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岳之长各自向着东西南北的四个方向而去寻找羿不提。却说羿在天台山听说尧帝召唤他去,准备行囊等待数日不见使者前来,这边有黎众过来向他哭诉求助,道畴华之野有凶兽出入食人。
羿听罢大怒,对姮娥道:“如今天地不宁,我不能坐视不管,畴华之野有凶兽出入食人,我且先去,除去凶兽再说,一旦有尧帝旨令,你派人与我叙述,你在家暂时宽心,休要挂念。”
姮娥道:“羿君前去要小心从事,速去速回,我在此等候佳音。”
羿辞别姮娥,正欲出发,逢蒙前来,见羿整装得发,忙问道:“师傅将去何处?”
大羿道:“因十日临空天下大乱,妖魔出现横行无忌,我为民除害而去。”
逢蒙道:“我随师傅同去,一路上也好照应。”
羿道:“此去山高路远,吉凶未卜,生死不明,你的技艺虽然传遍天下了,依我之见还未精纯,不能出神入化,一有险情不能处置。你在此等待尧帝之旨,若有消息,及时告知我就行了。”
逢蒙道:“徒儿本欲助得师傅一臂之力,奈何师傅有心照料徒儿,谨遵师傅之令,师傅前去要小心。”那逢蒙见羿并不带他前去除妖斩魔一显本领,心底自有一番失落不提,又思道尧帝召得羿,倘若羿不在,自己可去尧帝那儿一显神手。
却说羿一路飞奔,直至畴华之野。但见畴华之野沼泽地带,雾障弥天,死气沉沉,鸟兽唯恐避之不及,黎甿哪敢靠近上前。羿一望无涯,哪有什么人烟,好不容易找到土民,上前问道:“此处畴华之野是何妖魔在作怪?”
土民道:“此处畴华之野,虽然不是个繁华地方,但也是鸟飞鱼跃,野兽出没,我们在此觅得个一时的口腹之饱,故而世代居住。不知从何时起,沼泽地里生出一个怪兽,那怪兽凶残狠毒,将畴华之野据为己有,开始还吃鸟兽裹腹,鸟兽惊惧不已,不敢在此停留,逃之夭夭,怪兽找不到鸟兽来吃,就来吃人,我等土民被怪兽食得无数。”
羿道:“为何不离开此地到别处谋生,强似在这里担惊受怕,朝夕不保?”
土人道:“英雄有所不知,听得祖辈们口口相传,此怪兽当初横行畴华之时,惹得天怒,曾经遭到五雷轰顶,被封在沼泽底下,永世不得现身。怪兽被封了之后,畴华便安宁下来,人人乐居,直到近年。不想现在世道颠覆,那怪兽又跳出来害人,我等无处可逃。莫说要逃到别处,别处的人因为十日齐出,土焦水干了没法子活还往我们这里逃呢,这里泽深水多还能暂且活命。”
羿道:“我已知道了,那怪兽有一般来历,我会为你们除掉凶兽。”
土民道:“英雄能为我们除害,感恩戴德永不忘记。”众土民欢欢喜喜看羿来擒怪兽。
羿赶到畴华沼泽边。唤那泽神,高叫道:“泽神何在?”
泽神应声跳出水面,拜道:“泽神拜见人神英雄羿。”
羿道:“这畴华凶兽有何本领,在此嚣张之极。你等怎么守护一方?”
泽神道:“英雄有所不知,畴华沼泽之下居住的凶兽叫凿齿,那凿齿不知得到什么戾气修炼成精,手中持有一矛威力无比,畴华之野的妖魔尽数落败而逃,因此在这里耀武扬威。当初南门守护神毕方曾经败在它的矛下,何况小神我了。小神神力低微,被它呼来唤去,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
羿道:“它曾被封在沼泽的底下,又如何得到出来?”
泽神道:“当初南门守护神毕方被它所败,惹得火神祝融大神大怒,令吴回大神讨伐它,吴回大神以五雷封印压住凿齿。这两次大战差点把小神烧成泽鬼了。吴回大神封住凿齿之时,留下咒语道:日月并行,天翻地覆。不道如今确是日月并行,阴阳两光破了吴回大神的咒语,那凿齿挣脱了封印出得泽底。因为久被困在沼泽底下,一旦出来,变本加利,祸害更凶了。”
羿道:“原来如此!我得不到沼泽的深处,你且唤它出来,我来擒它。”
泽神道:“英雄饶恕我吧,我叫凿齿出来,被凿齿知道了,大神一旦擒不住它,拔腿开溜了,凿齿有火没处发有气没处撒,到时我可遭罪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羿想了想道:“我也不为难你,我问你怎样才能诱出凿齿?”
