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
归心似箭的林河,骑马一口气穿越科特,海尔德兰,加纳三个行省,总行程接近一千五百公里。
终于在8月6日的早晨,赶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塔林城。这是帝都南郊的一座卫星城,距离帝都还有大概三十多公里的样子。
同时塔林城也是帝国近卫军团的一个主要驻地。在这里驻扎有赫赫有名的皇家第九近卫骑兵师,以及第2428两个重装步兵师。
可以说,塔林就是一座标准的军事小城,承担着帝都外围的警戒任务。单人独骑停在城门附近,抬头望向头顶飘扬的飞鹰旗,林河有种换若隔世的感觉。
三年了,自己终于又回来了。
城门口执勤的24步兵师士兵,警惕地打量着不远处的这个神经病。正考虑要不要上前盘问一番的时候,林河已经原地拨转马头,拐上左边的一条小路离开了塔林城。
这条路的尽头,是帝国最大的军人集体墓地:孤山陵园,那里安葬有数十万为国捐躯的帝国军人。
整个陵园依山而建,庄严肃穆的大门外,常年有礼兵守卫在那里。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在守卫的注视下,林河郑重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才怀着沉重地心情踏进陵园大门。
园区内,一座座小小的墓碑排列整齐。放眼望去如一个巨大的军阵,覆盖掉整座山体,四周劲松翠柏环绕于此,让这里充满萧杀之气。
一路走过来,在陵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林河停下来站到一座墓碑前,看着那一方简陋的墓穴,泪水瞬间模糊自己的双眼。
整座墓碑是那种统一廉价的大理石雕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大的碑面上,刻有帝国军人林天之墓的字样。
没有日期,没有落款。同样也没有人会意识到,在这个小小的墓碑下面,安葬的是一名曾经镇守一方的帝国元帅。
其实按惯例,帝国元帅应该是进帝都英灵殿的。对此林河并没有觉得太过委屈。或许自己的父亲应该更乐意与他的士兵们待在一起吧。
拿出洁白的毛巾,小心擦拭着整个墓碑。林河干的很仔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地方。
“前几年都是我做的,今年林叔叔终于不用等我了!”一名手捧鲜花的帝国军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林河身后。
“谢谢!”继续专心的擦拭着墓碑,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三年,整整三年,三弟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是啊,三年了,你们都还好吗?”把鲜花轻轻的放到墓碑前,两人同时转过身来,打量着对方。
“你比三年前成熟很多,我很高兴!”来人张开自己的双臂,两人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回来就好。”军人拍着林河的肩膀,在后者耳边轻轻的说道。
“大哥,二哥呢?”男人的拥抱总是短暂的,除非是某种特殊的关系。
“老二去西南方面军了,他觉得会在那里遇到你。”
习惯性地点起香烟,示意林河要不要也来一根。
看到后者摇摇头,也就没有强求,自顾自的深吸两口,抬头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大哥你呢?”
“我在帝都军务部军备处混日子,负责帝国军队的筹建工作。”
年轻人指指自己的肩章,那里镶嵌着一枚银质的男爵纹章。预示着眼前的年轻人,已经是帝国一名中层军官。
“你呢。三弟?三年时间你都跑哪了,信也不来一封。”
“我退役后自己组建个佣兵团,在科特行省安卡拉城那里。”
林河简单介绍了自己三年的经历,对着曾经的大哥,又或是特意讲给墓碑下面的父亲听一样。
两小时后。
“怎么样,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结束祭扫,两人并排往陵园的出口处走去。李星鹏打算好好和林河聊聊,这家伙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
突然,林河停下脚步,痴痴的看向不远处的陵园入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大门那里往二人这个方向走过来。身旁的李星鹏看清楚来人后,连忙伸手拉住要迎上去的林河。
“大哥?”
面对林河的疑惑,李星鹏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好像知道某些不好的事情一样。
“离离艾公主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听到消息的林河,犹如被人抽走全部的灵魂,如行尸走肉一番被李星鹏拉到树丛后面。
此刻那道靓丽的身影正从二人的身旁走过。整个人犹如怀里抱着的那束百合花,高贵而美丽。
而就在不远处的树丛后面,心中无时不牵挂的爱人,正神情沮丧地望着自己。
三十分钟后。
再次感受着心爱的女孩从自己的身旁悄然走过,林河的心脏就犹如撕裂般的疼痛。直到那道靓丽的身影消失在陵园的门口,林河才双手撑着脑袋,颓废的坐在草地上。
“多久的事情?”林河沙哑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有半年吧!”李星鹏掏出香烟,先给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两口。才轻轻的碰碰林河的肩膀,把烟盒伸到后者的面前。看到没有接的意思,又自顾自的装回上衣口袋。
坐到林河身旁的草地上,开始给后者把这几年关于离离艾公主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
如李星鹏所述,马上十八岁的离离艾公主秉承皇家的优秀血统,并且还是罕见的美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让她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少形形色色的追求者。
虽然一般的花花草草,是入不了公主殿下地法眼的。但是离离艾毕竟也是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更多时候是用女孩的心思去思考问题的。
再加上帝国皇储的身份,出入上流社会的各种社交场合。鲜花与舞会,话剧和沙龙。那里能经得住这些别有用心追求者的考验呢。
“也许,现在你回来,还有挽回的机会!”李星鹏吐出一个烟圈,看着那个越来越大的蓝色圆圈最终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心情也惆怅很多。
“阿离她开心吗?”靠在身旁的石头上,望着远方天空中飞过的一队鸿雁。好像此刻自己的灵魂也跟随着它们飞向了远方。
“也许吧!至少这半年笑容比之前多了很多。”
和离离艾公主同属军务部的李星鹏,犹豫一下后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当李星鹏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林河终于站起来。短短的一刻钟,眼前的年轻人心气上好像老了十岁以上。看向自己大哥的眼神如古井般深沉。
“大哥,帝都我就不回了。我想现在就赶回安卡拉城,有机会我再回来看你!”
“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李星鹏的建议自己都不看好。
“只要阿离幸福就好,我现在的情况给不了她幸福。大哥你在阿离身边,可以的话替我多帮帮她。”说完林河弯腰给李星鹏深鞠一躬。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李星鹏伸手拉起失魂落魄的林河,两人并肩往门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李星鹏抬手给门口站岗的礼兵回礼,后者默默跟在后面,来到拴着马匹的地方。
“你住那里?”
“我是直接来这里的,大哥,我们就此分别吧。”
“没事,我今天休假,我去送送你!”
“不用了。大哥,我想连夜赶回安卡拉。我的佣兵团接到新任务,需要到十万大山那边待上一段时间。”
林河骑到战马背上,控制住躁动的战马,望向李星鹏的眼神有万般不舍。
“好吧,回头我会给西南方面军的老二去个信,把你的落脚地告诉他,也好让他放心”
“多谢大哥。”林河拔转马头就要离开。
“等一下。”身后的李星鹏喊住准备离开的林河。
“等西南行省的事情了结后,记得来帝都一趟,林伯伯的事情我有一些新的线索。”
跳下战马,林河对着不远处的李星鹏,再次深深鞠一躬。然后才又跳上坐骑,一扬马鞭。战马嘶鸣一声,四蹄如飞。
踏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远方的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