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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生理期,肚子痛的死去活来,最初她还能坚持上课,后来遇见他,好像一下都坚持不了,彻底倒在床榻上。而他再忙,都会把这几天空出来,专心照顾她。身边有人贴心陪伴,煎熬的日子似乎也过的飞快。

一别几年,上次在罗马重逢,他躺在病床上,她都没有好好去看看他的样子,病态中的容颜,脸色苍白而消瘦。现在睡梦中的他,蹙着眉,泛着胡须,似乎很疲惫。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抚平他的眉头,抚摸他刚刚长出来的胡茬,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赏过这张俊冷的容颜。假使他若醒着,这双冷静睿智的双眼,会变成看不见底的深情和些许的戏虐。

她只是偷偷地去欣赏他的容颜,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下意识地贴近他,躯体的温暖从肢体间传来,原来她已那么冰冷。

“子衿,你睡了吗?”当阿爸高兴地举着手机进来时,看见她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爬在晨光身上,看样子他睡着了。

“没有……”她闻声抬头,轻声回答,看向阿爸,手机正对着她。

“嘉琦要看你呢。”

嘉琦?糟糕!脑袋“轰”地一声巨响!

子衿快速扫了一眼床上的某人,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想掩盖似乎也不可能了。

不过,她立即站起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阿爸手中接过手机,看着镜头中的嘉琦,深深呼吸了下,平复心跳,然后开口道:“你等下我啊。”

然后快步走出毡房。

阿爸跟着出去,在揭帘子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晨光,折身回来,从床头抱下棉被给他盖上,又给炉子加了些牛粪,做完这些才出去。

而这些晨光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实在是太困了。

今夜嘉琦注定无眠,挂掉视频后,子衿趴在李晨光胸口的那一幕,久久挥之不去。再也绷不住内心的那份惶恐,在恍惚中冲出医院的大门,走在陌生的大街上,边笑边哭,还好是夜间,街上没什么人,更何况在异国他乡,也没谁认识他。哭吧,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于是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仿佛要把他积攒多年的那份委屈和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向来下班后,顺道过来看看老景的伤口情况,走进病房,看见他睡着了,嘉琦也不在。

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夜里10点了,人呢?难道出去买饭了?可这个点儿,饭馆几乎都关门了呀。

他给嘉琦打了个电话,声音却从衣柜上传来,他就挂掉了。

“奇怪?出去还忘了拿手机。”他自言自语道。

老景被铃声惊醒,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看见床边那道身影,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向来转过身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问:“刚来,老赵呢?”

老景摇摇头道:“不知道啊,他可能出去了吧?”

老景也不知道,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陪他坐一会儿吧。

“你看我这情况,最快什么时候能出院?”老景是真的急,出来都两个月了,公司一摊子事都扔给子衿,实在是愧疚。

向来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是学医的,什么情况你心里没底吗?”

“我想回国去休养。”

“我知道你急,可你也得等到能下床行动才行啊。”

老景暗淡的眼神,透视出他的无力。

“要不你帮我找个护工吧?我不想拖累老赵,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处理呢,子衿一个女孩子家,我怕扛不住。”

向来又看了一眼时间,门口还没有嘉琦回来的迹象,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耐心劝道:“你先征求老赵的意见吧。”

“他肯定不同意,可我知道他很急,总不能因为我而耽搁家里。”

“老景,老赵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若是躺在床上闲得慌,我可以给老师申请,适当的允许你干点工作。

“真的?”老景一听,眼睛都亮了,他躺的快发霉了,别说工作,就是看手机,都被嘉琦限制时间,搞得跟个囚犯一样。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这种折磨简直比下地狱还难受。

“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向来走到门口,确定外面没人时,才开口道:“你劝劝老赵,让他放手吧,还子衿自由。”

这……

这是条件吗?老景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悦地看着他。

“怎么……?”

“这个我帮不了你。”老景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我们都是旁观者,已经10年了,能耗费多久呢?一辈子吗?”

老景叹息:“不是我不帮,我曾劝过他多次,你知道没用的。”

“他这是入戏太深,无法自拔!非得要弄得三败俱伤。”

“这叫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才太监呢!”

“得,我口误。”

“如果老赵没有这么执谬,而是和晨光一起,光明正大的公平竞争,至少也让子衿不会那么痛苦。”

“我们不是局中人,无法去理解和体会。”

局中人,是了,他们既像是看客,又像是局中的边缘者,亲眼看着他们相爱相杀,又无能为力的这种感觉,恐怕比上刀山下火海还难受。

“现在晨光去了漠北,老赵什么反应?”

老景摇摇头:“放心,不会再打,毕竟晨光是来送钱的。”

“送钱?”

“嗯,他要合作。”

向来一听,哈哈大笑道:“有你这样讲笑话的吗?”

“你可以问子衿。”老景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把网上的那段视频给他看。

“他亲口在活动现场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这还能有假。”

向来看着视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上次手机被嘉琦扣留,他都没敢和晨光联系,怕他收拾自己。想不到,最近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老赵同意了?”

“我也很意外,可他说,商场只有利益的博弈,没有敌我之分。”

这话似乎很耳熟,向来想起他上次问晨光时,他也这么说过。

“呵,有点意思啊,他们真不亏是同一类人。”

“什么同类人?”

“噢,没什么,哈哈,那看来我们该放心了。”

“怎么放心?”

“既然合作,那他们二人势必会走得很近,老赵若是默许他们,岂不是说明,他选择了退出?”

听向来这么一说,老景也觉得有理,内心的那个疙瘩顿时落了地,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难过起来。

“他对子衿这些年的感情,岂能那么容易放下?”

“时间是一味良药,总会放下的。”向来说,“又或者让他也去相亲,谈一场恋爱,就会忘了这些。”

老景听后觉得是天方夜谭:“你觉得可能吗?老赵宁愿打一辈子光棍,恐怕都不会去娶子衿之外的女人。”

向来何尝不明白呢?

“回头你给他物色一个。”

“算了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若不是子衿,我都怀疑他是真的不近女色。”

向来撇撇嘴,道:“我们不也一样吗?”

老景瞬间闭了嘴。

自从和肖家钰联系上之后,这丫的每天都想着法子炮轰他,试图找他的痕迹,可他又不能说,最近她好像消失了一样,不再联系他,直觉上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晨光一觉睡到破晓时才醒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爬起来就看见对面电脑桌前趴着的子衿,睡着了。

电脑屏幕上的pr软件正在导出视频,看样子,她熬了通宵。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地,轻轻抱起她,放在床上睡。

分量确实比在瑞士重了很多。

桌子上堆满了手稿,他拿起来一页一页地欣赏,不得不说,都很有创意。

联想到这次亲子活动的动漫宣传片,顿时眼前一亮。

在看到最后一张手稿时,他久久地愣住了。

高高的雪山下,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双眼望着前方,阳光洒在碧蓝的湖水上,十分美丽。

她重新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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