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有一宗门名天外天,是这天下最神秘的宗门,无人知其在何处,宗主是何人,也没人见过天外天的修士,只知道这宗门专门制定各式榜单公示天下,其中有一榜单名为脂评,专品评这天下美人。
如今的的大蜀皇后陈白玉就是这脂评第五的美人,脂评给她的批语为“面若桃花,媚骨天成,身姿珠圆玉润,丰腴肥美却恰到好处不显肥胖。”因此得了个肥玉的雅号。
大蜀帝卫明与先皇后甚是恩爱,相敬如宾,在先皇后离世后,他也不立新后,本已在百姓间传为佳话,却在一次游览御花园时,看到了当时还是宫女的陈白玉,当时便惊为天人,不顾众臣劝阻,直接立了新后。这陈白玉倒也厉害,上任之后,雷厉风行,恩威并施,竟然凭一宫女的出身把整个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后宫常态居然好转了不少。
夜夜承欢的陈白玉更是封后后不到一年便有了身孕,之后接连生下两个儿子,其中尤其大儿子不仅可以修行,更是天赋极佳。
这让本就被那肥玉迷得神魂颠倒的皇上更是爱极了自己这个新后,听她吹了几句枕边风,便给本不过就是个街边地痞的国舅陈珂封了个刑部侍郎去做,其余陈家子弟也都得了不少好处。一时间外戚陈家风头无两。
那陈寇作为陈珂的嫡长子,父母溺爱,又仗着家族得势,自幼便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长大之后更是张狂到了极致,强抢民女,欺凌弱小,可谓是无恶不作,临安城里的百姓看到他如同见了阎王一般,便给他起了个诨号叫陈阎王。
今日是陈寇生辰,他专门请了不少自己的狐朋狗友,多是这临安城里的贵胄纨绔,包下了整个西楼,饮酒作乐,庆祝生辰。
坐在西楼最高层的陈寇一只手拿着青玉酒盏往嘴里灌酒,另一只手伸入怀中风韵犹存老鸨的衣领,在她胸口一阵捣鼓,老鸨花枝乱颤,看似泫然欲泣,实则欲拒还迎,陈寇低头看着老鸨,眼睛却瞟到了下面的湖泊,顿时想起了一件不太顺心的事情,皱了皱眉。
离着他不远的一个纨绔看着陈寇的模样,又联想起前两天的事情,眼珠子一转便恍然大悟,随即他高声问道:“听闻陈公子前几日在这西楼杀了一个弹琵琶的,不知可否给大家讲讲,给这生辰宴添些乐趣。”
此话一出,众宾客哈哈大笑,起哄着让他讲一讲。
陈寇面色阴沉,恨恨道:“别提了,前些日子家里有个小妾想吃糖葫芦,她刚小产不久,那几日心情很差,我便想着包下全城的糖葫芦,让她开心开心,没成想遇到个小娘们,长得好看不说,那胸脯只怕是不比我那姑姑差了,这老子岂能放过,结果遇到个不识相的,让她给跑了,本来这事过了便是过了,可没想到又过了几日在西楼喝酒,点了个姑娘弹琵琶,好巧不巧,就是前几日在街上碰到的那个。这可是老天爷送到嘴边的肉,岂能不要,结果这婊子还真是他娘的疯了,宁死不屈,竟然投湖自尽了。”
“狗日的,都已经在青楼了,装什么清高。”陈寇向湖里吐了口痰,又补了一句。
众人听着,骂声四起,都是些那娘们自己不识相,送她荣华富贵她不要,给脸不要脸,死了活该之类的话。
陈寇摇了摇头,拿起酒樽却发现没酒了,他一把推开怀里的老鸨,怒喝道:“都干什么吃的!酒呢!”
身旁的小厮吓得脸色苍白,刚要回话,就看到一个高大年轻人提着一坛酒走了上来,给陈寇的樽中满上。
陈寇看着这个人,有些狐疑:“你是新来的?我平日里来西楼怎么没见过你。”
年轻人轻声道:“回陈公子的话,我平日里是酿酒的,不跑堂,跑堂的肚子痛,去出恭了,所以才让我来送酒。”
陈寇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就要喝酒。可刚端起酒樽,就被一个急急忙忙从楼下赶上来的小厮将酒樽打翻。
陈寇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就看到打翻酒樽的小厮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听完后脸色煞白,对身边的侍卫怒吼道:“给老子拿下这个送酒的!”
