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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封!!你这没用的东西,还在偷懒啊!我可告诉你今天王天师中午便要回来了,你若是还不能将静堂打扫干净,哼哼!王天师回来后可饶不得你,你好自为之吧!废人!!”一名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掐着腰颐指气使的望着,另一名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说道,说完后背过身去跑走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名叫段封,本是渝州境宁国承天都人士,而且还是个王族,可因他是庶出,继而遭嫡母排斥,最终将之送于道观里修道去了,而后由于机缘巧合之下,被人带到了此山上喂养灵兽,又因灵兽不喜将他一只左眼啄瞎,那也待不下去了,撵转多日他只能来此地,打打杂维持生计。

前面静堂中的活计,本应是刚才那个横眉立目的少年的,少年名叫李鸿,是王仙师的记名弟子,他总是将自己的活计推给段封,而自己却跑去其他山头哄骗女弟子,段封在家虽不得宠可也毕竟是王族子弟,娇生惯养之下,使得他平日行事,总是带有些许的贵族少爷娇气,虽然他心中对这样的事情颇有怨言,可只道是敢怒不敢言,暗暗将此仇记在心中,想着以后定要报复于他。

但是怨气归怨气,手上的活计还是要加快,王仙师的脾气也不太好,万一惹怒了他,自己定要倒霉,心里骂着刚才那个混账,在静堂中扫着扫着,他忽然就瞧见了,王仙师平日里打坐的香案前,那里有个翠绿色的温玉小鼎,段封晓得王仙师可珍爱此物了,每次进香都要将之抹的干干净净,不进香的时候还偶尔拿在手中把玩。

段封瞧着那尊小鼎,眼珠咕噜一转,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浮现在脑海中。

‘啪嚓!!’不久之后一声清脆的响声,从静堂内传来,而后将小鼎的碎片收拾一下,把大部分丢到山崖下面,很快段封又悄悄来到后院弟子居中,在确定没人之后,左顾右盼的进入李鸿的房间,又将一只小小的碎片,悄悄地放在李鸿的被褥里面,可他觉得这样还是不妥,王仙师也不是傻子,这么浅显的嫁祸,谁又看不出来呢,想了想便又把碎片捏的更碎,取其中的一个小渣放进李鸿的外衣口袋里,其他的碎屑则立刻销毁,这件外衣他平日不怎么穿,只在下雨的时候偶尔套在外面,等做完这一切后,段封蹑手蹑脚的走出息房,没事人一样去院子里扫地去了。

午中王仙师还未回来,倒是李鸿先回来了,想检查他做的怎么样,眼睛在静堂中扫了一圈,几乎是立刻,他就发现了香案上的小鼎不见了。

“段封!!!段封!!!!”他立刻大叫起来,想把段封喊过来,心想这小子贼胆包天,连王天师的东西都敢动,真是不想活了。

“李..李兄,你有...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吗?”见段封在他面前表现得,还是跟以前一样怯懦,他眉头一皱脸上都是厌恶之色。

他恶狠狠地质问段封“是不是你拿了王仙师的温玉香炉?趁他还没回来,赶紧交给我还回去,不然待王仙师回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快给我交出来!拿出来!!”

“什么香炉啊?我...我没拿呀,李兄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那香炉不是还在香案上吗,我几时敢动王仙师的东西了?你看还在....咦!!.这....”

“哼!呵呵!我睡糊涂?你还跟我装傻,王仙师的东西你也敢动!你不拿出来是吧?行!等王仙师回来我立刻就告诉他,你偷了他的香炉,看他不打折了你那不干净的狗爪子!!我们走着瞧!!哼!”李鸿冷笑着看着段封,心想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

只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王仙师就架做一只鹰兽回来了,王仙师是个中年的鹰眉长须男子,目中眼神炯炯,体长身宽大显其阳刚之气,根本不是段封以前想象中的,那些慈眉善目的仙家老者的形象。

王仙师今日看着心情还不错,眉宇中平和舒缓神色泰然,显然是这次出游让他极为舒心,可他双脚才刚刚落地,李鸿这个狗腿子,就连滚带爬的跑上去告状了。

“师傅!!!你可回来了!院中出了贼人!将你的温玉香炉给偷了!!!”李鸿焦急的说道。

“你说什么?有贼?抓到了没有!?”王仙师一听贼人竟然偷了他的宝贝香炉,顿时就来了怒气,好嘛这都偷到我头上了,擒住李鸿的胳膊,厉声喝问,疼的李鸿龇牙咧嘴。

“抓...抓到了,但是他不肯承认,东西是他拿的,弟..弟子正在审问,师傅您就回来了。”李鸿忍疼咬牙说道。

“既然抓到了,那就把带来让我瞧瞧,究竟谁吃了豹子胆敢偷我的东西?”王仙师听闻贼人抓到了,这才将李鸿放下命令道。

“是!弟子这就去。”

不一会,静堂中王仙师目中带着冷意,看着下面跪着的段封,李鸿则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你是那个来我堂中打杂的弟子?你为何要偷盗我的香炉?把它拿去什么地方了?”

“弟子....弟子没有偷....。”

‘碰!’段封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压力,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头也登时碰在了地面上,震得他脑子嗡嗡的一阵眩晕,嘴唇也有些许鲜红溢出。

“不许说谎!东西藏哪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王仙师冷冷的问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段封无比艰难的侧头看了眼,冷眼旁观甚至嘴角还带着戏谑微笑的李鸿,然后又低下头用怯怯的声音说道:“是...是....。”王仙师何其聪明,见段封偷偷瞧了弟子李鸿一眼,立刻就想到定是自己这个记名弟子也参与其中了,不然这个小娃娃只是个新来的杂役弟子,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偷窃他的东西!

