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以为我就是来完成我的大学梦的,谁知道命运并不同意。
对面的胖子笑眯眯地告知我几件事,口气不容置疑。
我每天除了学校安排的课程之外,都需要回到这座小山里,进行所谓的修行。
每天4点之前,必须起床坐在观水台上和他一起看朝霞升起。
每天太阳落山时要再回台上和他一起看大日西沉。
每天把台子上的两个水缸挑满水。
其余时间回学校上课,要是没课,就继续回观水台打坐,看对面的湖水。
我听完脸都绿了。
啥玩意?这是要干啥?
在我还没说出任何话的时候,胖子捡起来草地里面的一块圆润的鹅卵石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在手心,一只手,捏碎了。
捏碎了!
顿时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这是多大的力气?
胖子笑呵呵地说:“想不想像我一样?”
我不停地点头。
“按我说的来,你自然会慢慢成长。”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虽然徒手捏碎鹅卵石这种力量很吸引我,但我还是觉得吃不了这个苦。
别的先不说,就台子上面的那两个水缸。
得挑几桶水啊?
估计没个二十三十桶满不了。
那就是要往复上下三十趟悬崖一样的汲水涯。
咱就不说那稍微不慎就掉进水里,就光爬上爬下消耗的体力,这不是找死吗。
胖子又说,不管我同不同意,我以后的日子都是这么安排了。
我说凭啥要听你的。
他说是师傅交代有封信留给我。
不过他有更简单的方法,就是以力服人。
只要我哪天能打得过他,就可以不用听他的。
我撇了撇嘴,没理会他,打算就此撤退。
然后我就被这个胖子折磨了半个小时。
他一边打我,还一边问我服不服。
我在挨了几拳几脚之后就服了,可是我说不出来啊,每次张嘴要说服了服了,他就一拳或者一掌打在我脸上。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对,他就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打我而已。
半个小时后,估计也是看我快被打死了才停手。
我鼻青脸肿躺地上奄奄一息。
他嬉皮笑脸地说:“身体不错啊,挺耐打的。”
你大爷的!
然后他拍了拍我肿起老高的脸颊,说:“师傅说过,打人要趁早,果然是至理。”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不过现在我连死的力气都被他打没了。
然后胖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进了我手里。
我以为是这个胖子口中说的师傅留下来的,没想到,是我爷爷写的。
我爷爷不会用手机,也很少写信。
字不多,却很明白。
让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好好修行,因为只有涨了本事,才能为将来恢复门庭出一份力。
虽然我不知道学会了单手捏碎石头和家族复兴有什么关系,但是老爷子既然有交代,自然就得听着,谁让我从小就听爷爷的话呢。
胖子在一边问我想通了没有,要不要呆在这里和他一起修行,我咬着牙点了点头。
胖子显得有些开心,并说目前师傅和大师兄都不在山里,就由他二师兄代师收徒了,让我朝着北边磕了九个响头。
并跟着他念了一遍师门训诫,就算我正式拜入‘背星’一脉了。
再我稀里糊涂都不知道师傅是谁的情况下,就成为了人家一脉的弟子。
我问胖子我排第几啊,是哪一辈的啊,有没有法号啊?
胖子斜了我一眼,说按理来说我该排清字辈第五,但得等师傅老人家云游归来才能决定,万一老人家在山下也遇到了有缘人,说不定也会收为弟子,让我安心修行便是,其他皆是浮云,唯有修行中得见真我。
我问他师傅啥时候回来,他说这个没有准,师傅在前十年中也仅仅回来了三次,最近一次就是去年把这封信带回来的时候。
去年就把信带来了?
细思极恐啊。
我又问他我们门派有啥心法或者秘籍什么的吗?我这新入门的是不是有啥见面礼啥的?法宝啥的总该给一件吧?是宝剑啊还是八卦镜啊?