前来为小蝉报仇的高雨看事情败露,直接拔出身边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侍卫的佩刀,一刀劈向陈寇,怒吼道:“他娘的的狗杂种!还我妹子命来!”
周围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立马抽出佩刀,一拥而上,护着陈寇的同时,和高雨战在一处。
顿时场面便混乱不堪,在场其余的的贵胄纨绔,青楼歌妓,有些倒霉的被误伤到,缺了胳膊断了腿,连声惨叫,浑身鲜血。整个西楼的最高一层,平日临安城里除了皇宫之外,最是富丽堂皇的地方,此刻犹如人间炼狱,血腥怖人。
过了一阵,在场的的其他人已经全部跑得不见踪影,只剩下陈寇还有和侍卫们杀在一起的高雨,陈寇本也想跑,却发现他走到哪里,高雨便拼着重伤跟到哪里,侍卫便追到哪里,使得那刀光剑影的拼杀总是离他很近,自己根本寸步难行。
可高雨再勇猛,也不过是个身体强壮些的普通人,又被几人围攻,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浑身鲜血淋漓,身体逐渐不支,眼看着自己已经无力接下的一刀向他劈来,高雨惨然一笑,轻声呢喃道:“对不起啊小蝉,高大哥不仅食言了没有保护好你,连为你报仇都做不到….”
下一瞬,高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将他向后拉去,堪堪躲过那一刀后,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从高雨身边掠过,向前一腿抽出。
那一腿没踢并未踢到到任何一个人,可带出的一道气浪却结结实实的砸在身前一排侍卫的身上。一群侍卫直接被轰飞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吐血,已经伤到站不起来。
晴月面无表情,正要再向前一步,击杀陈寇。就听到自家殿下的声音:“回来。”
她立刻转身,提起像个血人一般的高雨,跃下高楼,踏着湖面,走到了岸边男子的身旁。
晴月正要问为何不让她杀了那陈阎王,余光就瞟到陈寇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麻衣老人,此刻正看着她,眼神带着欣赏。
卫辞低头看着湖面,对着高雨说道:“买通了送酒小二,给酒里下毒其实还挺聪明的,可惜应当是有人告密,不然说不准你今天还真就成了。”
高雨一怔,即刻便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从小就不对付的穷酸秀才,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好像在说什么,却又听不清楚。
晴月叹了口气,将他搀扶到一边休息
卫辞还是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好似想把这湖面都看穿,自言自语一般的的喃喃道:“那个少女名叫青蝉,家住在城中西北那胡同巷子里,自幼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和一个收养她的老光棍相依为命的长大,她来青楼卖艺不卖身,只是为了自己和爷爷有口饭吃,她什么也没做错,可她还是就这么被你逼死了..........。“
卫辞顿了顿,继续开口:”你们不在乎,可她....她是我的朋友,我在乎。”
陈寇看着下面的男子,咬牙切齿问道:“你到底是谁。”
卫辞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将其撕碎,随着他的动作,一张银发金眸的面容呈现在众人眼中。
麻衣老人看过那几位皇子的画像,看着这张脸,一下就认了出来,面色晦暗不明,随后低头行礼:“陈家供奉刘立见过琛王殿下。”
陈寇听着琛王二字,想到了什么,随即狞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无法修行,被皇上早早封了藩地,赶出都城的琛王,来啊!老子就不信,你能在这临安城里杀了老子!”陈寇面色狰狞,越说越激动。
麻衣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卫辞摸了摸头上的树枝一般的木簪,终于抬头,他看着陈寇,面无表情:“那就如你所愿。”
说着话,他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一霎时,天地间的元气疯狂的涌入那木簪之中,引得四周气机四溢,卫辞一身玄黑长袍迎风飘动,那木簪也顿时变得生机勃勃,有淡粉色光华流转萦绕。而随着元气的涌入,木簪尾部隐隐出现一个花苞,看着好像是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