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肖华江找了个理由把侄女打发去睡觉,剩下三人则在院子摆桌喝酒。
看两人争执半天,局势也有些明了,这两人身后的应该是一波人。不过金回的后边的偏于依靠现有的力量安抚百姓,算是比较温和的一方;而朱敬生后面的人更喜欢武力驱使百姓,比较强硬胜在实用。
……
两人意见有分歧,一左一右站着生闷气,独把肖华江放在中间干瞪眼。
说实话,他听两人谈话感觉都有道理,可真要说谁的法子比较合适,那就真只能说不知道,毕竟他们光动动嘴皮子,真的能很多人的生死。
左右无话,沉默良久的肖华江只好道:“素华姑娘这两日接触的道观属于谁?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能给我说一下他们的底子吗?”
“大哥还请放心,城中道观大多历史悠久,平日便受百姓奉乱,乱世济民救民也属正常。”朱敬生转头答道。
不过看出肖华江的忧恵,接着道:“确实有流光门的一名弟子参与,但掺本地道人反不了天,毕竟还是他们在做事。”
如此一想到通透,却没想到昔日捕头会对这样动摇国本的行为视而不见,虽对方事出有因,但不免心中有些唏嘘……。
世事难料,肖华江实意的道:“确实,我实在不知道两位贤弟的苦衷,也理解你们所念在心中的份量,可两位贤弟别忘了愿同桌而坐的初心,为了保镜安民,其余的冲突是否先放下。”
其实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情况,同时所求相同,这才在世道的撮合下走到一起。
适逢乱世,各地乱军层出不穷,这些人大多应劫而起的大凶,心性不定,残忍嗜杀,决不是凭一、二人就可以把他们摆平。
至此,两人才不得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一切,那怕各自细节不同。
过了一会儿,朱敬生茫然的道:“歧先生死前与你同住一间牢房,我想他荡然赴死前应该交给你一些信物,我知道他弟子是岩居关的郑重明,手中尚掌有朝庭的一万精兵,可是,难道你真的想让他带兵勤王?”
“可能歧先生下狱得早,不知道他刚到扶水时朝庭已经没了,杨氏以铁血手段清洗了很多人,朝庭早就名存实亡,况且他们同样也在等着流光门清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到底担杨氏之忧,还是天下百姓之忧?”
……
“你妄议时事,说再多还不是从中捞些好处,杨氏放牧天下,难道流光门就是好相与的吗?你方唱罢我登场,此间百姓何其无辜?他们有过选择吗?”金回一改往日怯懦,几近低吼的道。
他也在极速的成长,好像一晚上就把那些慷慨激昂藏到心里。
“捞好处?”朱敬生气笑的站起来,他指差金回怒目直视道:“朝庭也好,流光门也罢,他们对我一个先天武人有什么影响?我一不为荣华富贵,二不为武道仙途,难道我如此的低贱,竞心甘情愿的背上卖国贼的名头。”
“哈哈哈……。”他转头苦笑。
“出兵勤王?莫说对抗流光门毫无胜算,便是成了又如何,天下难道要还杨氏吗?那当今乱世又何等讽刺?”
皇帝,号称天之子,世俗中最尊贵的人,但人只要明白一点事理,骨子里都会意识到这是何等的荒唐,所以,朱敬生的话可是字字似刀、声声入骨。
“天下古来皆如此,别说是现在,便是一万年以后也会有皇帝,换个模样俯视众生,我知道你受歧先生的影响,免不生一些忠君之念,可无论怎样皇帝之名早就债台高筑,你们做何努力也洗不清上面的血迹斑斑,肯请退一步,算是给苍生让一步如何?”朱敬生接着说道。他曾一时迷眼,以为自已尽职尽责安心便好,可干捕快这行越久,他是不敢像当初天真,尤是世道坏在这种地步,才后知后觉的起身做些事。
金回只是一个市井小民,较性读过书、习过武,知道人心世事的历害,面对骤然世道崩坏一直时不关已的状态。
或许是歧先生改变了他,也或许是经历改了他,礼失而求诸野,很多事情可是头脑一热却不知如何。
金回放着伸着的手,面无表情像是斗败的大公鸡,喃喃的道:“改朝换代?生死交替,还以为只是一场保架勤王。”
他是一个人普通人,自然一下接受不了这样改天换地的壮举;可幸得是一个普通人,知晓只要运气不太差,活在王朝初定时绝对好活得好,所以……。
肖华江看着再次沉默的两人,他们好像混杂在这乱世中求生的普通人,他们的嘶吼或许震耳欲聋,却是那般的静寂无声。
是啊!家国沉伦碰上改朝换代,外面还有大敌虎视眈眈,仼谁来也是极度绝望,难道真的四野死尽,落得个白茫茫真自在?
……
“那抚我为王可否?”
就在几人茫然无措时,院中传来一个女声。
几人抬头,人末至声先到,看来是藏了许久。
“出来吧!陆悔。”肖华江无奈的道,没想到这女子还没有离开,打了转找到了这。
“如何?抚我为王!我不插手你们与百姓之间的事,我也不做杨国的太上皇,怎样冶理国家是你们的事,而我负责与流光门周旋。”陆梅显身道,她藏了好了好一会,众人没声才出来。
“凭什么?”朱敬生不解的道,他知道的陆梅底细,不知对方那来的勇气和流光门对抗,况且是在他已经快要说服金回的情况下。
陆梅看了一他,目光坚定的道:“凭我师尊是散修联盟的二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