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吃饱了撑的,跟踪你们作甚!”张强收了纸扇指着程咬金:“世人都说你是忠孝楷模,我看你就是个大笨熊!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这是推衍之术,能知过去能知未来。你娘莫氏将于……”
说着,张强故作高深,盘膝坐在车板上,左手掐印,右手持扇有节奏地敲击木板,嘴里面还嘟囔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其实就是ABCDEFGHIJKLMN这首英文歌。
“算出来了,你娘将于三月后死于非命,具体时间是九月初十午后到黄昏之间,程兄弟提前向您说一声节哀顺变!”
这作风,这气质!
程咬金信了,尤金达没信!
“无稽之谈,咬金万不可相信,你母亲身子硬朗,有你贴身保护,又怎会无缘无故死于非命!”
“非也非也!”张强摇头晃脑:“假如没有这次劫皇纲,假如刚才没有放走罗方和薛亮二将,那么之后的事就不会发生。然而事实摆在面前,那二人回去后定然向靠山王禀报此事,你们的底细很快就会被人知晓,后面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尤金达头脑还算清醒,暗自思忖片刻后,觉得张强说得在理,一声不吭地偷偷打量起车板上的短发年轻人。
算命先生,他不是没有见过,鲁东之地一抓一大把,但大多是鸡鸣狗盗之辈,没资格入他法眼。
但眼前这位不同,言谈举止,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神秘感,心里不免打起鼓来。
“阁下可有解决良策?”
啪的一声,硬气二字闪亮登场,就见张强似笑非笑:“有是有,就怕二位信不过在下,所以还是算了吧!”
“信信信,我信,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救我娘,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母亲有难,程咬金完全失去了冷静,一把抓住张强的脚踝乞求着。
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尤金达,怎么说程咬金的功夫都是此人教的,这次劫皇纲也是此人策划的,一切事宜都必须由此人点头才是。
“阁下先说说看,到底是何良策?”
哼,老狐狸!
好处没给,就想平白无故听到良策,你以为本硬还是两个月那种随便骗的软人吗!
“尤大哥,尤先生,尤壮士!在下重申一遍,在下是个商人,上可做前途之买卖,中可做生死之买卖,下可做人间之买卖,您想要做哪一种?”
紧接着,张强再次追加一句:“当然尤壮士也可以威胁在下,你们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我死无所谓,不知莫氏的生死,尤壮士会不会视而不见!”
这句话直接把莫氏的生死,硬塞进尤金达的手心中,此人眼皮子跳了三下,心想。
看来对方所说的买卖不做也得做啊,不做或者威胁对方,都会照成严重后果,倘若三个月后莫氏真的死了,那程咬金不得把莫氏的死归咎于自己。
好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好一个阴险狡诈的算命先生!
老子就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阁下到底要怎么才肯说出良策?”
嘿嘿,上钩了,张强笑着说:“买卖,自然是你花钱,在下提供良策。”
“你要多少钱?”
“我算算啊!”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张强眼睛一亮:“在下先说说良策的好处,你们再看着给,可好?”
尤金达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有些生气,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处一,我能保莫氏长命百岁;好处二,我能给二位壮士空前绝后的前途;好处三,我能帮你们推翻头顶上那座大山!”
三个好处,一个比一个震撼,尤金达内心无比激动,显然他听懂了‘那座大山’所指为何。
低下头沉思片刻,旋即猛然抬起头,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短发青年。
青年的眼神中没有虚情假意,有的是胸有成竹,有的是坚定不移,有的是硬气。
这种人绝非凡人,未来必定可期!
等等!
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尤金达不是很确定,轻声问道:“能否请教阁下一个私人问题?”
“尤壮士请讲!”
“今,天下大乱,纷争不断,赋税繁重,百姓食不果腹,如果阁下有能力改变当如何?”
尤金达很聪明,这么快就想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而是别的!
既然对方看破不说破,那便借驴下坡吧,不过在此之前还得震慑一二,顺便把自个的逼格装起来。
飞速在脑海中搜索最近两个月苦修的成果,究竟说什么才是最显摆、最装逼的呢,啊有了!
“世道没有错,错的只是人心。如果我有能力,我愿与志同道合的兄弟姐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惭愧!
说出这些话,张强自己都觉得害臊和惭愧!
说罢,偷偷打量尤金达,对方已经怔住了,就像看佛祖一样,眼中金光闪闪。
“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情绪激昂的罗兰走出来,跳下马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公子不仅救过小女子的命,更是给予小女子走出阴霾的勇气。公子若是不嫌弃,小女子发誓愿终身追随与您!”
嘿,罗兰你凑什么热闹,不过你这一刀补得,奶思!
张强背着手,故作高深状:“咳咳,起来吧!”
“程咬金发誓,只要公子……”
“等等咬金!”尤金达突然上前拉住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