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这之后,贺勇就已经冲了出去,挨个翻看白布下的人,有没有自己的哥哥贺刚。
祝云杉则是去寻管事报告,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
刘祖年二人也当即加入了抬尸首的人之中。
只有段封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边上,盲目四顾,寻找着南玉的身影。
“这位师兄!你杵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现在人手捉急吗,快点!跟我去车上搬草药。”便在他环顾四周的档口,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段封身后响起,不由让他心里一松。
在搬草药的路上,段封问她。
“你没伤着吧?没事儿吧!”
“我跟着押送车队,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一个人跑得飞快,又坐上了罗长老的骑兽,风光的很吧。”南玉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心里一暖,随即开口调侃他。
“哎呦,别再提那骑兽了,这一路上把我颠的,我胃都要给吐出来了。”段封不愿意再说那件事了,他真的是要被颠死了。
“还不是你平日偷懒,都不知道怎么用加持之法,只需用些许的玄气,加持脚力也就够了,可你一次加持的那么多,一下子就窜到前面去了,颠你这一回,也算是你活该自找的,行了,快搬吧,别唠叨了,那边的师姐们还等着用呢。”
说着南玉就一手提着一个,比她还大的箱子走了,他先是惊了一下,这小身板力气这么大?然后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暗道这也是那加持之法,看来这个法子,倒是能用来做很多事情啊,于是他也学着南玉,搬了两个箱子上去,果然是轻如无物,根本不需要用蛮力去搬。
不多时俩人就回来了,把药草箱子送去给,东北角的几个姑娘,她们就开始研磨药草,弄得一些瓶瓶罐罐,段封看不懂她们在做什么,但是南玉却在一旁,聚精会神的观看着,他知道这小丫头是在学,但是自己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故而也不去打扰她,就自顾自的继续去车上搬东西下来。
许久之后,入了夜,所有人都进入矿洞休整,矿山附近都已经戒严了,夜里当值的执法弟子,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里握着各自的防身法器,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紧盯着周围黑暗中的动静。
矿洞中不时便有人啜泣,他们那些人的朋友、家人或者是同族兄弟姐妹,有的也都在这一次的袭击中死伤,悲戚是很正常的事情。
段封正坐在洞口看月亮,南玉这丫头则跟着一位同来的师姐,在洞里的一个角落中,翻找着什么东西,也都是带来的药草,据说有一些伤患还用的上,需要加班加点的赶制一些药液出来。
“他怎么还不醒?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他用药了吗?我求求你了师姐,你就救救他吧!我给你点数行不行,一千总可以了吧!只要你救他,师弟我给你磕头了!”咚咚咚。
“哎哎,贺师弟贺师弟,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师姐不都说了,已经给他用过药了,他没事会醒的他会醒的,你就放心好了,不要再为难师姐了。”延忠拉住他,不让他再胡闹下去了。
“师弟,我真的已经是尽力了,至于他醒不了,我是真的没办法,这无关点数的事情,我该用的药,都试过了,如此也只能看他自己的了。”一位身着执法长裙的女弟子歉意的说。
“对不起,杨师姐,他不是有意的,他自幼和这位族兄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难免情急冲撞了师姐你,师姐千万不要怪罪他,我替他给师姐你赔礼了,还望师姐你一定要理解,他不是有意的。”延忠将贺勇安抚下去,便又去替他为那位杨师姐道歉。
“我能理解,任谁摊上这事儿,都会捉急,我也并不怪他,你回去安好好慰安慰他,让他也别着急,说不定人明儿就醒了呢。”
“啊,多谢杨师姐的体谅,师弟我感激不尽啊,这是我的一些小小心意,我观师姐也是累了一天了,都这般时候了,你还不休息,可要当心身体呀,这要是累坏了怎么打紧啊。”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呀,那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我怎么能拿,这些东西呢,你快拿回去吧。”
“哎,这不是,不是那些东西,这是我..是我,我送你的东东西。”延忠四下看看,见并没有任何人看他们,就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这什么呀!”杨师姐倒像是做贼一样,扭扭捏捏的打开布包,见里面竟是一件....,她俏脸一红抿了抿嘴,迅速将布包收了起来,暗骂这个延忠,怎么这个时候给她...这种...这种东西呢。
在延忠俩人,如地下党接头一样,再说悄悄话的时候,段封悄悄的走到贺勇身边,见他双眼有些红肿,脸上也有不少脏东西,如很长时间没洗了一样,此刻他正用抹布给族兄擦着身上出的汗。
段封不声不响的凑过去,伸手从白布单子里捏住了贺刚的手腕子,这个举动让贺勇一惊,正欲质问她想干什么,便被她捂住了嘴巴,然后用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又用眼睛瞪了瞪,示意他不要说话。
贺勇望着这个师妹,黑脸上满是希翼,因为他看见这小师妹,捏着族兄的手腕子,正在帮他把脉,这把脉的事,一般人可是不会的,那都是郎中,大夫的差事,他在家中时也是见过的,如今这矿洞里最缺的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大夫啊!
