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贾维德看着凯恩脚下的海水皱了皱眉头，这片海域有点奇怪，这里并没有光陷入其中，他也无法干预这片海，这片虚界并没有完全和外界互通，在有人主导的情况下他无法通过自己的想法实现对虚界的影响，不过好在凯恩并没有发现如何完全掌控这里，所以通过自己对他施加压力，还是可以借助他造成一定的影响。

看着眼前清秀面庞的少年全神戒备的样子，贾维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追寻真相多年，今天终于看到了打破牢笼的希望，到了这时候，他反而紧张起来，面对他所认为的“牢笼的钥匙”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两个人开始进入漫长的大眼瞪小眼环节，正当凯恩开始觉得眼前这人有病的时候，一个球在薄雾中渐渐显形，到了近前才看得出来是一路小跑的沃斯。

在这种场合下来了一个和现场氛围格格不入的人，凯恩克制地收了收吐槽的念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贾维德身上，却发现贾维德此时皱着眉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慢跑过来的沃斯。

这两人不是一伙的吗？

凯恩心中疑问刚刚升起，贾维德就侧身挡在了他和沃斯中间。

局势一下明朗了起来。

凯恩在旁默默地看着同出圣殿的两人对峙，内心与外表一样平静，没办法眼前这两人都不是自己能对抗的，而且那胖子看起来一副只能挨揍的样子，结果不会有什么偏差。

沃斯借着背后光屑瞥见了凯恩蔫坏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不过虽然感到不爽，但是凯恩的感觉确实没错，贾维德身旁漂浮的证魔之戒就是他天赋与实力的象征。

这种时候就要扬长避短了，这么想着沃斯手下一点不慢，先把缠在身上的绳子松了松，然后麻溜地把一个人从背后扯了出来。

凯恩之前看到沃斯身上捆着绳子还以为是知道自己不是贾维德的对手，已经打算把自己捆起来求放过，这会儿才明白是他宽广的身材把菲洛嘉挡住了。

没给凯恩发表疑问的机会，沃斯先一步开口说道：“眼下就我们三个人还互相警惕的话是不是太累了，不如把话挑明了说，你觉得呢贾维德·科莱恩特。”

对于沃斯叫破了自己隐藏的姓氏，贾维德并不感到惊讶，以双方的实力差距，沃斯不想被动地接受只能想方设法提升与自己谈判的筹码。

不过在他看来，沃斯这个举动还是无奈的选择，他没有办法获取凯恩的信任只能通过菲洛嘉来赌，不过出于对以后的考虑，贾维德还是选择让沃斯继续他的表演。

想通过我取得凯恩的部分信任吗，沃斯见贾维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心里也稍觉安慰，毕竟自己拉来菲洛嘉也是无奈之举，对于局势有没有影响还很难说，要是凯恩能够完全掌控虚界，那只能拉个圣神过来谈了。

“咳，嗯嗯。”沃斯清了清嗓子示意两人注意自己接下来的发言。

“凯恩就算我问你你跟第九圣神有什么关系，你应该也回答不出来吧，因为那位大人的领域很特别所以我也不能提到太多，如你所见，我和贾维德都是那位大人的信徒，第二圣神信徒这个身份，嗯，假的，只是为了进圣殿。”

没有给凯恩多余的吐槽时间，沃斯继续说了下去：“现在这个情况很复杂，一时也难以说清，你就先认为第九圣神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导致了他难以被人理解，就连他的信徒们也因为不同的理念而分裂，所以在不清楚他人真正的目的前，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贾维德无视了沃斯的疯狂暗示，他已经暗自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把凯恩打残了也要把他带走，只要不下死手到时候怎么也能治得好，十几岁的少年哪里能知道自己的存在牵扯到的问题呢。

凯恩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表演，与生俱来的灵觉让他感觉到面前两人都没安好心，但形势比人强，心里估算了一下，决定到时候真撕破脸还是选贾维德那边以免受皮肉之苦。

“咳咳。”沃斯清了清嗓子示意凯恩回过神来，面带严肃的为他简单讲述了现在他们正处于一个由人的念想所创造的世界，受第九至高领域影响所以被外界称为“虚界”，完整的虚界跟外界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残缺的虚界会吸收混浊的魔力，人体吸收运转后会产生类似于中毒的现象，就像是一杯浑水放在那久了，杂质便积淀下来，杯底就是那虚界。

凯恩突的想起来和沃斯他们同行的圣殿之人上次就没有出现，这会儿估计更加危险了，这时恰巧听到自己能够破除虚界，救他人性命，又拿不定主意了。

“先前你已经扩大了虚界和外界的连接，只要再来一次应该就有机会出去了，就算不为了别人，你自己也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吧。”

沃斯语气逐渐急促起来，贾维德在旁也没有想要打断的意思，看来他在这方面还是跟沃斯有着同样的看法。

凯恩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那样对于局面并不会有什么改变，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里的问题问出口。

“这里的人会，怎么样？”凯恩看着远处沃斯背上趴着的菲洛嘉，小女孩的脸上脏兮兮的，眼眶下还闪着光，应该是先前刚哭过，对啊，她还是个孩子，平静安宁的生活像是泡影，那么轻易地成了过去，眼下的悲剧大概是自己来时就注定的错误吧。

听到这句话沃斯才重新意识到眼前这个被他们认为和最神秘的圣神有关系的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但也没有时间来感慨了，压迫童工只会自己良心不安，要是放任不管，不安的人的可就多了。

面对凯恩的提问沃斯并没有选择沉默，在短暂的组织语言后直白地告诉他这里的人会消失，他们的显现本就是受到圣神力量的影响，早就在历史中逝去的人，以受诅般的状态存在，安息或许也是他们想要的归宿。

“我该…怎么做？”凯恩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想象，这是根据那位大人留存于世的力量推测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敢直接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号，不在力量影响范围内单纯想想还可以，要是念出来了不管在哪都会死。”

“这么慎重的口吻可真不像你啊。”

听到贾维德的调侃沃斯还是紧张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可不是说说就能够无视掉的。

“听你的说辞，你是保守派的吗，别那么紧张，我们之间的事还是等到出去了再好好讨论一下吧。”贾维德说完转过头示意凯恩可以开始行动了。

好歹再说清楚一点啊，没有多余的时间抱怨，凯恩闭上眼开始了自己的想象，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对于沃斯含糊的话并没有特别理解，只能带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逐步实验了。

一旁的沃斯和贾维德倒是显得很轻松，开玩笑我们有什么质疑圣神的资格，既然是圣神选择的人，从虚界出去不就跟在自己家开个门出去一样简单吗。

出去，出去。

没有什么好办法凯恩只能心里默念着出去希望有用，就这样他突然回忆起来当初自己被带着不知飞往何处的时候，体力和精神不支快要倒下去时心里想着希望有人能来救救他，醒来后就发现已经放在了若依家里，刚醒的时候想要喝水，菲洛嘉端着水过来了，感到饿了想吃点和奥都恩不一样的东西若依就拿出来了等等等等……

越想凯恩心里越冒冷气，就在他无法静心的时候，变故也发生了。

被撂在一旁的菲洛嘉此时突然醒了过来，她迷茫地看着熟悉却又残破的家园，转过头远处的废墟下隐约还能看见压在其中的几道身影，泪水伴着无声的哀嚎流下，颤抖的嘴唇积蓄了许久才竭力发出扭曲刺耳的声音。

“你害死了…他们！？”

恐惧也难以浇灭人在绝望下心中燃起的怒火，在在场三位魔法师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把火从虚界烧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