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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持续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暴雨停歇,雷电消散,那黑拳也不见了踪影,天地之间重归一片宁静。

以林胜寒的境界,自然能感觉到那黑拳的主人其实并不在临安,一道雷法灭了这黑拳,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刚才暴雨瓢泼之时,她就分出一点气机,护在在场众人的身上,不过郑奴礁就没那么好运了,那雨乃是两位强者对轰产生的异象,林胜寒不护他,他凭借自身修为根本挡不住那雨滴,因此在场的其他人都是浑身干燥清爽,唯独他早已被淋得如同在水中泡过一般,看着凄惨不已。

那拂尘一挥,就将他扔在了晴月高雨身旁,林胜寒看着卫辞,微笑问道:“事情应当是了了,一起走一段?”

卫辞点头,吩咐晴月将高雨郑奴礁带回胡同府中,等他回来再做打算。晴月点头,带着二人离去。

林胜寒与卫辞围着这西楼湖泊漫无目的的闲逛,身旁的小道童则脸色不太好看,经过他的仔细观察,他发现这琛王殿下虽说容貌俊美,却脸色苍白且无须,看着还有些憔悴,越看越像个太监!可他不是藩王吗,这般地位的人也愿意当太监?!还是说,这殿下有什么不便言说的怪癖?想到这里,小道童看着卫辞的眼神就愈发古怪了。

大名鼎鼎的岁寒仙姑看着自己这徒弟的神情,便猜到了他再想些什么,差点笑出声来,随后一掌拍在小道童头上,示意他别再胡思乱想,小道童吃痛,眼神幽怨的看了自家师父一眼。

林胜寒问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讲一讲?顺便一提,我在山中接过神位的时间第二长,所以排行老二,你叫我一声二师姐便是了。”

卫辞喊了声二师姐,随即便把自己遇到青蝉,青蝉之死,然后自己前来复仇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讲给了师姐。

林胜寒叹了口气:“倒也真是个苦命女子,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她有可能还活着。”

卫辞怔住

“家族血赐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也是最珍贵的神通,大蜀毒疆岛夷,三国无论是哪一国,境内的血赐世家定然都是天子的座上贵宾,都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无一例外,如若真如你此前所说,她身背血赐的话,这般家族怎么可能行这弃婴之事?白白扔掉一个血赐修士?”

“更何况你说那看穿迷惘之眼应当是毒疆或岛夷的血赐。那岂不是说,他国血赐世家,冒着极大风险,千里迢迢跑到敌国都城,就为了抛弃亲生骨肉?”

“这事情怎么看都透着古怪,更何况从那女子死后,就没人见过她的尸首吧。”林胜寒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卫辞听着这一番话,眼睛越来越亮,青蝉之死太过突然,让他的脑子一直都很懵,之后得知逼死青蝉的人就是陈寇,也就是那日在糖葫芦铺遇到的纨绔之时,他更是陷入了后悔与自责当中,悔恨自己那日为什么不再狠一点,让晴月直接杀了那畜生,即便暗中有修士保护那陈阎王,也至少应该试一试,若是成了,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说不定青蝉还能活着。

沉浸在负面情绪之中的卫辞就这样一直忽略了此事的本源,今日听师姐一讲,犹如醍醐灌顶,虽说青蝉还是有可能已死,毕竟那日她的确在众目睽睽之下沉入湖底,毕竟她如果没死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回胡同巷,甚至她爷爷离世,她也没有出现,可无论如何,毕竟是多了一丝希望。

卫辞看着二师姐满是感激:“多谢二师姐提点,我回去便安排人手,就是把这西楼湖抽干了,也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件最近压得卫辞喘不过气来的事情,如今有了一丝曙光,让卫辞心情好了不少,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

他看着二师姐,支支吾吾想要问什么,却没说出口。

林胜寒笑道:“是想问今日我为什么恰好就在临安城中,就像提前知道桃花要择你为主,而且你还会遇到危险一样?”

卫辞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但是师父知道,她说桃花即将择主,就在这临安城内,让我提前过来,保护好咱们瀛洲小师弟的性命。”

“师父守着神树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境界之高,恐怕已然跃出九境之外,到了不可知之境。她如何能得知桃花将要择主,不是我能揣摩的。”

得了神花认主,便要拜守树人为师,而瀛洲的守树人,是这世间最神秘的修士,

据传闻,这世界诞生之时,天地间第一个出现的事物,便是那棵树,第二个,便是树下的守树人,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活了多久,境界有多高,修行什么功法,关于守树人的事情,世间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守树人是个女子。

至于她的实力如何,有人说她与天地同寿,已是地上仙人,只怕是三教教主联手,也不是她一合之敌,也有人说她不过稀松平常,最多也就是个九境,能与三位教主其一打成平手就算是烧了高香了,更有甚者,说她根本不存在,不过是杜撰出来的人物。

但真相到底如何,这天下除了她的五个弟子,没有一人知晓,因为她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那瀛洲仙山,更没有出过一次手,她就像个旁观者一般,静静看着这个世界,从不插手。

卫辞听二师姐谈到守树人,恍如隔世,这个在自己原来的生活中,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仙人,竟然要当自己师父了。

又想到那些关于守树人的传说,他有些兴奋。

林胜寒看着他的模样,摇头轻笑:“等回了瀛洲,你自然会知道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说,神花择主,皆是在修士破镜或顿悟之时突然发生,没有任何征兆,可我今日观你好像早就知道桃花会选你,倒像是你接受了桃花,而非桃花选了你?”

卫辞苦笑着点头:“其实真是如此,师弟我在封王就藩后不久,有一日在府里小院休憩,一觉醒来,就发现院里桃花绽放,头上竟多了一只木簪,当时我便猜到几分。可我不过是个天缺之人,连而立之年都活不过去。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有限的日子,哪有心思修行,所以便故意疏远它,从不佩戴,不去接受。”

簪上桃花灵气十足,听着这话,迎风不停摆动,好像是在抱怨。

一直安静听着的小道童啊了一声,看向小师叔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林胜寒也叹了口气:“我观你身躯,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都无问题,可那生机就是不断流逝,当真奇怪的很,不过那玉葫芦,能否让我尝尝其中之酒?”

卫辞递过青玉葫芦。

女冠接过葫芦,饮了一口,皱眉感受了一会,赞道:“当真是神物,其中酒水,有洗脉净体之能,你今日顿悟,便能越过一境锻体,直入二境剑气,就是喝了这十几年的葫中酒,身体早已纯净无垢的原因。”

就这样说着话,两大一小不知不觉走到了临近皇宫的地方,天也朦朦亮了起来。

一个老太监突然出现在三人视线当中,他急急忙忙小跑过来,行礼道:“见过琛王殿下,见过岁寒仙姑,陛下有旨,宣殿下入宫一叙。”

林胜寒看着身旁一夜未睡,此时困得三颠两倒的小道童,对卫辞开口:“那我便先回去了,在确保你的安全之前,我会一直待在这临安城里,就住在那龙城客栈之中,有事随时可来寻我。”

卫辞点头行礼,看着自家师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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