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被人强行按头安利了一部高能预警不断的恐怖片的感受吗?
医生的身体倒下了,那叫吴有财的病人却站起来了,换头手术成功了!
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国医疗领域获得如此显著的成就。
他从那倒下的身体上,扒下了医生的衣服,略显滑稽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因为那衣褂的大小,与吴有财的身材略显不匹配。再加上,刚刚换头的不适应,动作恰似提线的木偶一般。
“咳咳~”
他轻咳着嗓音,似在感受着自己的新脑袋。只不过伴随着,每次轻咳,都有一些血液从他的口罩缝隙处溢出。
“手术,开始了~~”
我惊呆了!
为什么是同一种声音,如果说换头手术是为了拯救吴有财的脑癌,那为什么此时这人的精神面貌却是原来那个医生的样子。
到底是谁被换了脑袋,又或者说,他到底是那个医生还是吴有财。
“医生,救救我吧!”
“医生,先救救我吧~~”
“安静~!”
这是?同样的戏码再来一次?
角色转变之快,我始料未及。那吴有财的动作,分明就是医生无误。只剩下俩张病床的病人,快速的迎合着吴有财的话语,又在吴有财一声喝止,归于平静。
“张大国!脑癌晚期~~脑癌?你这个病不好治啊!”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吧!”
“医生,救救张大国吧!”
“桀桀桀~!不就是脑癌吗?换个头不就好了!”
话音间的诡异程度,让我喘不过气来。强烈的不安,在吴有财随意的拿起刚刚还沾满着血迹的手术刀之后,瞬间迸发出来。
“砰~砰~砰~”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足以说明我此时的紧张心态。
“嘎吱~~”
紧随着一声骨头蹭动声响,那吴有财竟然直接朝着病房房门方向看来。
那是我的位置。
我下意识的想要蛰伏身子,躲避那吴有财的目光。终究还是我想多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的我根本不能移动一步,更别谈什么躲避目光了。而当那俩股淡黄色光芒从房间内直射而出的时候,我觉得我是绝望的。
“踏~~~踏~~踏~”
他就那样,捏着那把手术刀向我走来。伴随的声响,便是悠远,绵长的脚步声。
“快动起来!”
“啊~~”
我只有用我的内心戏,不断驱使着我的身体。当然,这显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吴有财每一步触碰地面发出的脚步声,就像是一柄钢刀,才刮弄着我的心尖。又像是一击重锤,不断轰击着我的脑袋。
我的脸憋的通红,眼泪也不争气留下。我的汗毛开始根根立起,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却始终不能移动一步。
那个时候,我有些明白,也许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而我,始终演绎的就是跨入陷阱的猎物身份。
那个时候,我也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便是那手术刀割掉自己如天鹅般高傲且白皙的脖颈,再用那钢锯一点点切割掉我的脖颈骨。也许,我还能听到,那钢锯摩擦自己骨骼的声音。也许,我也还会活下来,但是那个时候,我是应该叫张大国,还是应该叫江帆呢?
“咯~~~咯咯~”
“砰~~哧~~”
“咯~~~咯咯~~~”
就在我认命的时候,我手中的干粉灭火器直接从手中脱落。这突然的情况,明显让我有些愣神。我俯下头看去,坠落,地面与灭火器的碰撞,让它的金属外壳直接炸裂出一道裂缝。
大量的白色干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灭火器的质量是不是有点太拉跨了。
“咯~~~咯咯~~咯咯~咯~~”
通道中,又或是我脚下身处的这个医院。不知道是什么啼鸣声响,越发清晰。我终于回过味儿来,那就是我似乎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那吴有财也似发现了我的状况,隔着那布满血痕的口罩,我也能看出吴有财表情的狰狞。他有些发疯似的朝我移动,似不想让我这个脑袋从他的手术刀下流失。
此时不跑,更待合适。
我早就失去了和吴有财与之对抗的心,也因为逃脱险境的喜悦,再次泪奔。
“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我玩命的跑着,头都不敢回的跑着。那悠远,绵长的脚步声却始终在我的身后响起。心跳声,脚步声,喘息声,不断的交织跌挫,汇聚成一曲亡命之徒才能听到的悲惨音乐。
跑!
就算是累死,我也不要被割掉脑袋。
信念加上肾上腺素的加持,却也抵不过身后魔障般的脚步声。
他在戏耍我吗?
这医院好大啊!
我来时的路,怎么走来着?
那个拐角还是那个拐角,那个病房又还是那个病房。
我再度崩溃,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他喵居然迷路了?也许,吴有财早就知道我逃不掉,也许,今天就是我命中注定要凉凉的一天。当时我就在想,下辈子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普通人吧!再也不要想着当什么英雄了。
我转过身,悲戚的看着吴有财。
来吧!摆烂!
“咯~~~咯咯~~咯咯~咯~~”
等等!那到底是什么声音。那奇怪的啼鸣声再次在整个通道响起,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那吴有财的速度明显的变慢了。
那声音好像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摆什么烂?跑他么的!
那道声音来源,再度给我了动力。我顺着感觉,迎合那道声音,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
这次,我是对的!身后的那道悠远,绵长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我的耳畔。我看到了,那瓶余下的干粉灭火器。我看到了,那吴有财三人缘起的值班室,我看到了被我一脚踹开,柜台橱窗。我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带着记忆,踏着幽光摸回了我那件病房。看着病房前的门牌,我才知道这间病房的房号是404。
“嘎吱~嘎吱~”
索性,房间里的一切是不变的。腐烂的下水道味道,干净的病床,阴冷的风,还有那躲在黑暗中不断吃食着什么的老大爷。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做在病床上,突然间想起了那道压在心底一直想说的问题。
“大爷~您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