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的,给本少爷想清楚,有的时候,一锭银子可比金子值钱。”华服男子面色难看,咬牙切齿道。
若是平时这一锭金子也未必难得倒他,可今日出门匆忙,身上就只带了那一锭银子,现在只好以势压人。
小贩早已头大如牛,一边是随手就能扔出一锭黄金的人物,一边是整个临安城都闻名的陈大纨绔,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滚远点。”黑袍男子的声音传来,不夹杂一点感情。
姓陈的纨绔瞪大双眼,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令人震惊的话语一般:“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道本少爷是….
话还没说完,黑袍男子看了身边丫鬟一眼,下一瞬,丫鬟出现在陈姓纨绔面前,鞭腿狠狠的抽在他的小腹上,力量之大,直接将他踢飞四五步远。
围观人群看到这一幕,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有个妇人开口:“这个黑袍的什么来头,敢当街打陈阎王,了不得。”
边上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家娘子轻声道:“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真正的大人物,看这位的仪态风度,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总之不是我们有资格指手画脚的,赶紧走吧,要让陈阎王发现我们看他笑话,把气撒在我们身上,天知道这个疯子能干的出什么。”
周围的人听着中年男人的话,深以为然,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匆匆走远。
陈纨绔吐了口血,艰难从地上爬起,华贵衣衫上沾满了雪和泥,不停的咳嗽,说不出话来。
黑袍男子看也没看他,只是从草木杆子上取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小女孩,随后又将整个杆子交给了已经回到身边的丫鬟。拍了拍手:“你是谁?难不成你叫卫明?”
卫明,大蜀天子名讳。
黑袍男子终于转过头看着他,眼神中全是厌恶,像是在看蜚蠊一般反胃:“趁我还没改主意,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说第三遍,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陈纨绔不是傻子,刚才听到眼前的男子轻描淡写的在街上直呼天子名讳时,便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更何况踢他的那个丫鬟应当已踏入修行大道,真要杀他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普通人,就和捏死蚂蚁一般简单,想到这里,他脸色愈发难看,深深的看了眼前男子一眼,没敢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清丽少女看着眼前这个帮了自己两次的男子,很是感激,施了一个万福。轻声问道:“多谢公子两次相帮,小女名为青蝉,请问公子名讳。”
“卫辞”
“卫公子可否赏光去小女子家中吃一顿晚饭,不过小女子自幼便被抛弃,与一个收养我的爷爷相依为命,我们吃的最好的酒菜在公子眼里只怕也只能算作粗茶淡饭,希望公子不要嫌弃,也算报答公子今日两次相助”
卫辞想了想,离入宫还有段时日,闲着也是闲着,便点头应下了。
于是这一天暮色里,位于临安城西北,穷人聚集的胡同巷里,多出两位奇怪的客人,最后主仆二人花高价租了一栋独门独院的宅子。
两人待在胡同里的日子一般只有两件事,一是呆在家中,一整日拒不见客,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二是偶尔陪着青蝉的爷爷一起晒太阳,偏偏老人是个话痨,总喜欢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旧东西,都是些街坊邻居都耳朵听出茧子的故人故事,可卫辞却听得十分起劲,虽不怎么说话,却时不时点点头,神情认真,让老人很是高兴。也让胡同里的百姓很喜欢卫辞,觉得这个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贵的公子真是接地气,没有一点架子。
若是听到走街串巷的吆喝声,卫辞都会出门买上一些糖葫芦之类的碎嘴吃食,自己吃的不多,更多是给那个馋嘴的小丫头,让小丫头爱极了这个哥哥,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卫辞身后。看得名为晴月的丫鬟直翻白眼。
这一日,在青蝉家吃完饭的卫辞坐在院中烤火,晴月则在隔壁刘家陪着小丫头玩耍。
身旁的青蝉裹着个毯子缓缓张嘴:“公子其实是天家人吧,不知道您是位殿下还是位皇子?”
卫辞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
青蝉低着头自顾自继续说道:“爷爷年轻时是个说书先生,我经常听他讲山上神仙的故事,爷爷说修士们有一种天赋叫做血赐,这是娘胎里带的,不同的家族有不同的血赐,我们蜀朝的天家卫家就是有血赐的家族,叫做剑血,这种血赐可以让你生出剑气,走出和天下其他修士都不一样的路,成为剑修。”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卫家的血赐慢慢消失了,越来越多的卫家后人无论如何都修不出剑气,直到百年前最后一位剑修,剑皇卫秋雨逝世,这世上便再也没了剑修,公子,你是卫家人,爷爷说的这些故事都是真的吗。”
青蝉好奇的看着卫辞。
卫辞声音安静:“我姓卫,不一定就是皇上的那个卫字,这世上还有很多姓卫的。”
青蝉面色古怪地看着卫辞,说到:“可公子是银发金眸啊,爷爷说了,卫家人皆是银发金眸,难不成爷爷骗我。”
卫辞猛地站起,满脸震惊:“你看得到我的容貌?!”
青蝉愈发疑惑,心想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你的容貌。
卫辞急忙起身,去到隔壁抱起正在和晴月玩耍的刘家小丫头,问道:“你看看哥哥头发是什么颜色,眼睛又是什么颜色?”
小丫头盯着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回答:“都是黑的啊”
晴月在卫辞耳边轻声插嘴:“的确都是黑的,公子的易容符可是皇室专供,怎么可能被寻常百姓看破。”
卫辞将事情经过告诉晴月,随后吩咐了几句话,晴月满脸震惊,但还是急急出了胡同,不知去了何处。
卫辞转头看着莫名其妙跟过来的青蝉,想了想说道:“这几天,你搬过来我的院子住吧。”
青蝉霎时羞红了脸:“公子能看得上小女子,小女子受宠若惊,自然也是愿意的,不过这是不是太急了点。”
卫辞嘴角抽搐,声音里满是无奈:“让你过来住另一间厢房,是为了保护你,没让你上我的床。”
听着这话,青蝉那张清美面容更是红的不成样子,娇艳欲滴,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只是低头声若细蚊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