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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博和罗希分别后,寻了一匹快马回家,从十万大山回南风谷最快的路线便是从中原腹地穿过,一路北上,而他也是这么走的。

一路上他看到太多因为武林纷争所牵连受害的人,他们有的无家可归,有的食不果腹,更甚者已经尸横原野无人掩埋。

这世间总是疾苦多,欢乐少,各有各的痛,各有各的苦,这些苦痛还并不相通,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体会过,任凭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人也不会真正明白。

途径一小镇,他打算歇歇脚再赶路,在客栈听到旁卓几人在讨论前些日子的武林纷争,也在说着黑幕剑的事情。其中有一少年,头戴一顶黑冠,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目光如炬,五官端正,身着一袭华贵黑衫,纯黑没有任何图案装饰,言谈举止皆为不凡,气质极佳,可算得上美男子。同桌几人对他很是尊重,唤他一声少宗主。

此人乃是万剑宗赛之归之子,名唤赛启桐。

赛启桐察觉到马博,起身径直走向马博,其余几人紧跟。

“我们认识吗?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马博自知有些唐突,起身以笑掩饰尴尬,抱拳说道:“少宗主误会了,在下与少宗主自然不相识,在下只是觉得少宗主一表人才、相貌不凡,乃是人中龙凤,所以多看了两眼,若有冒犯,还请少宗主见谅。在下还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这赛启桐哪肯让他这么轻易离开,随即递出一拳,马博一个后撤步躲过,严声问道:“少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赛启桐觉得马博有点意思,轻蔑一笑,“什么意思,你是瞎子还是傻子?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赛启桐拔剑便刺,客栈众人见状大多都夺门而出。马博侧身躲过,赛启桐又一剑横挥,马博蹲下躲过后撤出了客栈,赛启桐紧追而出,马博不想与他纠缠耽误时间,跃上马疾驰而去。

“少宗主,宗主让少宗主即刻回宗门,赶路要紧少宗主。”一随从提醒赛启桐此行的目的。

赛启桐望着马博渐渐远去的身影颇为气愤,丢下一锭银子便离开了。

话说那与张万航结盟的赛之归乃是万剑宗宗主,万剑宗在中原武林有着颇高的威望和地位,他所修习的离恨满沧归剑法已臻化境,奈何始终未能踏入武极境界,否则也不会处处被浩然峰和剑山峰压过一头。

玄武观内,山风道人徐清风正在房内打坐清修,忽闻门外有声音响起。

“师爷,师父命徒孙前来禀报师爷,万剑宗的赛宗主前来拜访,说有要事与您商议,万望师爷相见。”

“知道了,你去吧。”

大殿内,赛之归双手拄剑而立,静如止水。赛之归不算高,但极为强壮,习武之人大多身强体壮,一顶黑冠束黑发,目光深邃,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

徐清风踏进大殿,笑道:“赛宗主亲至鄙观,令鄙观蓬荜生辉啊!”

赛之归闻声转身,抱拳行礼道:“道长言重了,数年不见,道长别来无恙。”

“劳烦赛宗主挂念,贫道甚好,赛宗主快请上座。”

“道长,赛某直说了,赛某此次前来是为求道长相助。”

徐清风问道:“不知贫道有什么能够帮到赛宗主?”

赛之归突然面露难色,说道:“不瞒道长,赛某修习离恨满沧归已有七十余载,自问已臻化境,却始终难窥武极。道长是剑道高人,所以特来请道长解惑,还望道长相助啊。”

徐清风听后默不作声,他曾经的确踏入过武极,只是当年武极一战中被打得跌落境界,如今已有数十载,这也成了他一大心病。

徐清风神情微变,说道:“赛宗主,贫道的确踏入过武极,但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了,至于后来的事赛宗主也是知晓的,贫道爱莫能助啊。”

赛之归一听,急忙取出一本剑谱,正是离恨满沧归剑谱,说道:“道长,赛某此次前来是诚心诚意恳请道长相助,此乃离归剑谱,赛某愿赠与道长,还请道长研习后能够相助赛某。”

徐清风一听,知是离恨满沧归剑谱,摆手拒绝,“赛宗主,离恨满沧归剑法乃赛宗主祖上心血,贫道岂能逾越啊。”

“道长不必谦辞,你我皆是习剑之人,道长所习之剑更是胜过赛某这离归剑不知多少,况且道长德高望重,这离恨满沧归剑谱在道长手中赛某也放心。如今,赛某只求道长相助。”

徐清风沉默思索,片刻后说道:“既如此,赛宗主请。”

