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蓝玉诶,是一句话流血千里的蓝玉,是大明全新版本的战神蓝玉,是他亲爱的岳父大人蓝玉。
他朱椿敢反驳吗?
不敢。
闻言,宋怿却是一脸疑惑,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多人要找自己。
是要合伙诈骗?
“所以,方掌柜,找我何事呢?莫不是知道我身份了?”宋怿转过头,朝方孝孺问道,至于蓝玉,他是看都不敢看的。
“啊?什么身份。”方孝孺是没听懂,不禁问道。
“方先生,不知宋濂是我祖父吗?”
没等方孝孺回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听祖父提过方先生很多次,他还不禁夸赞您,儒学比之太子殿下,甚之。”
“啊?啊!”闻言,方孝孺是失声惊呼道,他未曾想过,老师竟然还有位孙子。
他急忙的冲下前,手忙脚乱的摸着宋怿的脸庞,打量着,嘴边喃喃道:“像,太像了老师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言罢,便又放下了手,低头沉默。
而宋怿是趁着空,连忙抽出身,一脸尬笑着说道:“不苦,不苦,有蜀王殿下照拂着。”
他后悔说出自己身份了,甚至不禁想骂自己句嘴贱,话咋这么密呢。
“那方掌柜找我为何?”宋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企图想岔开话题。
闻言,那方孝孺却是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过头,轻声解释道:“其实吧,我这番来,是为了那《射雕英雄传》。”
言罢,他又顿了顿,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主要是想问问,那《射雕英雄传》的手稿,可有新的了。”
“嗯……倒是有的。”这番倒有些出乎宋怿意料,闻言,他便是随声附和着几声道。
“真的吗?”而听闻确切回答的方孝孺,顿时双眼瞪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随后,更是用一种极其微妙的目光,看着宋怿,嘴边喃喃道:“黄蓉妹妹,我的黄蓉妹妹,杀郭狗,夺黄蓉。”
盯得宋怿都有几分瘆得慌。
宋怿甚至觉得这方孝孺的眼神,比昨日他给锦衣卫“上课”时,那痴迷的目光还要微妙。
宋怿可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种目光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
前世那领导给自己画饼时。
“那凉国公找我,所谓何事。”为了逃避那目光,宋怿也只好硬着头皮,看向了蓝玉,问道。
蓝玉倒是没说明,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凤阳府张家之事,可是你所为。”
“不是的。”闻言,宋怿是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张家那事,他是这辈子不可能承认的,不可能。
而蓝玉闻言,确实轻轻点了点头,颔首微笑道:“那就是了。”
随后,他便抬手指了指一边的吕鸿朗,若有所思的说道:“若你去给我蓝家军上一课,我便可以应允,他入我蓝家军。”
闻言,方孝孺也是急忙凑了上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不介意收此子为徒,不过我只要求,徒弟能定时上门,给我送来手稿。”
而宋怿看着面前两个男人热衷的目光,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不喜欢男的。”
言罢,却是更多男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他,一周遭的护卫都不由后退了半步,已示敬意。
“要不我们进去聊?”宋怿是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这被男人目光包围的感觉,他真受不了。
“好!”言罢,两人齐声应道,拉着宋怿便朝里走去。
拜师二人组也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
至于蓝问雪,扒拉住了自家爹爹,便跟了进去,嘴边还有一茬的没一茬的跟宋怿唠着。
宋怿本来是不太想搭理的。
可蓝问雪反复表示,“我昨日全是一派胡言,也是心情焦躁下,有些口不择言,还望怿哥儿理解。”
“那门客依旧不没来,还是我的问题呐。”闻言,宋怿是刻意的阴阳怪气道。
蓝问雪是无奈的看着宋怿身后的两位,强压下槽意,微笑着说道:“这方面怿哥儿就不用操心了,门客不来,纯粹是因为椿哥自己能力不行,这方面我会督促他的。”
言罢,觉得还不够意思,又找补了几句道:“至于怿哥儿想做什么,我都支持的,这个家我还是有发言权的。”
这话都说到这了,宋怿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嘛。
他还是更喜欢蓝问雪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看得眼前打得火热的几人,朱椿默默抬头,看了眼牌匾——蜀王府。
朱椿:我是谁?我在哪?
……
与此同时,锦衣卫驻所外。
“宋师,今日不来了吗?”王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疑惑的问道。
赵隆仍是一脸平静的说道:“会来的,宋师说过,会来的。”
闻言,下面一众锦衣卫也是齐齐点头应允。
宋怿,已经在无形中,成为了锦衣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一旁默默观察的蒋瓛也是沉默着,没有反驳。
良久,却仍是无声响,无动静,而一众锦衣卫都是静默无声的矗立在驻所门前,无人言语。
“十分钟。”蒋瓛不动声色的说道,没有出言解释过多。
这已经是极限了,即便是他们全速往郊外赶。
一分钟,两分钟……直至十分钟到的那一刻,这数百锦衣卫都未曾动弹过一步。
他们都在等待,在渴望着那个男人的出现。
可终归是没有,没有出现,甚至未曾有过一人,从这锦衣卫驻所经过。
唰~唰~
是铠甲干脆利落的响声。
没等蒋瓛开口言说,这数百锦衣卫便是齐齐转过身,朝那蜀王府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便径直朝郊外的方向走去。
他们知道,必然是有变数了,而此番,得靠他们自己了。
本以为气氛要压抑不堪的蒋瓛,望着那百人前进的身影,想着出言劝慰几句。
可当他走上前,看见眼前数百锦衣卫的神色,那一脸轻松,甚至是面带笑容的神色。
便是一点再说不出那宽慰的话语。
过了好一会,他才是想明白,不禁笑出了声。
“我竟然差点,便忘了宋师的教诲。”蒋瓛是摇着头,喃喃自语道。
他们可是锦衣卫,全大明最精良的部队,宋师不曾出现的时间里,不是依旧照常“东升西落”着。
而用宋师的话说便是,“存在即合理,换一个层面,便是你应该存在,在于你应当有价值。这风口浪尖的命运车轮前,锦衣卫是最不缺乏价值与能力的那批人。”
蒋瓛讪笑着说道:“而今,便当是推动命运车轮的第一步罢了。”
“计划,照常执行。”赵隆望着这微妙的气氛,轻声说道。
他是未曾料想过,宋怿会来不了。
但宋怿的计划书里,却是料想到了,甚至给了那详尽的规划,与改变。
毕竟在宋怿看来,他自己也是个变数。
甚至与每一步的规划中,宋怿是反复提及,若他为能出现,便交由一个最有话语权的,予以管理布局,保证执行力到位,便能一切无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