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缺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还没用力，对方就倒下了。

方应见古东来如此狼狈，觉得甚是搞笑。古东来刚刚的傲慢行为，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止增笑尔。

身后两位兵士面面相觑，古东来可是他们心中的强者，以往府中武斗，即便是行伍中的冠军，也不可能战胜他。今日此处，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无名小卒，竟然被逼得武器都丢了，实在难以置信。

两人的比斗虽然快速，但这个打斗成功吸引了城门边队伍的注意，不多时，一队着甲兵士就列队朝这边走来。

迟则生变，人多容易坏事。方应见状，急忙对古东来说道：“古东来，我这护卫身手如何？不知道我们能否出城？”

古东来自是不甘心，但见那队兵士已经接近，自己的佩剑还在洛缺脚下，既恼怒又慌张，害怕自己被打得丢兵弃甲一事被众人知晓。

“哼，今日算你们过关，把我剑给我。”他冷冷道，还是那般桀骜。

手下败将如此猖狂，洛缺原本还想拿捏他一下。可是看到方应对自己轻轻摇头，加上当务之急是出城寻仙。洛缺也不再墨迹，脚上用力，便将断剑送到古东来身旁。

古东来太阳穴又跳了两跳，血气又要上涌，自己每日擦拭，视之如珍宝的佩剑，被洛缺折断，还踩在脚下。

“古将军，姑爷。”

在古东来匆匆收拾完之后，那队兵士来到跟前，向两人问好。

带队的队正此时恨死那两个早过来的兵士了，早知道是这两尊大佛闹矛盾，说什么也不会过来掺和。现在好了，帮哪一边回头都会得罪。

他狠狠地剐了两个兵士一眼，两人也心虚地低下了头。若不是没得选择，谁还会在这不动啊。

但出乎他们预料，记忆中脾气暴裂的少将军没有发号施令，反倒像隐瞒什么一样，神色不自然地说道：“今天看到姑爷要出城，本想陪同，无奈公务繁忙，恕不远送。”

方应见他不愿撕破脸皮，伸手不打笑脸人，颌颌首，迈步从他身边走过，继续向前。

能出城了，洛缺自然不会纠缠，跟在方应后面，扮演一个护卫角色，向前走去。

那队兵士见少将军已然同意，自然不敢阻拦，纷纷让开道路，点头哈腰，目送两人离开。

两人来到城门，不得不说，书生方应这张脸太过出名，似乎每个守卫都认识，没人敢上前核验手令，直接将两人送出城去。

与此同时，队正刚要让两名兵士入列，就被古东来阻止：“这两人看着机灵，以后就做我府中侍卫了，不必入列，跟着我走。”

即便是做个将军府看门的，也比在城门口看门好。众人纷纷向两人投去羡慕的眼神，就连队正都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过来，让这两个憨货捡了便宜。

…………

出城后，抬眼望去，一堵黑影坐落在地平线上，脚下没有青石板，只是简单的黄土铺路。城墙十丈开外，道路两旁长满了杂草，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打理。

“这就是城外吗？”洛缺喃喃自语。

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左右扫了一下，只见方应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

“洛兄真是深藏不露啊。”

洛缺闭口不语，他也没办法解释，当那一剑劈过来时，自己只是觉得太慢，好像退后两步就能躲过。

于是，他就退了。

后面被刺，自己也不过是循着身体本能，洛缺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最后会挥那衣袖。

见洛缺不回答，方应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急忙解释：“洛兄放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追问的。”

洛缺听了这话，顿时嘴角挂起来一丝微笑。这书生方应还真是容易信任别人，重情重义，那薛家小姐能看上他，怕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对陌生人如此没有警惕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

“洛兄，洛兄……”

就在洛缺陷入思考时，方应叫醒了他。

“洛兄，你真想去寻仙，还是只打算出城？”

这话问得扭扭捏捏，洛缺这才明白过来，方应原本就不打算寻仙。若不是被自己妻子逼的，方应怕是城门都不会出。

而今出来了，看他意思，大概是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待日色偏晚，便重新回去。

可洛缺，真想寻仙。

故此，他笑笑说道：“方兄是否有些乏了，那不如休息一会。只需把路途告诉我，我自去寻找。”

见洛缺明白自己意思，方应有些尴尬，轻声说道：“确实，确实有些累了。”

洛缺点头，看来此处就得分道扬镳了。他向方应揖了一礼，就要离开。

岂料，方应急忙叫住他：“洛兄，洛兄，我是真有些累了，等我一会，一同前去。”

洛缺却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瞒方兄，我想今日就登山寻仙，半刻也不能耽搁，还是先行一步。”

方应却道：“城外危险，我也知晓，但此时不过巳时，何须慌张。落日前定是能到山脚居住，那儿有仙人庇佑，黑暗不敢来犯。”

这话引起了洛缺注意，城外有何危险，黑暗又是什么东西。山高路远，为何方应如此笃定能在日落前到达山前。

洛缺停下脚步，仔细斟酌，旁敲侧击地问道：“方兄，不知城中人如何说城外的？”

这话问得倒也符合方应对洛缺的认知，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反倒以为是刚刚自己提及黑暗，引起洛缺不快。

他小心翼翼作答：“这城内说城外，自然有些不善之语。不过，城外人侍奉黑暗，也只是不得已求生存之举，我理解。何况方兄已经挣脱魔爪，我更不会歧视于你。”

这话更让洛缺疑惑，他也不再顾忌身份暴露的问题，追问道：“什么黑暗，你们又如何知晓城外人在侍奉祂，莫非黑暗也是仙人？”

没想到，洛缺话音刚落，方应就跳将起来，脸上挂满了慌乱的神情：“洛兄，你这是余毒未除啊，黑暗那种肮脏之物，怎么配作仙人？莫要再说了。”

他环顾四周，见无人经过，拍拍胸口，才放下心来，继续叮嘱：“洛兄可千万记得，莫在城中说这话了，不然，他们是会把你当作黑暗走狗，丢进大牢的。”

洛缺虽然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向他道歉，继而又追问：“方兄莫怪，只是确实好奇，这黑暗到底为何物，城中人如何看待？”

方应点点头：“也罢，既然方兄想听，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