王仙师一念至此,便提起段封的衣领,将他提着向后院弟子居走去,先是找来了静堂管事,让所有人将被子枕头衣物都拿到院子中来,然后逐一在房间中翻找赃物,尤其是段封的房间,每个能藏东西的角落都被弟子们翻了个底掉,除了一些铜板和一只锦囊之外,什么都没有。

于是王仙师只能将翻找的范围扩大,每名弟子的房间都要进行一轮仔细的查找,最后在翻找李鸿房间的时候,从他的外衣中掉出一枚亮晶晶的翠绿碎渣出来,李鸿自己还来不及遮掩,就被细心的管事一把抢了去,随即他瞪了一眼李鸿,将物件呈给了王仙师。

“怎么回事?”王仙师见了碎屑眉头一皱,怒视正手足无措的李鸿。

“师傅!我..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我...不是我的...这这...是...是是他,是他是他..是他栽赃我的...师傅你相信我啊,真不是我干的。”李鸿听见师傅的话,脸色登时就绿了,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被找出来!他本来还准备看香炉从段封的房里被搜出来时,段封惊慌失措的样子呢,岂料这东西反而从他这被搜到了,他此时此刻是真的懵了,这绝不可能是他拿的,否则他早就处理掉了。

“哼!这东西明明就是从你衣服里面掉出来的,你还想怎么狡辩。”管事的怒瞪李鸿,暗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若不是平时他有所孝敬,也就对他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今日居然还敢起拿师傅的东西了,说你拿了就拿了,你还不藏好了,如今他都有可能被其连累遭师傅训斥,这个可恶的东西,如今物件就在你面前,居然还在此嘴硬,你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我...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哪有那个胆子去拿师傅的东西啊!!我是真的不知啊..师傅你相信我啊~~~~~...。”李鸿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开了。

“他不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若不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便一掌打死你!”王天师见李鸿说是段封所为,就转而询问起段封了。

“是是...我说我都说!....前天临山邱师姐生辰,李.....李师兄问我借点值钱的东西,然后下山去换点钱,帮他在邱师姐那挣点脸面,我不肯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李师兄听了以后就打了我一顿,后来李师兄他说...让我把他在庭院里的差事一并做了,这样可以拿两份工钱,当时我没多想就接下了,可后来我发现静堂里的香炉不见了,想推掉这个活计,可李师兄却说是我拿了那个香炉,可是我真没拿啊!后来他就以此事为由,要我做他做的事情,我当时心里害怕,他说什么我就全照他说得做了,可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香炉的事情啊!望天师您明察啊!”段封怯生生说道。

王天师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让他赚两份工钱,分明是李鸿偷了香炉拿去卖了钱,而后找段封做了替罪羊,而后又借此一柄要挟段封为其劳力,如此便又白拿一份钱,李鸿这算盘敲的挺响啊,可谓是一箭双雕。

管事的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暗道难怪那天在邱冰玉府上,这厮手里会那么阔绰,在邱冰玉面前露了脸,当时自己还暗恨这小子不识抬举,不曾想着他这位顶头上司,只想着攀上邱冰玉这个高枝,原来他的资本都是偷的,呵呵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啊,若那天他也拿了他的东西,今日东窗事发,岂不是让自己和其站在同一条船上?到时候难保不被其连累。

李鸿听了段封的话,气的跳脚大骂道:“混账东西你胡说!我几时问你借钱了,又几时让你下山去换钱了!师傅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要栽赃我啊师傅!你们不能信了他的鬼话!”

“那你那天在邱冰玉的府上,为何会有钱购买紫玉参啊?连我这个管事的都没有那个财力啊。”管事口中略带酸意的讽刺道。

王天师一听紫玉参三个字,心中也是吃惊不小,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鸿,心说这个记名弟子会有钱买紫玉参,可见其财力确是不小,虽然紫玉参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可他也没听说过,哪个记名弟子,能有此财力去购买的,再想自己那个温玉香炉,在价值上的确比紫玉参值钱得多了,也就对段封所言信了个六七分。

“这......。”李鸿买参的钱,来源确实不干净,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羞于启齿,他本来模样长得就十分俊俏,为了入邱冰玉的眼,李鸿牺牲色相陪了瑞雪山那个娘们好几晚,如此才从她那要来不少钱财,这些事儿自己怎么能够,随意说出去给人知道呢,况且今日这的人实在太多了,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去攀,邱冰玉的这条大树啊。

“哼!孽障!!”王天师看着他百口莫辩的态度,心说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哎!这也不对呀,你说前天就失窃了,可我昨天..甚至今早还检查过,那香炉还在堂中放的好好的呀!并未曾失窃啊!”管事的想起今早他还检查过静堂,香炉还存放在香案上并未有失的事情。

“是我...是我怕天师回来责罚,用木头磨出来的一只假香炉,放在堂中以假乱真的....我以为这样天师就不会那么早的,发现香炉已经失窃的事情,我也能尽早的换一份工,离开静堂前院。”不待王天师瞪眼,段封立刻接口道。

王天师顺了口气道:“去将那假货取来我看!”一个弟子得令突突突的跑走了,不一会就捧着一个翠绿色的物件走了回来,虽然知道是假货可那弟子还是很小心谨慎,缓缓的递给王天师。

王天师看了看眉头一挑,笑笑把东西扔给管事的,管事接过一看,还真有七八分相似,要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真假,可远远一看还真就和香炉一般无二了,任谁也不曾想过有人会打这玩意的注意,也难怪自己值钱检查静堂的时候会看错,而这东西当然是段封抽空做出来故意摆在香案上的,为的就是假戏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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