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一盏烛光,一张床榻,一壶美酒,一位颓废皇帝。
“来人,召齐王进宫!”
“是圣上!”
盏茶的工夫,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亲王杨暕眉头紧锁,鼻子微微扭动,似乎对书房内弥漫的浓浓酒味有些排斥。
“暕儿过来,坐我旁边!”
杨暕不敢拒绝,惴惴不安地坐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的父亲。
四目相对,杨广莫名其妙地露出慈祥的笑容,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又在儿子肩头拍了三下。
突然杨广神情大变,面部狰狞,攥紧拳头打在床榻上:“我恨啊!”
没用“朕”,杨暕不解,但心中更好奇,父亲在恨谁?
杨广捂住面容又是哭又是笑,嘴巴里说着些神神秘秘的话:“暕儿,我恨呐,我恨你爷爷,更恨头上的那双手!”
“我爷爷?那双手?”杨暕竖直了耳朵,似乎即将听见不得了的秘密。
“世人向往权利,更向往九五之位。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张宝座既是枷锁,更是牢笼!皇位谁能坐,杨家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我是天下之主,但我也是他人之奴!”
说到这里,杨广鲤鱼打挺,赤着脚跳下床榻,一路踉跄地小跑到书架前,抽出一把宝剑,发泄般地狂砍书案,同时嘴里咒骂着。
“隐门,该死的隐门,朕早晚铲除了你们!南宫腾,杨不易,两个该死的老头!朕要杀了你们!啊……”
一通发泄后,杨广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他又哭了,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暕儿!警惕你杨爷爷和南宫爷爷!如果遇到生死危机,我帮不了你的时候,就去找寿安侯!”
“为什么是寿安侯?”杨暕一愣。
“此子既有撼动国运的能力,更有搅乱风雨的能力!如果我们杨家退下历史舞台,下一个粉墨登场的便是寿安侯!切记,天地一台戏,你我皆戏子!”
“什么?”杨暕大骇。
烛火微动,夜风习习,一段隐晦秘密从杨广口中娓娓道来。
少年杨广聪慧美姿,不喜权势,爱赏牡丹,喜好美女,更爱江南无限好。
但是,在他十五岁诞辰那年,两个老者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
南宫腾和杨不易找到他,说他有九五风姿,愿追随他并帮助他成就帝王之位。
杨坚眼里不喜歌舞艺妓的杨广,是二老授意的;
与南兰陵萧媚娘的婚姻,是二老安排的;
让独孤皇后愈发反感太子,是二老引导的;
设计杀害太子,是二老谋划的;
九五之位,是二老给的;
让杨广成为昏君,更是二老为他量身定制的戏码!
讲述到此,杨广平静道:“我倦了,腻了,我想逃跑!但,纵使有诸多手段,我始终无法摆脱二老,逃出隐门鼓掌!所以,我也无所谓了,这个国家要灭就灭吧!但我希望暕儿你,不要步我后尘!”
就在这时,书房大门突然打开。
白袍老者南宫腾和光头老者杨不易,一身是血地从门外走进来。
“启禀圣上,老夫有要事上报!”
杨广摆摆手慵懒道:“暕儿退下吧!”
“是父皇!”
待杨暕走后,光头老者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杨广嘴角淤血,倒飞出数米远。
“再敢多言,老奴杀了你儿子!”
杨广不敢反抗:“杨老息怒,是我喝多了,您要罚就罚我吧。”
“算了!记得没有下次!另外,吩咐下去,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摘星塔十丈范围!”
杨广不解:“二老这是?”
“哦,我俩感觉境界有所突破,所以需要闭关数月巩固一二!”
“明白了,我这就去下旨!”
二老冷漠地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去,留下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杨广。
御书房一片死寂,但更多的是压抑。
杨广深深叹了口气,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起身走出房门,立于幽静的走廊上,面朝夜空。
就这样,杨广足足站了半个时辰!
这时,两道倩影脚踩墙垣,从远处逐渐接近。
走近一看,原来是公孙玉和公孙云两姐妹,她们单膝跪在杨广身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义父!玉儿跟随寿安侯从青阳城,一路行船至瓦岗寨下,并于亥时三刻抵达金屏山。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二老同时赶到,我们兄妹二人只能将计就计……”
画面转回金屏山义庄,并且时间稍稍往前。
白袍老者宣判张强必死后,张强想使出三寸不烂之舌,打消二老的杀意。
“等等!您想必就是南宫爷爷吧,那边的是杨爷爷,你们二位杀我的话,绾绾可能会不高兴哦!”
“那又如何,为了天下安定,你必须死!”
“再等等!南宫爷爷,您不能因为看不见摸不着的卦术,就认定了我的命运,这不公平吧!”
“事实证明!老夫的卦术真实有效,上有河阴之变,下有杨坚建国,一切都在冥冥之中。”
“再再等等!南宫!”
“聒噪!”
二老有些厌烦,杀他之意雷打不动。
突然,张强瞅准机会,抬起手臂爆射数十枚钢针。
叮叮叮...
于是乎双方再次展开殊死搏斗,张强与新月娥龙凤合璧,背靠背不断释放袖箭。
一开始,二老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数枚钢针。
但他们仗着气息深厚,原地站立调息三两下,就把体内钢针逼出了体外。
一边钢针有限,一边战力无边,结局早已注定。
很快,钢针戛然而止。
白袍老者瞅准机会,手持长剑,电光火石间刺出致命一剑。
“老公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