泽神道:“这也不难,近日天干物燥,凶兽在泽中呆得不会长久,只要你在泽边等待,它饿了闻到了生人味道就会出来寻吃的,就指望英雄切勿说大话,若是不能降伏赶快逃命,不要逞强好胜,坏了自家的性命。”
羿道:“我已知道了,你且去吧。”泽神忙不迭地钻入了沼泽水中。
羿站在沼泽边上,见沼泽中央雾气升腾,抽出箭来挽弓一箭向沼泽深处射去,只听弓弦箭响,沼泽处泡沫翻滚如同火煮一般,泡沫中间窜出一个怪兽,环顾四周,见到羿,高叫道:“来者是什么人?竞敢来此送死。”
羿道:“你可是凿齿?”
怪兽道:“正是又怎样?看来你不傻,还知道我的大名。”
羿道:“我乃是神射手羿,你食人无数,祸害人间,臭名远扬,赶快束手就擒吧,不然丢了性命休怪我没告诉你。”
凿齿道:“听说天下有个羿是神箭手,原来是你,故而敢说这种大话。我看你不知道我的来历,说与你听听。想当年南方位天神毕方也奈何不了我,今日我已经吃饱了,算你走运,不想再吃了。”说完准备钻进沼泽深处。
羿大喝道:“凿齿休要走了,跟我到尧帝那儿领罪去。不然一箭射死你。我的神箭可长得眼的。”
凿齿听罢返过身来,叫道:“本来是想留你一条性命,没有想到你却自来找死,休怪我了。看你是个人神,就让你留个囫囵全尸吧。”
说完挟着污泥秽水张口大口扑了过来,羿见状,连忙躲闪到一边。挥起彤弓一挡,彤弓弹在凿齿的獠牙之上,獠牙左右摇摆不停,凿齿痛得哇哇大叫。
凿齿见羿有点本领,拔出长矛向羿刺来,羿避身躲过,凿齿见一矛没有刺到,丢了颜面,更加愤怒,使出混身解数,将长矛舞成一般花样,顿时昏天闭日,接连着向羿刺来。羿不敢与它对搏,跳开离到远处。
凿齿见羿避开,只道羿怕了它,直冲过来。羿见凿齿凶猛,不敢与它搏力,跳跃躲闪。那泽神偷偷钻出水面,看着凿齿追着羿,心里暗暗叫苦:又有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来送死。
凿齿步步紧逼,长矛快捷如同闪电,掀出的沼泽污泥倾天而下。凿齿见长矛数次刺不到羿,停下来道:“这人神倒地灵活。”羿道:“纵使你力大也奈何不了我。”
凿齿道:“我还未遇见不能降伏之人,就算捉到你也累得一身汗,今天饶了你一命。”凿齿道罢抽身即回。
羿见是机会,抽出箭来,挽起彤弓,一箭向凿齿射去。
凿齿听见箭响,察到箭势凶猛,不敢怠慢,赶忙持盾来挡那箭,哪里挡得住,那箭穿过盾牌而过,直插凿齿的心窝,可怜凿齿修炼万年,恃强凌弱,肆意妄为,一朝丧在羿的箭下,一神二魂随风而出,旋即被小鬼收了。
凿齿被杀,畴华之野障雾渐渐散去,风和草绿泽水不惊。那泽神小心翼翼地出了沼泽,看见凿齿已死,向羿拜道:“大神为民除害,保我一方水土,感激不尽。”
羿嘱咐道:“如今恶兽凿齿被除,你要好生看护好畴华之野,莫让黎甿众生们失望。”泽神唯唯而应。
畴华之野的黎众得知羿杀凿齿,欢天喜地来见羿,羿哪得功夫听他们殷勤道谢,众人俱听得尧帝召羿去除十日,只得拜别羿。羿向天台山而去。
大羿刚行不远,却见天边飘来一朵彩云,彩云之上立着一位大神,叫道:“羿且慢回到天台山。”
羿抬头一观,乃是后土大神,忙拜道:“后土大神有何旨意?”
后土大神道:“十日临空,八方有难,妖崇当道,你速除去,欲除十孽,先去六怪。那凶水又有怪物出来害人,你且去北地。”
羿道:“怎地有这么多的妖魔出道?”
后土大神道:“十日并出,天干地焦,水中妖魔奈不住炙热,故而出来行凶,平略凶兽之后方可讨伐十日,不然大地凶兽一起搅动,顾此失彼,没有宁日。”
羿感激道:“谨遵后土大神教诲,我现在就去凶水。”
后土大神收起彩云而隐,羿一路急奔赶去北地凶水。远看凶水果然险恶:黑水排浊浪,煞气冲中天。暗藏杀机近,似海恍无边。人看魂魄出,兽沾胆心软。一朝涛声迫,万物复生鲜。大羿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如此恶水定生不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