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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在酒店餐厅用早餐时，凯丽的身影闪现过一次，再找就没了踪影。胡凡用完餐，便径自去了凯莉的房间。

凯莉开门见是胡凡，有点意外，便使眼色让他快离开。胡凡佯装没看见，一步跨进了房门。凯莉用身子抵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胡凡低低地说，我害怕。凯莉把他放了进来。关上门，她问他怕什么？胡凡答，姓靳的会不会杀人灭口。跟你在一起，保险。凯莉说，他这个人连一只蚊子都不忍心打，怎么会杀人？胡凡说但愿吧。凯莉蹙着眉头说，跟他可不能这么讲。就说你对我的笔迹还不熟悉，看着我亲自签了，你才放心。对，就这么说。胡凡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唉，也是个可怜人。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语。大事要临头了，谁还有心思闲聊。

过了一刻钟左右，门铃响了。凯莉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疾步走过去开了门。进来的果然是靳生进。姓靳的一眼就瞥见了房间里的胡凡，咦，他怎么在这里？他用眼神问凯莉。凯莉显得挺坦然，道：“胡董不太认识我的字，他要在这里跟我一起签。我们抓紧吧。你还要赶回申江去呢。”

靳生进用犀利的目光把房间扫视了一遍，然后把目光停留在茶几上，两杯茶都已经喝了一半，他的眉头松开了。他卸下双肩包，重复了一遍上次小金的动作。凯莉看了一遍，把一式两联的审批表搁在茶几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挥了挥手，叫胡凡过来。胡凡凑过来，带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一遍，金额400亿人民币。用途一栏仍空着。他拿起笔，顿了顿。凯莉说，上次曹董都跟你明确过了。还记得吧。语气里透着不耐烦。靳生进静静地望着胡凡。胡凡终于签下了字。靳生进一边收起审批表，一边说，其实胡董提的有道理，用途一栏不应该空白。我刚才跟曹董提了。他没理睬我。等下一次吧。那我先走了。说着，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好了，回房间去吧。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凯莉说着，站起了身。

“你准备什么时候同他会面？”胡凡问。

“谢谢你的关心。”凯莉扭过脸，朝他粲然一笑。

也许，这是她最后的一个笑容了。刚才靳生进进来时的那番举动分明透着阴森的杀气。这个傻女人却察觉不出来。

“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下午就悄悄走了。哦，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做美容了。让你等着我晚上一起去曹董那里吃晚饭。这是我最后托你的一件事了。好吗？”凯莉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湖绿色玉镯，递给胡凡，“送给你女儿吧。以后她如有需要，凭着这个，随时可以来找我。过一阵，我会把地址发你。”

胡凡估计靳生进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便决定向凯莉摊牌了。

听完胡凡的讲述，又与万队通了电话，凯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打开手机，点开一张图片，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正微笑着望着你。

“这是他的面具？”胡凡问。

凯莉点了点头。

“你立功了。”胡凡说罢，立刻与万队取得了联系。

“你没有碰过我。”凯莉眼睛望着窗外，一字一句地说道。

胡凡很想说我早知道了，但他没有说。他不忍心给凯莉更多的心理压力。

后记

由于曹大猷按照相关部门要求，事先与银行打了招呼，再加上凯莉提供了靳生进所戴的假面具的照片，靳生进在银行转账时被逮了个正着。在他的口袋里搜出了一剂剧毒药物，在他的双肩包里还有一瓶用纸包着的香槟酒。

（全文完）

2022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