他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都没有。
然后我就开始了我这苦逼的修行日子。
。。。
时光荏苒,转眼一年而过。
这一年中,我就按着青云师兄交代的路子按部就班地坐着。
天不亮,陪这个胖子看日出。
天不黑,陪这个胖子看日落。
我都怕时间长了会和这个胖子生出什么不该有感情出来。
阴天下雨大风起,坐在台子上看着波涛汹涌的湖面。
然后就是按课程上课。
有空就和叶晓聊聊天。
由于被胖子时刻看着贼一样修行,我是没机会再做别的事。
叶晓休息时也来找我几次,都是在外面陪她玩,也只有叶晓来的时候,青云师兄会破例让我放假,用他的话说我是本门派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不能黄了,不然对本门派风水不好。
叶晓也很好奇我呗赶鸭子上架加入的这个门派,只是她每次都只在学校门口止步。
有一次,临走的时候她说了一句,我不是不想进,是进不去。
那句话,当年我听不懂。
整整一年,只有叶晓来看我的时候,我的生活才是彩色的。
其他时间,都是在青云的严厉管教下修行的黑白色苦难日子。
唯一的欣慰是,在胖子那种暴力看护下,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强壮了。
以前我挑满两缸水需要一天时间,上下一次那个汲水涯需要半个小时。
后来我挑着水桶上下一趟只需要几分钟。
甚至都不用看石阶,全凭感觉走,要知道,以前挑的时候我跟爬着没两样,生怕踩错一步就掉湖里淹死了。
这种身体上的成长是明显感觉得到的。
只是在我也捡了颗鹅卵石打算捏一捏的时候,我才明白。
跟胖子比,我啥也不是。
石头还是那个石头,样子都没变,我还是那个我,依然捏不碎石头。
真羡慕那个胖子啊,他是这么做到以下就捏碎了鹅卵石的呢?
每次问他这个问题,他总是微微一笑,然后捡个鹅卵石在我面前捏碎,扬长而去。
他大爷的。
。。。
一年寒暑,四季轮换。
昨天叶晓打电话告诉我明天会来找我,我又激动地一夜没睡。
就在半夜我翻来覆去脑袋里都是叶晓那漂亮的脸庞时,手机突然响了。
吓了我一跳。
谁大半夜整这一出?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张无敌。
张无敌就是一年前我刚来学校拉我入‘聊斋’社团的那个学生,本命张迪,但按照社团的规矩,必须每人再起一个假名。
我叫萧盖世。
有个叫孙振德的叫孙大毛。
有个社员叫张太潮的,给自己起名叫张太湖。
目前常驻一年以上的就我们4个,其他都是一时兴起,来玩一阵就退了。
大半夜张无敌给我打电话,肯定又是他想起来什么鬼故事。
社团规定有一条,有什么需要集合的事情,必须夜里12点打电话通知。
也不知道谁脑子不好使定的规矩,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居然会遵从这个规定。
我拿起电话,张无敌说学校宿舍后面小操场集合。
我心说你丫的故意的吧,你知道我距离宿舍有2座山的路程还尼1玛半夜要集合。
我说我不去,张无敌说我必须去,是青云师兄让我去的。
我心里有想不通这青云胖子什么时候和学校内社团有联系了。
等我穿戴整齐,来到小操场的时候,张无敌,孙大毛,张太湖都已经到了。
张太湖是个小个子,还有点胖。
孙大毛恰恰相反,足足一米九还要高出一点,身上呢全是骨架,都没有2两肉。
这俩人算得上是我们社比较显然的招牌组合。
张无敌是个一米七多的正常体型,不过呢有些拜顶了,年纪轻轻的,属实也算另类。
不过张无敌别看已经拜顶了,他是社团里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是发小那种。
张太湖咦了一声,说我住在三水观,这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心说这一年的魔鬼修行,又不是白练的,区区几公里山路,气都不带喘的。
张无敌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我确实是比以前快了不少。
