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在京都城继续呆了三天,筹集了七十万资金。这可是比上次的三十万,翻了一倍不止。由此可见,这些人在外打拼多年,手里还是有不少积蓄的。
不过,这次拿出来这么多,不说是全部积蓄,也是过半了。
虽然,他们不是无偿的,是看中了不菲的利益,但是,还是夹杂着情分的。这年头,不抵押点东西,银行都不会给你放贷,这才叫绝情!
因此,刘瑜逐一进行了感谢。
因为刘瑜的许诺,十人中决胜出一人。这个人,刘瑜就比较熟悉了,李佑富,还帮助过他向邻村同行借钱。
李佑富四十出头,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入行了,赶上了最好的时候,是村子里富起来的第一波人,后来者,都是先跟着他干,熟悉后才单干的。
可以说,这人带动了全村百分之十左右青壮人口的就业,现在,他又瞄上了刘瑜发现的门路,真的是很有一套啊!
刘瑜还是很佩服他的,虽然他是靠雄厚的实力赢下的,其他人都不及,但是,这也说明这个人眼光还是不错的,能发家致富,靠的不止是运气。
“李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分你一些活,我还有些舍不得,但是,我可以把你的钱利息提到三分,权作补偿,你看这样行吗?”刘瑜一上来就单刀直入。
李佑富听了,心里一琢磨,这到底是能给,还是不能给呢?如果能给,他肯定想要活的。
因为他回去仔细一想,发现这活的利润特别高,按说刘瑾都分出去百分之十二的利润了(二分利,半年期),那他预留的利润只会更高,否则,他辛辛苦苦半年,结果大头还被人拿走了,岂会心甘?所以,这利润至少都是百分之三十。
“刘瑜,这刚说好的,你怎么就变卦了,这不好吧?你是有什么顾忌吗?”李佑富也不急躁,保持着笑盈盈的神态。
他分析过,这个活,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不能撕破脸,那会得不偿失的。而且,他必须要保持和刘家人和睦的关系。
尽管这事是刘瑜失信在先,但是他也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
刘瑜看着李佑富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却想的是,如何把他发展成下线。这也是他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发展下线。因为一人力薄,百人挖河,众人拾柴火焰高。
而且,这个李佑富是有大用的。现在在京干这行的,除了北雨村人,还有附近八村的,这些人几乎囊括了京都城三分之一的别墅私活,造就了不少富户,甚至有与李佑富同期的人。
刘瑜不认识这些人,之前借钱,都是李佑富带着去的,他们也是看在李佑富的面子多少都借了一点。所以,这就是人脉啊,利用好了,借出来几百万都没问题啊!
“我并没有顾虑,单纯地舍不得。不过,看你也不在意那三分利,我就分你一个活吧。”
刘瑜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郑重地说道:“在这之前,我要声明,这个活和你想的不一样,无论你做不做,都需要你保密,我想你应该能做到的。”
李佑富心中一喜,知道进入正题了,便连连点头,道:“我没问题,刘瑜你说吧。”
刘瑜面容一肃,继续说道:“李叔,这个活是这样的:我给你一个五十万的额度,利息二分,分作一月期,半年期,一年期,你随意选,然后,你来找钱,我到期偿还本金和利息。”
李佑富听完震惊了,这怎么还要找钱,钱还不够吗?那可是七十万啊,还有之前借的几十万,加起来有一百万了吧。他才只有四五十万存款,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啊!
果然,刘家根本就没什么活,更别说大活了。他们找了其它营生,可是,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钱呢?用来干什么呢?
突然,李佑富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词,遂问道:“刘瑜,你们在搞投资?”
投资这个词不新鲜,李佑富早有耳闻,这源于他长年累月给别墅区里的富人家干活,听问了一些事情。
最近,他也在想投点什么好呢?生意竞争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做了,幸亏这些年,他手里存了些钱。他没在京都城安家落户,反而是在老家盖了新房,剩余的钱都进了银行了,奈何银行利息太低了,就琢磨能不能搞点别的。
其实,他也知道炒股、期货什么的,但是,他不懂行,也不敢碰,觉得那不是什么好玩意,他想投的是实体经济,可惜,没有时间和门路。
如果刘瑜真搞投资,而且有门路,他是想让刘瑜帮带的。
刘瑜惊讶地看着他,还真被他猜中了。不过,他不会承认的,于是,就笑着摇摇头,道:“李叔,你不用猜了,我不会说的,你也不要对外人讲,我不会承认的。”
听了这话,李佑富觉得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可惜,刘瑜什么都不肯说,他也无可奈何。不过,他肯定不会对外说的,遂点头同意。
“你放心,我绝对保密。”
刘瑜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还是有些意动的,不过,不用着急回答,回去好好想想,机会会给你留着的。”
李佑富已经拿出十几万了,不增加双方的信任度,他是很难继续出钱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拒绝这个选项。
为了避开拒绝,留有余地,刘瑜先提出搁置,保留机会,运用欲擒故纵的计策。
打发走了李佑富,刘瑜来到外面大棚下面,说道:“人已经走了,该说的,都说过了,他有些意动,但是暂时可能不会有所行动。”
