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这好好的,为啥要改名呢?”
“唉,是这么个事情。”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给我们讲了段故事。
“大约是在十九年前吧,那个时候我也不大,村子里有这么一家,家里住着一老头和老太太,还有他们儿子,那儿子叫福生。”
“话说这福生年纪当时也不小,有二十好几了,正式娶媳妇的时候,就托人给他扯了张黄皮子,不过说来也怪,一般扯来的皮子头几天那是又哭又喊,闹腾的很,可偏偏福生他家,不哭不闹,遇人也不怕,头见公婆就行礼了。”
胖哥双眼微微一动,想必这扯皮子就是拐卖中的行话。
从前只听说过,那些人贩子会根据女人的长相身材,生育能力将人分作三六九等,价钱也各不相同。
男人微微一顿,继续道:“这福生,是做采药材生意的,有天村子里来了个道士,指着福生就说他今日有灾。福生听了也就笑一笑,打个哈哈就给打发走了。”
“那段时间是福生媳妇孩子刚满月,正需要一味地仙养着身子,不过好巧不巧的是,福生这趟上山,就没下来。”
“后来是晚上大家伙一块,提着灯去找,才在一处山沟里面寻着的,当时的福生,已经断气了。”
“当时我们到地方一看,那地方在两处山沟中间,地势阴的很,雾一起来,啥也看不见,一下去直打哆嗦,到福生身边,福生脸色惨白,是一点血都看不见,而且还少了一条右胳膊,我们这有着山鬼吃人的传说,这不正合了去了。”
“那天我们几个青年的还好,几个长辈已经直接就跪下磕头了,一直等到我们把福生抬下来,嘴里还哆嗦着。”
“倒是邪乎的很。”胖哥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我道:“那后来呢。”
“看见福生死了,家里那老太太就不干了,就奔溃了疯了似的抱着孩子就跑了出去,那孩子哇哇地哭啊,当时福生他爹就让我们在家坐会,他去找,从晚上到第二天上午,福生他爹才领着老太太回来。”
“当时我们一看,福生他爹满脸的伤,自然就问,才知道是遇见狼,把孩子咬死了,只带回来半件沾血的福衣还有一只虎头鞋。那小媳妇见自己孩子没了,却也不哭不闹,只是给打了盆热水,让福生他爹擦擦,结果第二天就搁家门口吊死了。”
“你说本来好好的,谁知道结果突然出这么档子事情,大家就觉得肯定是福生家门口那颗槐树招鬼招来的,一伙人就商量着把家门口的槐树砍了,结果福生他爹愣是不信这个邪,大家好说歹说,谁劝都没用。”
“这下倒好,大家把树都砍了,就福生家不砍,这事过去两天不到,他家老太太又找不见了。大家伙有三四天好找都没找出来,这下是真没谁敢接着在那村子里住了,不就都搬了出来。”
“把村子搬到这,从前村子的名也就不敢用了,才把槐村改成了双木村。”
原来是这样,事情来龙去脉大概是搞清楚了,虽然有些许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到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有些模糊也是正常。
此时胖子指着家里一幅锦旗,道:“祝方德同福圆满,长命百岁?你这卖猪肉,还有人给你送锦旗啊?”
方德摆摆手,笑道:“都是村子里人开着玩笑弄的,笑笑就好了。”
我心中暗自一声冷笑,这锦旗上的同福圆满,可不知祸害了多少少女,是多少前程和未来当作白骨堆积出来的。
我压制住情绪,正想多问一些细节上的情况,抬头却看见小女孩在背后,悄悄地用手指给我比了个快走。
我心中大惊,这小女孩虽然明面上不能说话,但心思细腻,处事作风着实不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因为方德是面对我们,他自然看不见小女孩的动作,我和胖哥对视一眼,便起身告辞。
“感谢老哥,今天我们先就到这,准备回去了,等下次,再提礼物前来拜访。”
方德嘿嘿一笑,道:“别急着走啊,坐下来吃个饭。”
胖哥也是笑笑,装作不经意地伸起个懒腰,我虽然知道他这动作就是要露出自己腰间的武器,但是斜眼一瞟,居然是个枪把子!
“吃饭啊,下次吧,今天我们还有事情,就不留了。”
方德看到枪把子,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用力一拍桌子,道:“好,那就好走不送!”
我和胖哥自若地走出门,注意到门口之前小女孩写的字已经被脚印踩掉,原来刚刚门外有伙人已经摸得这么近了。
我暗暗吃惊,还是得多亏了小女孩提醒。
回到车里,终于可以稍微松了口气,但仍然心有余悸,在山上七拐八拐的绕了几圈,才回到营地。
一下车,我就把监听器取下来丢进车里,关上车门。
“胖哥,你这枪是哪来的?”
胖哥嘿嘿一笑,把手枪从腰间抽出来,丢到我面前。
当时不仔细看,而且在哪个氛围里面,就很容易被骗过去,现如今丢在我面前,也就是成了一眼假的玩具枪了。
天色将晚,但是师傅和大猫还是没有回来,我去取下来那几个红外摄像准备查看,让胖哥去给师傅打个电话。
第一个,第二个红外摄像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偏偏就是第三个挂在鸟窝里的,扫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在大约下午两点的多钟的时候,在画面的边缘角处,有个被热成像描出来的东西一闪而过。
在摄像机的取景器里看不太清楚,我将片子用数据线导到手机里,再放大,才勉强能够看清楚是个人形。
那人正好只有一瞬间卡在了画面边缘,安全距离把握的非常准确,我拿起短锤,朝视频中标记的地方走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脚印,痕迹,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感受,这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乡村百姓!
这种安全距离的把握和自身痕迹的细节掌控,都需要大量的训练和长时间的坚持形成,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罗文,罗文!”
我听到胖哥的呼叫,连忙跑了回去。
胖哥焦急地盯着我,道:“老大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