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彻底凉了,事儿八成黄了,本尼的表态已经道明一切,在这个现实到极点的现实里,妄图以实际产品为亮点,老老实实做东西卖东西打开销路什么的,根本行不通。
长久以来形成的潜规则,决不可能因为一件“偶发事故”而宣告终结,生产军用口粮无太大难度,胜在实心用料不掺水。
把广大英勇将士们搞得气虚体亏人倒,实属罪不容诛,所以军方从重惩处,采购十九厂出品的意义在于,让各家最好悠着点。
军方立榜样,目的乃狠刹风气,警告尽玩花活的家伙们,花活别玩的太过火,过火没钱赚,可榜样是无关系无背景无根基之榜样,一旦被立,立马成千夫所指。
本尼无奈表示,古古的狗便便运完了,这次,十九厂的机机好不好,不重要,十九厂的机机有没有价值,不重要,十九厂的机机能否帮助星联将士提升战斗力,更他妈的不重要。
各家会明里暗里联手,阻止再一次发生因狗便便造成的奇迹,古古和十九厂,将得不到任何订单,其情其景无关对错。
失魂落魄的飘荡打晃,古古目光呆滞人停滞,气闷于胸转眼成空,连哭的劲儿也使不出,他没脸回迷你小窝窝,没脸面对满怀期待的未经人……世事小伙伴。
坚固的潜规则,预示坚固的行业垄断,垄断如同牢不可破的屏障,十九厂想尽办法也撕不开一个口子,他该何去何从。
狠吸鼻头,古古强行按捺心中的绝望,想利用接下来的暗淡时光努他一把力,拼命挤出难看笑容,萧索返回入住点。
小姑娘打听进展,上司干巴巴的坦诚,对话富有建设性,双方交换了各自的看法,而卖机机一事,要学会辩证思考。
现在不一定卖得出去,将来不一定能卖出去……
军务大展尚未完结,军事演练仍在持续,不死心的古古换机再次上场,他相信,自己差不多展示了训练机的极限。
内行都是明眼人,大家把最大的掌声赋予了这位不惧生死的傻……优秀试机人员,小姑娘高兴的和许多前来咨询的军方代表洽谈。
每逢盛会,前线部队会派人到此参观,了解当年军品的新动向,小姑娘和拼完命的上司不住推销自家产品,连带附送初始大纲。
当代表们获悉此机用途,无不“呵呵”加“呵呵”,有的甚至叹息着摇头,东西好不好另说,这玩意儿太违反既定潮流,模拟机……它不香吗。
“哇!为什么嘛!为什么……大家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厂长先生还差点……人家不明白,我们千辛万苦做出的成品,有哪点不好,呜呜!”
辛苦好久,尽收获点赞及“呵呵”,小姑娘脆弱的心灵崩溃了,一回迷你小窝窝便咧嘴大哭,哭得古古心酸不已。
是啊!东西绝对有存在的价值与必要,为什么就是无人问津呢?真像本尼讲的那样,产品的买卖与否,其实和产品本身无关?
黑暗……算了。
忍着泪水安抚崩溃小伙伴,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放弃,到了最后关头……再试试?生怕给小姑娘的嚎啕大哭影响,进而哭透星空他不好看,古古迅速退散。
黑还没到,赶紧去公共区域睡他个昏头转向,睡上一觉做个好梦,梦里才会心想事成,咦?有人……不,有熟人?
伯拉莫妮笑吟吟的站在不显眼处,人已经避不开了,索性上前打个招呼,古古准备客套,冷不防久憋泪水一下子稀里哗啦流了个干净,太失仪了。
使劲擦拭“生理自然现象”,直到擦得眼眶红肿,伯拉莫妮见其糗态,先扑哧后叹气,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泪的前因后果,她清楚。
“古古先生,你不是会绝望的人,事情也没到绝望的时候。”
“真……真的?”
泪眼朦胧的古古拼命睁大狗目,试图将女人看的更清晰些,然后,他支支吾吾的暗示,尽管时局艰难,自己仍不改初心本心,非常规路子他不打算走。
产品卖不出去,十九厂还能勉力支撑,和罗德斯潘他们挂靠,等于大家绑一块儿,要么共同发达要么共同遭殃,没第三条道选。
不由分说拉死硬仁兄去往老地方,伯拉莫妮埋怨古古,来中央区也不找老朋友叙旧,还要老朋友主动倒贴,太不够意思。
大家相亲相爱好朋友,干嘛非得装生分,真是!
“你呀!怎么越来越……那个,外面的人不知道,以为你把人家怎么样了,我替你安排了一间,就在你同伴对面,老朋友的一点心意,不许拒绝!”
“……小事,小事……我领情,领情……”
伯拉莫妮批评古古过于随性,居然和一瞧便知未经人……世事的粉嫩嫩小姑娘结伴同游,怎能不教旁人起疑心,开房还只开一间……旁人也不晓得这抠棍流连公共区域不曾归的嘛!
为了避嫌,不如把粉嫩嫩小姑娘换成成熟可靠大姐姐,男才女貌……旁人觉得匹配的话,谣言自然退散。
也许群众有疑心有谣言,厂长大人馋某具身子……交际范儿才不这样想,就凭此君德行,馋身子对象脱光之前,怕是早闪的踪影全无。
强行给抠棍在迷你小窝窝旁另辟住处,一丁点小钱,可证明彼此的深厚情谊,抠棍只能领受不能逃避。
一席话说得古古脸红人讪讪,并羞答答的默认了对方好意。
“你们不容易,现在谁都不容易,但是,你也用不着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承蒙关照,职责所在,我必须做我必须做的。”
没想到哇!这位成熟大姐姐对他的关心,竟然跨越区和区之间的广阔星空,她……她怎么敢……不是,她的关心,他承受不起。
伯拉莫妮久经各种场面考验,光怪陆离的中央区美景观了一茬又一茬,古古这号实属异类,她不懂,尽职责是一件光耀的事,可尽职责却要冒生命危险,未免与普世价值相冲。
两人界限依然分明,古古只好解释,军事行业时常伴随危险,身为一厂之长,全厂人的希望之光,加上业务性质特殊,他唯有硬着头皮上。
没人愿意自挂,还不都是残酷现实逼的。
“我也不能说你的坏话,中央区过于深奥,你这样不行,军方我没办法,你想不想换个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