这几位是？”

村长赵老蔫警惕的打量着几位陌生人。

“哦，这几位是我认识的大老板，在落雁城里可出名了，听说了村里的事想要帮忙，就跟过来看看……”

简单的介绍过后，老榆木打算把几个人安排的自己家里，张小牛推辞到：“大爷您出来有段时间了，赶快回家看看吧，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不去别的地方去打扰了，我看山神庙就不错，要是在里面住几天不会开罪山神吧”？

老榆木也不强求说到：“没那么邪乎，住吧要说这山神庙冬暖夏凉的倒是个好地方，孩子们淘气也经常在里面过夜，山神护佑每一个进山来的人，有山神的保护，老绝户还不敢去勒……”

来到了山神庙门口将马卸下老榆木说到：“这一路上可累坏了这匹马了，我牵回去拴到马厩晚上喂点细料，让它好好养几天，我也稀罕稀罕这马”。

“哎，老头，你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这马别看用来拉车，属实金贵着哪，等有时间我给你讲讲它的来历你就知道了”。

老榆木一扭头，对着于耗子说到：“知道了，你都给我说了一路了，你呀就放心吧……”

张小牛掏出一把大洋塞到老榆木手里，“老人家那就麻烦你照顾它了”。

“应该的应该”，老榆木也不推辞，接过大洋还很欣喜。

看着老榆木牵走了马，于耗子还是不放心，一拍脑门，“哎呦，我怎么刚才没想起来，这老东西不会把咱们的马拉去配种了吧”？

张小牛觉得好笑，“马去配种又没拉你去，没什么担心的，再说马这么辛苦也没享过几天福，最好多配几匹，到时候咱们要头小马，是不是耗子”?

“真要是这样，咱们的管老头要钱，在我们老家，好的公马配种是要花钱的？”

见于耗子在哪喋喋不休，张小牛发话：“少废话，快收拾东西，这几天把我累坏了，我现在只想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