二人出了大殿去了后山。

中原武城狂刀门内,一弟子手持书信,急匆匆跑进大堂,将书信给了门主吴毅,吴毅看完后便将书信烧毁了。

与此同时,七合门门主费鹏飞,万古山庄庄主张万航也收到了同样的书信,还有塞北的长木铁枪堡堡主夏云,铁匠组织联合会会长宋万鼎,西域山外山山主李莫然以及南疆万疆林不朽阁阁主沈洞山也收到了同样的书信,众人皆是阅后即焚。

入夜后罗希和温柔借宿到一农户家,期间农户打趣,说他俩是小夫妻,两人低头不语,面红耳赤。二人于第二日清晨回到千仙万毒教,一进山门,温柔便大声呼唤起“爹爹”来。温寒砚正在为周澜上药,听说女儿回来了,加快动作,上完药后大步流星来到大殿。

一进大殿,温柔就扑进温寒砚怀抱,撒娇道:“爹爹,有没有想柔儿啊?”

温寒砚的目光落在了罗希身上,温柔也察觉到了,随即说道:“爹爹,他叫罗希,是女儿在山脚下遇到的。”

罗希上前抱拳恭敬行礼,“晚辈罗希见过温教主。”温寒砚看着罗希,神情凝重起来,问道:“你师父可是安葬在天峰?”

“是的温教主。”

温寒砚突然面露感伤之色,说道:“我会抽时间去看他的。”

罗希再抱拳说道:“有劳温教主挂念先师。”

温寒砚想不出罗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索性直接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希下意识看向温柔,回答道:“不瞒温教主,晚辈是为令千金而来,晚辈想娶令千金为妻。”

罗希虽对感情并无经历,但是他清楚,既为男儿身便应有所担当,无论何事,否则凭何立于天地之间。

温寒砚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儿,在他心中,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嫁给名门望派的公子,想过会嫁给官家商家,也想过会嫁给一个普通人,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他与孙阳相识相交百年,最后悲凉收场,而如今,他的徒弟竟然要娶自己的女儿,他眉头紧皱,严肃看着罗希没有开口。

温柔见父亲迟迟没有说话,唤道:“爹爹,爹爹。”温寒砚这才回过神来。

“小子,今日你敢来见老夫,这是老夫没有想到的,更令老夫吃惊的是你竟想娶我女儿。你可知,老夫痴迷武道百年,一生娶过两名女子,却也仅仅只有柔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罗希沉思片刻后郑重说道:“温教主,晚辈不是名门望族、世家公子,也不是武林翘楚,只是一孤身之人,此前也从未遇到过心仪之人,更未成过亲,晚辈不是巧言令色之人,说话也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不会弯弯绕绕,晚辈一定会好好待令千金,还望温教主成全。”

在浩然峰上第一次见到罗希,温寒砚就看出罗希是个直肠子,不畏生死不惧强敌,却也不好驯服,但人应该是不差的,毕竟是自己结拜兄长的徒弟。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终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于是他说道:“既然来了,你先住下吧,至于婚事,不急在这一时。”

安排好罗希后,温寒砚领着温柔回了房间,一踏进房间,温柔就扑进张雨柔怀里,又是撒娇道:“娘亲,你有没有想柔儿啊,柔儿可想娘亲了。”

“你这孩子,又是好几天都不回家,让你爹担忧,还不快认错。”

温柔立马扑进温寒砚怀里,“爹爹,柔儿太顽皮了,让爹爹操心了,爹爹就饶过柔儿这次吧,柔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爹爹最好了。”

温柔这么一闹腾,温寒砚哪里还有心责怪,只剩一脸笑意宠溺,轻轻推开温柔,“柔儿,这次爹爹就不责罚你了,爹爹问你,你与那罗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告诉爹爹。”

张雨柔不认识罗希,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女儿又闯了祸,急忙问道:“罗希是谁啊?发生什么事了?”

温柔随即又靠在张雨柔肩上,娇羞说道:“娘亲,罗希是柔儿心仪之人。”

张雨柔很是惊讶,“心仪之人!爹娘前日才谈起你的婚嫁之事,柔儿就有心仪之人了,快讲给娘亲听听。”

温寒砚似有不悦,提高声音说道:“夫人,你可知这罗希是什么人,他是孙阳的徒弟,孙阳我与你提起过的。”

张雨柔转头看着温寒砚,语重心长说道:“阿砚,故人既已去,难道你还放不下黑幕剑的事吗?只要此人为人正直,对我们柔儿好,柔儿也喜欢,又有何不可?”

“娘亲说的对,柔儿喜欢他。”温柔听到她娘亲这番话自然是很高兴的。

温寒砚叹息一声说道:“夫人,非也,说起阿阳哥,我心里愧疚万分,阿阳哥既愿收他为徒,为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你看这样好不好,让他先住上一段时间,婚事容后再议不迟。”

张雨柔思虑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温柔心里嘀咕着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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