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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时辰,所以大多数学生在下课之后都选择去做些杂活,以赚取额外生活费,毕竟单靠学院每个月的五枚银币,只能勉强维持吃穿,更何况还要被执法队收取一枚。

不过川今天是第一天到学院,他并不着急去赚钱,也没有什么门路,便在学院里闲逛着。

学院建在山上,自然也就存在高低落差,所以实际上的面积比看上去大得多。

据牛二所说,学生们把学院分成三层,最底层便是教学区和宿舍区等人流密集区域,面积最大。

而从教学区的后方山梯往上,便来到了第二层,那里是老生学习武术的地方——武场。据说有极少数的学生能在那里学到内气,获得更强的力量,比如执法队的老大。

至于第三层,是导师们的住处,据说还保存着一些顶尖的武学以及深奥的经典和秘史,那里是学生的禁区,每年都有误闯而被处分的惨案!

想到执法队,川便一阵头疼,虽说是执法队无理在先,但身处学院,他们三人孤立无援,终究是有些独木难支,况且他们的老大还是个修炼了内气的高手。

“有没有什么办法呢?”他叹了口气,边走边思考,不知不觉顺着僻静的小路走进了一片竹林中。

“力量太小,手要有劲!”

突然,竹林不远处传来苍老的训斥声,川这才反应过来走错地方了,本着闲逛的原则,他悄悄地向前靠近。

原来,竹林中有一老一少,老者在指导少女修习武术,刚才点训斥之声,正是老者所言。

少女一身白色劲装,长发被高高盘起,看起来干脆利落,她面容白净秀美,眉宇间尽显冷酷和坚韧,若非身材凸显,旁人还以为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

不过虽是女儿身,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个动作每一拳都充满力量,可谓是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可即使这样,在老者眼中依旧不甚满意,他就像一个严苛的导师,每一个字都能直截了当地指出少女的错误,而少女也没有让他失望,动作越发熟练,动作步伐渐渐有了一丝奥妙。

“这套拳法的精髓,应当是在呼吸和步伐的配合上。”

不知为何,川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练习中分不足之处,虽然动作有力量,但也只是自身的力量,并非拳法本身的威势。

川看了一会,便对照着练了起来,他的动作十分生疏,但他并不在意,而是将精力放在呼吸和步法的配合上。

“师傅常说,把精力放在关键处,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知用在练武上又当如何?”

他这般想着,便更加仔细的揣摩自己的步法和呼吸,他很快发现,每一次的步法转折,都伴随着呼吸的交替,似乎这样才能完美地配合自身的气力,使得自己能做到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的效果。

渐渐的,他也不在乎自己手上的动作,专心感悟脚下的步伐,很快,他的速度越发轻盈灵动,就像一只白鹤在泥泞的沼泽上飞快穿行,哪怕沼泽再松软,也无法阻止白鹤半步,那肮脏的烂泥更是溅不起分毫!

他沉浸在感悟中,没有发现一老一少两人早已发现他的身影,然而当他们看到川那充满奥妙韵味的步法时,顿时十分惊讶。

“爷爷,他似乎在模仿我的拳法,不,是步法?”少女有些迟疑,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位小男孩似乎比自己灵巧一些。

老者抚着胡须,摇了摇头道:“不,单就步法而言,他比你做得更好!”

“阿丹,你也在学院读书,可认识他?”

少女仔细看了看,道:“不认识,看他的年纪,应当是刚进学院。”

老者脸上露出微笑:“第一次观看你练拳便悟出了鹤步,此子的天赋要高于你啊!”

少女撇了撇嘴:“哼,爷爷你就会偏袒外人。这人偷看偷学我练武,你还不教训他,看我把他打醒!”

她正要动手,老者却一把拦住,笑呵呵道:“我在这竹林附近布下了禁忌,这小子能误打误撞走进了,这说明与我有缘,偷学也就偷学了吧,无妨。”

“况且这种悟道状态属于他的机缘,你若是打破了,只怕你以后也没机会体会这种状态了,这种因果报应,你现在还承受不起。”

闻言,少女气得直跺脚,不过她并非小气之人,冷哼一声,便开始揣摩川领悟的鹤步精髓。她天赋不凡,很快便有些心得,只可惜未能进入悟道状态。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川意识微动,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遍遍地演化方才的步法,直到彻底烙印在意识深处,方才缓缓清醒过来。

他一睁眼,便是瞧见了眼前正看着自己的两人,六目相对,好不尴尬。

“前辈,姑娘。”川拱手行礼,道:“我一不留神闯入此地,还望见谅。”

“那偷学武术也是一不留神的?”少女双手环胸而抱,声音中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川只觉百口莫辩,不过他向来胆大,提起一口气,脸不红,心不跳道:“是!”

所谓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少女闻言瞪大双眼,她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老者先是一愣,旋即开怀一笑,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晚辈无姓,名川。”川正经答道。

老者白眉一挑,疑惑道:“你怎会无姓?”

“晚辈自小就从未见过父母,是师傅救了我,因此只给我起了名字。”川如是回答。

闻言,老者微微叹息,道:“你没有亲人,了无牵挂,又天赋异禀,乃是绝好的练武苗子,可惜你已有师承,否则我定要收你为关门弟子!”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这确实不假,无论是性格还是天赋,川都十分符合他的标准,以至于一生从未收徒的他,也萌生了传授衣钵的想法。

川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让他改投师门,他是绝计不肯的。

“爷爷,天底下天赋卓绝者何止他一人,你再找一人便是,又何必因此遗憾?”少女不解道。

老者缓缓摇头,悠悠道:“罢了罢了,收不成弟子,认识个后生晚辈也算是值得。”

说罢,他讲一枚玉哨递给川,道:“小家伙,这是老夫的信哨,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吹响它,一个时辰内我必能赶到。”

如此贵重之物川不敢怠慢,小心收好,再次行了一礼:“多谢前辈,不知前辈名讳?”

“老夫月无风,这是我孙女月丹。”他拍了拍月丹肩膀,道:“阿丹,以你在学院的身份,得多照顾照顾小川,若让我知道他受了欺负,我可要拿你是问。”

月丹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如此偏袒外人,气愤之余,她也开始审视眼前的男孩,她想要知道为何爷爷如此重视对方,只是任她如何打量,也看不出蹊跷来。

“知道啦。”她无奈地答道。

“有人来了。”月无风眼神一凝,旋即道:“灵泉宗的老家伙下了逐客令,我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的身形渐渐隐去,直至彻底消失,宛若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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