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和何云秀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客栈,店小二吃惊的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人,缩在一旁不敢说话。白胜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个店小二,说道:“这位小哥,帮我把这城里最好的大夫找来。”
店小二看着这锭银子,眼睛都直了,一叠连声的答应着:“好,好,我这就去找。不过也用不了这许多银子。”
“剩下的银子,就给你买酒喝吧,不过你要是泄露了半点消息,我把你的头割下来喂狗。”白胜声色俱厉地说道。
“是,是,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外多说半句。”店小二一边答应着,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白胜和何云秀这才回到房里。阿义听到动静,早已醒了,他看到白胜和何云秀都受了伤,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何云秀笑了笑,说道:“阿义,我们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你怎么还不睡?”
阿义挠了挠头,说道:“你们没回来,我睡不着。”
何云秀摸了摸阿义的头,笑着说道:“现下我们已经回来了,你快去睡吧。”
阿义点了点头,便往里屋走去。
不一会,店小二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指着这人说道:“两位客官,这可是本城最好的杨大夫,平常轻易请不到的。那,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有事吩咐小的便是。”说完,满脸堆笑地出去了。
“杨大夫。”白胜朝那人拱了拱手,说道:“我们夫妇俩和人切磋武功,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还烦请杨大夫给配点药,包扎一下。”
“好说,好说。”那姓杨的大夫一边点头,一边拿来油灯仔细看了看两人的伤口,然后说道:“不碍事,我给两位清理一下伤口,上点药,两位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说完,便开始给白胜夫妇清理伤口,然后又在伤口上敷了点生肌止血的药粉,最后拿干净的纱布包扎了一遍。
“多谢你,杨大夫。”白胜又拿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他,那人连连摆手,说道:“诊费已经给过了,够了,不能再要了。”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两包药来,说道:“两位,这两包药每日服两贴,对你们的恢复颇有益处。”
白胜夫妇连声称谢,然后将杨大夫送出了门。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睡去。
过了三四日,白胜夫妇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这一天,白胜眼见何云秀情绪低落,便知她心里还挂念着儿子,有心想要带她出去散散心,便说道:“这几日闷在客栈里,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我们今天便去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好好的吃上一顿,怎么样?”
“好,好啊。”阿义拍着手说道。
何云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出去走走也好,看把阿义都闷坏了。”
白胜笑道:“岂止是他,我也闷坏了。”
三人便来到城中最繁华的酒楼——太白楼。此时尚未到正午,酒楼内的食客并不多。
三人拣了二楼靠墙的一张桌子坐下,小二赶紧跑了过来,殷勤的问道:“三位客官来点什么?”
白胜笑道:“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弄几样上来。再来两斤花雕,切一盘熟牛肉。”
“好嘞。”小二一边大声的答应着,一边忙着去招呼下一桌客人。
不一会,菜都上齐了,阿义忙着大口吃菜,白胜和何云秀则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
“胜哥,那晚没能找到那柄宝剑,我看我们的义儿是找不回来了。”何云秀喝了一小口酒,满脸忧伤的说道。
“便是找到了宝剑,十有八九那蒙面人也不会把义儿还给我们,义儿现在成了他要挟我们做事的一个筹码,这恶贼又岂肯轻易把义儿还给我们。说不定,说不定义儿他,唉。”白胜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何云秀低下头去,抹了抹眼泪,然后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吃菜的阿义,说道:“从而而后,我们便把他当作义儿吧,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白胜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阿义转过头来问道:“你们在说我吗?”
何云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回答道:“我们刚才在商量,你以后的名字便叫做白善义,你做我们的义儿,好不好?”
“我做你们的义儿?那你们便是我的,我的……”阿义连说了两个“我的”,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胜和何云秀同时点了点头,何云秀笑道:“我们便是你的爹和娘。”
阿义呆了一下,忽然眼泪夺眶而出,边哭边说道:“我,我终于有爹和娘了,我终于有爹和娘了,我,我终于不是野孩子了。”说完,突然又笑了起来。
“这孩子,又哭又笑的。”何云秀也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胜也笑了笑,然后又严肃的说道:“义儿,从今天起,我们便是你的爹娘,便也要担起这做爹娘的责任,从今往后,你可不许再做那些偷鸡摸狗、作奸耍滑的事情,否则让我们知道了,定要好好的严惩。另外,从明天起,你要勤练武功,顺便也读点书。”
“哎呀,孩子还小,以后可以慢慢教他。你可别把孩子吓坏了。”何云秀笑着说道。
“爹,娘,那我像那个会飞的老爷爷一样,只偷坏人的东西,行不行?”白善义歪着头问道。
“等你学到段老前辈一半的本事再说吧。”白胜也笑了起来。
三个正闲聊着,忽听到楼梯“嘎吱嘎吱”一阵响动,接着五六个江湖豪客走了上来,在白胜他们隔壁的桌子上坐下,然后大声吆喝着点酒点菜。
白胜和何云秀一见这些江湖豪客,便不再说话,只顾低着头喝酒吃菜。
那些江湖豪客三杯酒一下肚,话便多了起来,只听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说道:“各位,听说前些天李勤王府上被灭门的案子,官府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是啊,我还听说请了京城的什么捕头过来,也没什么用。”另外一个人细声细气的说道。
“你们懂什么,官府不是不想抓人,而是根本抓不到人。”一个浑身肌肉的秃头故作神秘的说道,随后,只见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听说犯案的是邪魔老祖和西门残剑,就官府里那几个酒囊饭袋,连人家一根小手指头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抓人了。”
那几个人正说着,楼下又上来一个客人,只见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绸缎衣裳,腰间挂着一柄银晃晃的长剑,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那人上来后,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叫了两个小菜,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几个江湖豪客看了那富家公子一眼,也不以为意,那个秃头继续说道:“你们别看京城来的捕头名头多么响,多半也是绣花枕头稻草芯,虚有其表而已。”
“哈哈,齐兄说得是,那种人多半是家里有钱,捐了不少银子才得到神捕的名号。武功估计也稀松平常。”先前那个络腮胡的中年人附和道。
“说不定还是个娘娘腔。”有人插了一句嘴,余人尽皆哈哈大笑。
只听“铛”的一声,一柄长剑砸在那些江湖豪客的桌上,众人定睛一看,隔壁桌的富家公子正满面怒容的看着他们,那柄长剑正是他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