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士先生，我方不方便问一下，你进修哪些科目呢？”

“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好，我的进修科目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其实呢，我想了解过去所发生的一些事。”

监视居住属不属于惩罚另说，想必上头不会派专人趁机接近目标，继而摸清他的思想动态，再怎么讲，小人物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古古认为和女妖孽伊申的相遇纯属偶然，伊申故意把偶然变必然，目的也许是他而不拘泥于他。

交流交流进修大业，做一对纯洁好校友，像是那么回事？

于是，古古将所选科目和进修心得一一道明，并隐晦暗示，科目包含的内容残缺不全，虽然编排的要多生动就有多精彩，可关键缺损太令人失望。

“星联成立已近百年，过去的事情……有些就过去了，无论是对是错。”

“过去的对错，总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影响，这些影响左右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我们都承受着相应的后果。我打算寻求某类答案，尽管答案并不完全正确，至少它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抹去不代表不存在。”

有些话不好当众摊开，只得以哑谜方式对答，伊申劝他，凡事不必过于较真，将过去的一切粉饰涂抹一番，再精心修饰省略“无关环节”，然后公之于众令大众心悦诚服，总好过吸取经验教训之类的高难度抉择，还能避免诸多麻烦，一举可多得。

执拗的古古执拗的反驳，发生过的当做没发生，或出于自身考虑而扭曲原始面目，不是正确做法，这么做，后续糟糕透顶，他不好抨击星联相关方，他相信伊申一定懂自己的未尽之意。

一顿便餐在进修交流中拖沓了近乎两个星时，两人都感到对方实属非一般人士，至少思维清新脱俗外加另类。

见时候不早，伊申礼貌和古古作别，也不约定下次见面时间，他们是男人和女人，他们仅仅性别不同而已，他们还没达到一见钟情……相见恨晚的地步。

反正吃饭什么的除此无二，每日最少可碰两次面，不急。

古古漫不经心的欣赏着精彩得使人忍不住拍掌叫好的名家讲解，满脑子却是午间相谈融洽的女妖孽伊申。

言行举止明明是名流中人，偏生混进不再是主流的“主流”场所，还流露出“主流应该永远是主流”的思想观念，她到底站哪边！

伊申知道很多事，明白很多事，懂得很多事，就是因为知道明白懂得的太多，她才不会口无遮拦，话里话外根本让人抓不住半点把柄。

这样优秀的心机女，该不该拉近距离呢？目前看来，人家明显无恶意，乐于和他这个什么都落伍的土棍打交道，拉近距离又何尝不可。

想着想着又记起如今的“非主流”一景，所谓“人从来追求更好”只不过是客套的场面话，他才不会认为亲身所见所闻符合主流，这座“浩气长存”进修点绝不止一家两家，说不定全中央区都是一般模样。

那么，以往的主流哪去了？

晚间自然而然的再次碰面，早到的伊申有点等人的意思，两人仍一起享用美味佳肴，开聊也随意了一些，交谈中得知心机女妖孽按惯例住校，古古表示赞赏她那循规蹈矩的优良作风。

当然，伊申对土棍不用遵守进修规矩的特殊化甚觉诧异，特殊化权利非人人拥有，普通小兵居然有此境遇，古古一笑了之。

监视居住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碍于机密更不能吐露半分口风，伊申欣然许诺，等学业不那么繁忙，她这个“前辈学姐”将带“后辈学弟”四下好生逛他一逛，领教一通学术界的别样风采。

经过长期改造，各区环境皆变为人类宜居地，每一片陆地都拥有完善的生态调节系统，生态调节系统按照人体客观规律，将所在环境打理得有条不紊。

不比星空那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黑暗，人类宜居地有着鲜明的白与黑，从白到黑，从黑到白，渐变式过程叫人爽的叫不出……

纯净又香甜的空气，轻柔的微风，和人体对应的恒定温度湿度，古古眺望漆黑夜空，不禁感叹起人的伟大，人的确伟大，就是爱分派别分阵营。

分出派别阵营，大家站好队，而后结对争斗开片，此之谓“人的劣根性”，都成一点儿也不稀奇的常态了，大家乐此不疲的沉陷于各种道道就是不肯拔出来，真是……

若哪天没了争执搏杀，那才叫个不正常，试着想了一下，他马上打了个寒战，想不得想不得，细思恐极啊！

没战争，军人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自己干嘛去！习惯军人好久了，古古根本不敢设想自个不当军人的下场。

由始至终，生存从来排在第一位，就算生存之道大错特错，叹了口气，关闭隔间光源，仰面横躺睁着眼，不断回想前不久的往事。

A—I点的秘密情报行动，是一个改变未来走向的契机，他尽最大努力利用了这个契机，事情似乎有所变化，变化是积极是消极，面临何等危险，不由他做主，但是，能变就好。

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与以往迥异的人呢？大概遇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傲娇的、霸气的、又荤又淫的强横女人，已化成一缕灿烂花火，在他的记忆里，永不磨灭。

轻轻摸着胸口饰件，时不时摸上几次的东西，饰件只是一件普通死物，却恍如腥红玛莎的灵魂，长伴他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激励他的前行，古古闭上眼，好像沉入梦中。

时光过的很快，星历九十四年的第二个月段即将结束，伊申特意抽时间实现她的允诺，带着“学弟”领略星联学术界大好风光。

矜持的古古每到一处就不停点头加点赞，以示很好很不错，早已看穿这人十足的外区土棍本色，心机妖孽女也不揭穿其的故作之态。

伊申吃的简朴，住的却大不相同，小小单人隔间，预示年费不是小数目，想来她不缺这点钱，引男人入内的行为算不了什么，古古打量遍布各处的收纳系统，情知此女是研究学术的好手。

顺口提一句“单间挺好挺自在”，伊申马上明白对方的不解，吃饭和住宿充斥矛盾，证明了什么呢，表里不一？

“我利用闲暇做一些粗浅工作，赚取一点生活开销，我喜欢自食其力。”

“很好。”

独自解决生活住宿问题，表明其人有心气有本事，换做古古，在赚取“相对低微”的生活开销和自挂两项中选上一个，他只会选择不那么困难的后者……

况且，自食其力不等于自己赚得了巨量进修费用，年轻人，能这样便足够，量力而行也是本事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