“怎么样?师妹我兄长他!他还有救吗?”见段封松手了,贺勇急切的问道。
段封对他笑了笑,但并未回答他,伸手揭掉盖在贺刚胸口的白布单,看了看,扭头对贺勇小声说道:“有小刀子吗!”那模样就像是个小偷,想撬人家的保险柜,然后问同伙“你有工具吗?”一样的滑稽。
“啊?刀刀刀子?要刀子干嘛?”贺勇的黑脸上不由苦笑。
“有没有?”段封白了他一眼,又重新问道。
“有,可这,有是有,你你要它...。”贺勇吞吞吐吐的想问你要刀子做什么。
“拿来!少说废话,快拿来!”依旧低声细语的催促他。
“好吧!”贺勇没了脾气,只好拿出平时割肉吃的小刀子,递给段封。
段封用刀子小心的,挑开绷在贺刚身上的布条,见里面包扎的很干净,是那些师姐们的手笔。
伤口已经用水清洗过了,但是药粉涂抹的还是不到位,那用来包扎的布条,也很不卫生,从伤口看这人是被人横着砍了一剑,或者是一刀,伤口外翻,虽然有勉强按回去,又用布条绑住,可仍然是差强人意,那些很不卫生的布条,又紧挨伤口的创面,他不感染昏迷,那都是奇怪的事情。
“有办法,不过师兄你要帮我找些东西去,而且不能让人看见,也不能跟别人讲是我要的,不然我就不救了。”段封悄悄的对贺勇说。
“啊!师妹你有办法?那太好了,行,你说吧你要什么,要什么师兄都能给你弄来,你说你说吧。”贺勇一听就高兴的拍着胸脯给她保证,什么都能弄得来,声音都有些大了。
“嘘~~!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到哇!”段封又白了一眼他,无语的说。
“好好好,我小声我小声。”贺勇立刻收声,捂住自己的嘴。
“我要清水和针线,还有治疗....,疗伤药,最好是....哎呀算了,反正就是疗伤药,其他的说了你也听不懂,去吧。”段封想了想,这里的药和自己那边的药,是有差别的,他开口便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才好了。
“哦,若是师妹你想要这些东西的话,嘿嘿,我这都有!”贺勇黑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你一个大男人,连针线都有,行啊。”至此段封也着实给他意外了一把。
“嘿嘿嘿,这出门在外,没爹打没娘疼的,总得自己照顾自己嘛,呵呵。”贺勇说来就觉得很不好意思,黑脸上一红,然后倒也没耽误时间,很快就把师妹需要的东西,尽数都给了她。
段封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而又认真的为贺刚清洗伤口,将伤口上面涂抹的药粉全部洗掉,然后以小刀剜掉烂肉,又涂抹上一些具有止血功效的药粉后,便穿针引线准备缝合伤口了。
“哎!你干什么!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要以利器伤他,说你呢,你快停下。”刚刚经过的杨师姐,这个时候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她立刻就走过来查看,眼见段封拿着一根针,还要刺向那受伤之人的胸口,不禁吓了一跳,这是要害他不成?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马上就开了口想阻止段封施为。
可是段封却不理她,按住贺刚的肉皮,进行缝合手术。
杨师姐情急之下就要上前阻止,贺勇立刻起身将她拦下,不让她过去打扰正在救人的南宫师妹。
“你,你快让她停下,她这么做是在害他,你刚刚还求我救人,这会怎么又放任别人加害与他?”杨师姐看贺勇不但不阻止,反而还助纣为虐,气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南宫师妹是位郎中,她正在为我兄长治病,我不能让你过去。”贺勇心里也没底,但是这杨师姐都没办法的事情,南宫师妹却说能救,他也想就此赌一把,反正不救也是等死,救一救还有些希望能活,便即刻充当起了她的保镖。
“郎中?她?她是郎中!?”杨师姐听了之后,表示不信,但也没有再继续喊她停下了,皱着柳眉再一旁看段封施为,想着若一会人真的不成了,她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找人商量一下,便转身而走,去了后面。
缝合伤口是个费时费力的活计,段封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缝合完毕,累的他满头大汗,心想以后再有这种事,他可不干了。
然后又将药粉润湿成膏状,一点一点的涂抹在伤口上,最后又将从贺勇那里拿来的干净布条,为贺刚绑了一种比较舒服的包扎方式,做完这些事后,段封才得以起身,可腿已经跪的麻木了,仿若没了一样。
“行了,再来就是内调了,吃点内调的药,再喂些参汤补补营养,好好休息,之前我已经帮他把过脉了,你哥他身子骨不错,火力壮得很,过几天也就没事了,哎呦累死我了,我可怜的腿呀,就不知道给我拿块毛巾吗?我说你.......!”
段封自顾自的摸着腿,头也不回的吩咐起贺勇来了,但是半天都没得到他的回应,段封扭头就想狠狠瞪他一眼,心说老子在给你家亲戚治病,你连个谢谢都没有,递块毛巾总可以吧,可是回过了头,他就有些蒙圈。
不为别的,而是他发现,自个儿身后竟然站了好些人!!
男男女女足有七八个,其中不乏一些他认识的,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甚至南玉还在那边,古怪的给他眨着眼,这情况让他嘴角一阵抽搐。
“呃,咳,我怕他夜里着凉,特意过来,看看他,怎怎么样了,呵呵呵,我这就回去睡觉了。”段封尴尬的找着借口想脱身,可是这注定是徒劳的。
“这位师妹,请你等一下,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一位看起来像是在,这群人中地位很高的美女,对他这么说道。
“呃....,我....这。”段封现场被抓了包,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眼睛瞪向贺勇的黑炭脸,心说我不是交代过你,不能声张的嘛!这怎么全来了。
“师姐我叫舒婉莹,师妹你既然是位医师,那怎么不早说呢?之前杨师妹她多有怠慢,还望师妹你莫要怪罪于她。”舒婉莹现在的心情,很是欣喜,看向段封的眼睛里,闪烁出不一样的光芒,更是说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