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覃,六岁时父亲从军战死在北疆沙场之上,而后母亲嫌弃韩覃父子拖累了自己的生活,跟了那地方官家的公子哥。因此韩覃便沦落为孤身一人。
好在柳州军士家属享受官府的接济政策,因此韩覃享才得以有了正常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从小深受父亲从军报国之志的影响,韩覃自幼立志从军,即便生活再难再苦,亦习得一身武艺,在柳州同龄人中亦是佼佼者。
韩覃八岁那年便想从军,奈何被柳州官府告知年龄太小,未得应允,于是只得继续拜师学艺。
那一年正值柳州募兵时期,他九岁,她七岁,他们在柳州的街头相遇。
他,韩覃,正欲前往地方官府领取每周的接济粮;她,楚雨蝶,正陪同着二叔,也就是当朝北枭将军楚巡的二弟楚仁,来柳州之地征兵视察,其中有一项便包括慰问战死沙场军士家属的生活。
两人在柳城的街头征兵处相遇。
韩覃穿着一身缝缝补补、破而不旧的单薄布衣,感觉随时可能被一阵强风吹走一般,而楚雨蝶则穿得一身秀丽的锦衣绸缎。
那时巧遇征兵的韩覃再次想要混入征兵队伍,奈何还是被人征兵的那军爷抓住了,并将韩覃驱赶了出来。
韩覃在那队伍面前看了又看,最后唉声叹气,无奈离去。
而这一幕恰巧为楚雨蝶所见。
“二叔,你看那个孩子。”
“哪个?哦,你说那个啊,怎么了?”
“他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他的朋友呢?他的家人呢?”
楚仁也不知这侄女为何对那个衣衫褴褛的毛头小子如此感兴趣,于是随口应付了侄女的问题。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可是,方才他在征兵处停留了好一会,叔,你说他会不会也是来参军的?”
“雨蝶,这只是你的妄想吧?这么小的孩子,为啥要来参军?”
“二叔,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哦?雨蝶你要赌什么?”
“就赌那个孩子是不是来参军的,我要是赢了,二叔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啊。”
当楚雨蝶与二叔找上韩覃时,楚仁才发现这孩子尽管一身穿着的残破不堪,却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练家子的气息,即使面到突如其来陌生的问候,依然面不改色,与之淡然相谈。
楚仁见到韩覃的第一眼心中便已经有了底子,侄女看来果真言中了。
“小兄弟,你想要参军吗?”
楚仁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道明了来意。
韩覃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的行李着装,加上两人来时的方向,自然也猜出了一些两人的来历,便抱拳回礼道。
“没错!两位愿意收我?”
“哦?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楚仁没有想到这孩子不但心思如此细腻,而且性格居然有几分耿直,对于不明来意之人也能如此直言不讳。
韩覃摇了摇头,只说是自己的妄加揣测。
不过韩覃的一番举动却深得楚仁喜欢。
“二叔,既然赌约我赢了,我希望二叔可以收留他。”
对于楚雨蝶所说的,楚仁笑着表示自己也正有此意。
“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
那韩覃以为两人是同意让自己参军,自然没有拒绝,直到来到楚家之后,才知两人言语中的收留是为何意,韩覃倒也并非那种不识好歹之人,对于楚家的善待,已经是感恩戴德,而楚家又是军门之家,自己总会有机会去战场抒写心中的报复。
而楚家在了解韩覃家中之事后,也没有打算让韩覃立刻从军,而是将韩覃选为楚雨蝶的童侍。
一来尽管韩覃年幼,不过其在武学上的天赋极高,又有深厚的功夫底子,作为楚雨蝶的贴身侍卫也能无形中保护楚雨蝶。
二来,楚雨蝶对于韩覃也并不讨厌,准确来说,甚至有几分好感。或许正是因为楚雨蝶的善良以及对于人性直觉的敏锐,让她对于家中的这种安排,感到极为高兴。
而后,几年时间里,楚雨蝶跟随长辈前往各地赈灾或多或少遇到一些刺客暗杀,也都被韩覃一一化解。虽然这些刺客绝大部分都是对于韩覃实力和忠心的考验。
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情同手足,宛如兄妹一般。
可是……
韩覃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自己的死伤不是因为保护楚雨蝶,也不是像父亲那般战死沙场。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近来京城也不平静了,这是韩覃的感受,前几日城外马匪的血案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虽说被家家户户传成了一件好事。可是,究竟是哪一股势力,在天子的眼下悄无声息地弄出这般动静,这是针对马匪的还是针对天子的?于是京城里有了宵禁这一说法,继而才有了此刻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的情况。
而今日,麻烦便找上了自己。
与韩覃同行的还有来自府上楚雨洵,这楚雨洵是楚雨蝶二叔家的儿子,在备份上算是楚雨蝶的堂弟,在年龄是却长了楚雨蝶两岁。
楚雨洵长期在北疆边境征战,而今好不容易回了一次京城,便打算和自己这可能未来的姐夫来这京城最好的乐坊听首小曲,喝口小酒。
却没想到在回府的途中会遇到这种麻烦。
一行共七名蒙面黑衣人,手持细剑和长刀,拦在楚雨洵和韩覃面前。
“几位拦住我等去路,是为何意?”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了!”
那几人也不说废话便朝两人冲来。其中两人缠住楚雨洵,另外五人全力朝韩覃攻去。
几番交手下来,楚雨洵被死死纠缠住无法脱身,而韩覃起初还能还手招架,时间一长,便逐渐落入了下风,更何况两人出来吃酒听曲也未带武器。
扑哧——
那黑衣人手起刀落,一道血光从韩覃身上亮出,韩覃整个人被砍翻在地,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那几个人黑衣人也丝毫不给机会,冲上前先废了韩覃一只手臂,韩覃只感觉头晕目眩,昏死了过去。
“这小子也太不禁打了吧?这就晕了?”
“别废话了,赶紧杀了他。”
一旁的楚雨洵闻言,疯了一般一拳将身边的一名黑衣人打飞,朝韩覃扑去,奈何距离太过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