我说别废话,大半夜你没事叫大家来干啥。
张无敌看了看表,说先别急,还有人没到,喊大家来,自然是有事。
大家眼睛一亮,难不成是来了新社员。
不久,有两束手机上的昭明光束由远走近。
等看清来人之后,大家眼睛又是一亮。
来的居然是两位女同学。
借着我们手中的灯光,看着身材居然都很哇塞。
其中一个个子小小的,我居然有些眼熟。
等她们走近了,张无敌和她们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介绍了一下。
个子小小的叫苏瑾,个子高点的叫沈涵秀。
大家赶忙热情的打招呼。
苏瑾性格似乎很大方一点。
挨个地和我们问了一声好,而那个沈涵秀似乎内向一点,只是向我们点了点头。
有些害羞。
不过我呢,则通过对小个子的学姐波涛汹涌很是吸引目光的地方就认出了这个是我刚入学时候劝我不要加入‘聊斋’社员的那个学姐。
没想到,她劝着别人不加入,她自己倒是出现在了我们大半夜集合的地点。
我赶忙迎上去说:“这不是我日思夜想的苏学姐吗?没想到在这夜黑风高之时会邂逅佳人,实乃我等幸事。”
苏瑾朝着我:“呸,我记得你,就是你去年报道时候就盯着我看。”
四周哥几个嘿嘿起哄。
苏瑾边上的沈涵秀连忙一直拉着苏瑾的衣服,让她说话小声点,毕竟是大半夜了。
苏瑾走过来,对着我的胳膊锤了一拳,问:“说来奇怪,自从去年见过你一回,之后很少看得见你,你跑哪里去了?”
我说:“看来学姐是惦记上了我啊,不然怎么会在意这茫茫人中小小的我。”
苏瑾又给了我一拳。
她说:“交个朋友而已,别想太多。”
我心说南方的姑娘都这样的性格吗?
个子小小的,性格大大的,也许和她身上某些部位也大大的有关?
张太湖在旁边说:“他被拉后山三水观里面住了,平时自然不多见的。”
苏瑾顿时很好奇我居然不住校,而是住在道观里面。
孙大毛这时候也不安好心地说了一句:“无敌,说说什么事,人家萧盖世的女朋友明天要来呢,赶时间。”
我了个去,我说:“你咋知道我女朋友要来?”
孙大毛一愣,说:“我不知道啊,想瞎编的,我就想让学姐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我飞起一脚踹在孙大毛屁股上,说:“好你个孙大毛,不安好心啊你,就算学姐知道了,也不会看上你。
孙大毛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咧嘴一笑:“万一呢。”
苏瑾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说:“没有万一,我也没看上这个萧,嗯?萧什么?”
张无敌在旁边补充:“萧盖世,是社团里用的花名,你们要是真的加入我们社团,也需要起一个花名。”
苏瑾问我:“那你真名叫啥?”
我看出来了,这个小个子学姐似乎真的对我有一点兴趣。
我说:“我叫萧歌,诗歌的歌。”
她赶忙伸出手说:“我叫苏瑾,交个朋友。”
我心说我又没问你叫什么。
不过看着灯光下苏瑾伸在半空那白如碧玉的小手,是也礼貌地和她握了一下。
我又抬手向她旁边的沈涵秀说:“我们也认识一下吧,我叫萧歌。”
沈涵秀害羞地看了我一眼,也轻轻和我握了一下,说:“沈涵秀。”
这可把旁边几个人嫉妒坏了,都把手伸出来要和苏瑾和沈涵秀认识认识。
被苏瑾一下一下都给拍了回去。
张无敌说:“别贫了,说说吧,你们俩找我们啥事?”
原来是她们找我们有事啊。
苏瑾看了看身边的沈涵秀,说:“不是我要找你们,我是替秀秀找你们,她有事找你们帮忙,听说你们社团的研究方向比较,嗯,比较偏僻。”
我们都看向沈涵秀。
她一被众人盯着,顿时又红了脸,有些害羞了。
她低着头,很小的声音说:“我也是打听到你们社团一些事迹才让苏瑾帮我联系你们的,想让你们帮帮我,我不知道这么办。”
孙大毛和张太湖胸脯拍的啪啪响,说:“你尽管说,我们帮你搞定。”
沈涵秀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说:“我们宿舍,有,有,有鬼。”
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