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吧,记得好好训练,守住霓虹关,不要正面冲突,用白米饭征服一切!”
两匹马,一匹白色,一匹黑色。
新文礼骑得是潇洒自然,张强骑得是不堪入目。
“要不妹夫我俩共骑一马,否则以你的速度三天都不一定到得了洛城!”
“打死我也不和男人共骑一马,我还就不信,一匹马都搞不定,咯!”
霓虹关距离洛城五百里,出西关快马半天就能抵达,但是西关那条路上有不少起义军。
百姓途径都得剥层皮,更何况张强和新文礼这些有钱人。
加之林二山据守霓虹关,西关更是过不去,所以张强等人只能走东关。
进入魏郡地界,往南沿着官道就能抵达汲郡,遇大河不渡,往上游百里便是洛城。
这条路线上,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瓦岗起义军!
现在是公元612年六月十八,瓦岗寨初建没多久,首领应该是东郡法曹翟让,还有同郡的单雄信,以及离狐人徐世勣。
再过两三年,李密、王伯当、秦琼、程咬金等猛将才会一一加入。
好在半道杀出个石更,程咬金、尤金达,还有秦琼肯定不会进瓦岗。
磨磨蹭蹭走了三十多里地,一座神似虎头的山林挡在眼前,新文礼说那叫林虎山,翻过去就是魏郡。
正要进山,突然张强感应到右边有凛冽杀气锁定自己。
“妹夫当心!”
新文礼眼疾手快,举起长刀,把张强拍下马鞍,这才躲过致命暗器。
叮!
那是石子,打在小腿粗的树干上,直接陷了进入。
摔了个狗啃泥的张强,举目望去,立时冷汗如浆,这石子要是打在胸口,他还不得死翘翘。
张强爬起来,火冒三丈地举起右臂瞄准左侧:“妈、了个巴子,那个天杀的玩偷袭,给老子滚出来!”
忽然他呆住了,前方不远处的溪水旁,搭建有许多破损帐篷,每个帐篷前或卧或躺,都是些骨瘦如柴的流民。
一个脏兮兮的小伙子,左手攥着数枚石子,右手作势要投,不用猜打石子的就是他。
因为营养不良,只能推断出他大概十一二岁。
“小子,是你打我?”
脏小子露出白白的牙齿,像是在笑:“打劫!把你们的马统统留下,不然……”
没等他说完,张强不讲武德地立即发射袖箭,脏小子眼皮子翻了两下,遂倒地不起。
“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学人家打劫!”
说罢,张强摆了个吹、枪口的姿势,然后抬脚走到他跟前,这才发现脏小子背上全是鞭痕。
这时,一个骨瘦如柴的脏女人,连滚带爬跪趴在张强脚下,看来她就是脏小子的母亲:“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还请饶恕我儿!”
“你儿子刚才要杀我,怎么饶恕!”
脏女人抬起头,梳理了一下发鬓,又用袖子擦了擦脸蛋,露出一副凄惨又清秀的面容:“只要大人饶恕我儿,您尽管动我!”
也许对她而言,肉身脏不脏无所谓,儿子绝对不能有事,这一幕让张强鼻子一酸。
原本,他只是开玩笑,想教育教育一下他们。
谁承想,脏小子的母亲当真了!
张强尴尬一笑:“那个我刚才说笑呢,你不要当真啊!放心吧,你儿子没事,一个时辰后他就会醒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别磕了起来吧!”看了眼熟睡的脏小子,张强眼前一亮:“大姐怎么称呼?”
脏女人没起身,怯怯回答着:“妾身白氏。”
“你看我像有钱人吗?”
白氏打量了一眼点点头。
“你儿子力大无穷,倒是适合做我的护卫,不知大姐是否肯割爱,让你儿子跟着我!”
“这!”白氏低着头,明显非常犹豫。
“我保证,你儿子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一生无忧!”说着,张强又从背包中取出纸笔:“这样吧,你要是放不下他,拿上这封信沿着这条路往西走三十里地,就能看见一座军营,军营主将是我家娘子,她会安排你的住处。等我从洛城回来,你们母子随时能见。可好?”
“多谢大人赏识!”
脏小子好轻,一只手就能提起来,骑上马继续前行!
林虎山不算大,但山里到处隐藏着流民,还有许多饿殍。几乎每走十米就能看见腐烂的尸首,有的甚至被野兽啃得精光,那画面犹如地狱。
临近中午,张强和新文礼方才抵达林县。
“妹夫吃点东西再赶路!”
都是张强磨磨蹭蹭,半天才走出一百多里地,新文礼嘴上没说啥,但心里恐怕早就不耐烦了。
这不,他把气就撒在了眼前的客栈身上。
“人呐,都特么死了吗,赶紧给老子上酒上菜!”
林县小,眼前的东山客栈更小。
两层楼,四间卧房,八张餐桌,还有两桌客人。
客栈没有服务人员,新文礼喊了好久,后厨才跑出一个满身油味的大胖子。
“客官怠慢了,小店人手短缺,二位要吃点什么?”
张强抢答道:“来三碗捋面,再来点肉食,再上一壶好酒!”
“捋面?”大胖子一愣。
“哦,是汤饼,去吧!”
“明白,客官稍等!”一边走着,大胖子一边摇头嘀咕:“捋面,捋面,汤饼,咦,这名字倒是贴切。”
正在这时,脏小子醒了过来。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身处陌生环境,就要去掏兜里的石子,没有!
“别掏了,坐好等着吃面!”
“我娘呢?”脏小子担忧道。
“你娘去我家吃大白米饭了,她让我告诉你,跟着我好好做事。坐下!”
“你到底把我娘怎么了?”
“嘿!”张强大力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都跟你说了,你娘去我家吃大白米饭了,还有跟着你娘的那群流民,都去吃大白米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