“嗯,这是正常反应,随着我们越做越大,他会行动的。因为人的本性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少有人能经受金钱的诱惑。到时,一步一步,诱他深入,任务一个接一个的给,利息也要相应地提高,等他掏空了腰包,借遍了亲戚的钱,还要让他有赚头的。”
“好的。”
刘瑜点点头,他知道刘瑾这是在指点他,不止是针对李佑富,而是针对所有下线。
借用一句俗话:套路就是如此,运用在心。
接着,刘瑾继续说道:“这边已经了结了,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回家,咱爸先留下,安定人心。”
刘瑜听了,不禁笑了笑,这有拿老爸作人质的意思。也是啊,刚拿到钱,人就要跑路,搁谁,谁心里也发慌。
“那行吧,我们直接开车回去,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路上不堵车的话,还赶得上晚饭。”
刘瑾听了,不禁笑了笑,道:“那是最好。”
之所以着急赶回去,是因为有一件事着急做。
八月中下旬,刘爱和从南方回来了,因为前妻来家里闹事,气昏了父母,还抢走了女儿。
如今,事情已经有结果了,父母是急火攻心,窒息昏厥,老母亲苏醒后没有大碍,然而,老父亲却被刺激的突发脑溢血,救治的不够及时,下肢瘫痪了,兼半身不遂。
刘爱和身上没钱救治老父亲,因为钱都借给刘瑾了,他本来想要刘瑾还钱,但是,此时,刘家到处借钱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他想了想就作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就不去添乱了。
转头,刘爱和就把自己的宅基地卖了,反正也是空着,没盖房子,平常就是种点菜。
宅子卖了两万块,给老父亲交钱治病了,病没全看好,小地方也治不好,得去大城市,大医院,甚至是去漂亮国,才有一些希望看好,不过,在家休养,也不会加重,还能慢慢恢复一些。
于是,他就把老父亲从医院接回来了。
庆幸的是,女儿也抢回来了,没受什么伤害。为了方便照顾父亲和女儿,他准备带上父母和女儿返回南方。
然而,刘母回来了,把他的事情告诉了刘瑾。于是,刘瑾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等几天再走,见面再详谈。
……
次日清晨,天灰蒙蒙亮,两兄弟就出发了。等天大亮了,刘父从屋里出来,两兄弟都已经跑出京都地区了。
刘父洗把脸,稍作准备,就去吃早餐,这里有一家早餐店,有中原小吃,水煎包,油条,胡辣汤。
只是,这手艺就差远了,口味不正宗不说,口感也比较糟糕,勉强可以用来填饱肚子,刘瑾就来吃过一次,刘父是经常来吃。
每当吃起这些小吃,刘父总是会想起家乡的小吃,那味道让人怀念,让人回味无穷。所以,每次短暂的回家,刘父都会尝一尝,过一过嘴瘾。
仔细算来,从两千年至今,已经五年半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有庄稼收获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回去一趟,和家人是聚少离多。
谁也没想到,在这期间,出了变数。刘瑾本该是用功读书的年纪,却莫名其妙地学会了炒股之术,以致于高考失利。
只是这也说不上全然是坏事,考大学,也是为了找个好工作,然后生活的更好,而炒股可以挣大钱,也可以更好的生活。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外如是。
但是,有一点不好,刘瑾不想头上有人管着,不带他玩,仅有的几次出场,全是充当工具人。不过,他也是有志气的,不肯主动,这让刘父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现在两人已经离开了,回老家去搅风搅雨去了。他都可以想想,以刘瑾的胆气和谋略,亲朋好友和乡里乡亲大概率是会被忽悠瘸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因为这是走向两个极端,好的话,一飞冲天,坏的话,坠落深渊。
现在,他暂时放弃管教了,因为两人赚了不知道多少钱,反正两兄弟刚分了二十万,抵得上他在京都城六七年的收入,正是意气风发,睥睨天下之时,他也管不动的。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一旦两人受挫,他还是要管一管的,可能代价会是替这两个小子还债。
尽管刘瑜曾一再向他保证:会看住刘瑾,即便是赚不到钱,也绝不可能亏本。但是,他仍然要做最坏的打算。
只是,那巨额的欠款,想要靠现在这个营生好像有点困难了,还需要找其他门路,这个就更困难了。
但是,他不畏困难,反而把这两者视为一种比赛,不蒸馒头争口气,他怎么能被比下去呢?他可是一生都不肯服输,也从未被挫折打倒过……
想他,从小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然后学会编筐手艺,接着学木匠,接着学做买卖,接着开磨面作坊,最后搞庭院绿化,人生如此丰富多彩!
可惜,农村的变化太快了,人们生活方式变化太快了,之前的营生只吃香五六年就被淘汰,否者,也可能大富大贵了。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刘父准备改行了,他瞅准了一个行业,面粉厂,准备回家建厂。
说起来,这是他老本行的升级款,因为他干过磨面的营生,现在只是成规模化了。
所以,对此,他比较熟悉。
之所以选择面粉厂,还是跟农村生活方式改变有关,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正在逐渐减少自己磨面,而是选择采买面粉,但是全乡都没有面粉厂。
所以,这是个市场空白区,一旦进去了,就可以迅速站稳脚跟。
而且,中原是产粮大省,食品行业正在飞速发展,各种面点产品畅销全国,背靠这些资源,刘父感觉这是个壮大的好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