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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若果然拍中,大抵刘无风确实是要下黄泉的。刘无风冷眼看着邓肯那一掌向他袭来,体内剩余不多的东来紫气全部涌进了贯穿胸前的任脉之中,霎时间,刘无风胸口部位紫光大盛。

邓肯如愿以偿地一掌拍到了刘无风胸口中箭之处,但是那一掌虽然拍中了,却根本没能使刺进刘无风胸膛内的断箭更进一步。

邓肯一掌拍在了刘无风胸口的紫光之上,紫光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依旧完好无损。而邓肯,则因此全力一掌释放完毕,全身再无任何精力支撑,直接晕倒在了刘无风的面前的地上。

刘无风此时只需要对着邓肯那已经肿得跟半个猪头似得脑袋踹上一脚,大抵木登府城的副捕头邓肯大人就要彻底死翘翘了。

不远处假装被刘无风一掌击退的捕头张林看见了,心里忍不住一阵兴奋。他早就想邓肯死了,想了都有好多年了,但邓肯非但一直不死,反而武功越来越强,精力越来越旺盛,都快要威胁到他捕头的位置了。现在好了,邓肯已晕,刘无风虽然也受了重创,但明显杀死目前的邓肯还是极容易的。

邓肯一死,虽然未必上峰不再设置新的副捕头职缺,但到底一个新人,张林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够把握住的。

只要邓肯一死,木登府城和所辖七县境内的捕快控制者就当之无愧的是他了,绝没有一个其他人可以稍微跟他抗衡,他可以稳坐木登境内第一大吏的位置了。

刘无风大体可以猜到张林的心思,知道张林很希望邓肯死,但是自己实在不方便出手。刘无风作为张林的朋友,觉得自己貌似确实有这个义务替张林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因此,刘无风没有任何犹豫,趁着邓肯昏迷这档儿,直接狠狠一脚踩向邓肯的脑袋。刘无风敢肯定,这下要是踩实了,爆炸瓜被踩是什么样,邓肯的脑袋也会变成什么样。

但也许目前来说,邓肯命不该绝吧,就在刘无风已经抬起脚马上就要对准邓肯的脑袋来一下的时候,远处传来清晰的箭啸声。刘无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刚刚抬起的脚重新放下了,并且飞快地向后退了一步。那箭,恰恰就射在刘无风之前站立的所在,直射穿了十公分厚的青石板,稳稳地箭头朝下箭尾朝上地立着。

那尾部极漂亮的白色箭羽在微风中剧烈地摇颤着,就好像在为没能直接把刘无风射穿而痛苦悲愤。

刘无风眯起眼睛,向着箭支射来的方向看去。柳叶巷口,一匹比寻常成人要高上一半的高头大马正在重重地打着响鼻。

此马浑身血红,宛如傍晚时天边的一抹云霞,幽蓝色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刘无风,令刘无风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慌乱。

刘无风绝不会因为一匹马的盯视就心头慌乱,这匹马极为神俊,但再神俊,也不过就是一匹马。刘无风说自己杀此马如探囊取物有点夸张,但说杀这马不太费什么大事应该算是一种实情了。

刘无风之所以会心头慌乱,不是因为马,而是因为,马上的人。

马上的人,穿着一身便服。青色的长袍,头上戴着镶了一块玉石的幞头。从玉石的成色上来看,绝算不上一种很好的货色。

这是一个穿着很随便,但是对马匹武器很精益求精的人。

刘无风注意到了他手里拿的那把弓,那是一把上等的铁胎弓,造价不菲。

刘无风大体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在木登府城,能靠一把弓让他心头慌乱的,也就只有木登府城的参军曹旺了。

曹旺轻轻地用自己手里的铁胎弓敲着骏马的屁股,那头浑身血红的骏马缓缓地踱着步子走向了刘无风。骏马在经过捕头张林的时候,马上的曹旺扭头看了眼张林,张林毕恭毕敬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任由骏马燥热难闻的鼻息喷吐到他的脸上。

骏马大概踱了有二十来步,到了刘无风的身前。骏马本身就比刘无风高,坐在骏马之上的参军曹旺自然更高。参军曹旺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袭白衫的刘无风,微微地开口问道,“听说你酿酒很好?”

刘无风没有仰头看向曹旺,他不习惯仰视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木登府城名义上的二号人物。他只是看着马的腹部,在思考要是自己掏出怀里的神秘黑刀,大概要几息时间能够把眼前这个马仗人势的畜牲给开膛破肚。

曹旺的问话他听见了,但是他不想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回答。他酿的酒,整个木登府城都有名,他不相信木登府城的军队头子,会从来没有喝过他酿的烈酒。

看见刘无风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曹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听闻过柳叶巷深处小酒馆的小老板脾气极古怪的,只是没想到,面对自己的问话,竟然也敢一句不答。这要是自己手下的兵,老早就让他给打个半死了,刘无风嘛,曹旺却觉得有点意思。像刘无风这种有本事的匠人,曹旺觉得,就该有点儿脾气。

自从曹旺现身之后,柳叶巷里的战斗就停止了。不仅仅是刘无风与昏迷的邓肯之间,也包括木登水运工盟的工人和木登府城的捕快。

曹旺一到,捕快们就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手。而一直处于人数优势但实际上处于力量劣势的水运工盟这边,一见到捕快们停手了,为了避免刺激到捕快们,也赶紧紧跟着停下了手。这样,整个三百米长的柳叶巷,就由原来的极度喧嚣,变得极为静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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