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在赵河无无数次的惊讶表情之下,我终于将故事叙述到了我发现被放置在汽车后备箱里的魏林还活着的时间节点。虽有些迟疑,但我却还是如实的讲了之后的事情....
当我发现魏林并未完全死亡的瞬间,我表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于是我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这样的举动让身后的余、冯、兆三人都始料不及,随后他们便向我发问到:“怎么了?”而我只是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困惑却又没有勇气上前窥探的三人,说到:“呃...没事....我只是...只是有点儿害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第一时间就将魏林一息尚存的情况说出口,只是脑子里如同混沌一般,一时间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行为...仿佛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她已经死了。”就这样我们4人以这样的站位呆呆的立在车后,直到我回过头来垂着眼再次看着魏林满目疮痍的肢体时,我低着头双手捏紧了拳头默默地说:“对...她还没死...还活着。”
听到此话一出,兆子龙一个箭步走了上来直接将我推到一边,他将肥胖的身体探进后备箱,大口喘息着细细的查验着我说的话的真伪。随后我缓缓靠近他身旁,一只手扶着车位,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尽量保持冷静而坚定地说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里,她能活!”
可兆子龙明显不这么想,只见他回首对我就是一拳将我打倒在旁边的空车位上,对着我大吼:“那我呐!嗯!?那我怎么办!那我呐?!”
面对兆子龙的突袭,一直站在后面的两人正欲上前劝说他冷静,却不料兆子龙回手直接将后备箱猛地关上,重重的箱门闭合声响彻整个停车场...他一手按在后备箱上,转过身面对着冯、余二人面目狰狞的说:“你们,一样都是从犯,我如果出了事你们也是从犯!知道吗!而且你们必须是从犯!”我们看着已经精神失常的兆子龙还没等反驳他愚蠢的行为,他又突然跪倒在地面,大哭了起来。他抽泣着说:“你们想想看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们想想我这几年受了多少苦!?现在木已成舟!难道还要我去自首吗?我什么都没做错!不是我杀的她!是那个邪教里的人杀的!对不对!但如果现在救了这个贱人,那就一定都是我干的!你们难道要让朋友落到这样的下场吗?.....”
我坐在地上望着兆子龙继续讲着,可心里我终于确定好了我的行动,我看他还在对着冯天他们的方向发狂的表达,于是我奋力起身直接快跑了两步到驾驶室门前,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并且直接按下了车辆发动的打火键...
我的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后面三人都有些慌了神,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拨上档位、关闭了驻车系统用力的踩下了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往前窜动起来,这时车后的兆子龙才赶紧挪动自己肥胖的身体,快步朝着正在快速起步转弯的车辆追来,与此同时余鹤洋也赶紧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想要拿出车钥匙对汽车进行远程闭锁的控制,但实际上却毫无用处...
眼见兆子龙追了出去,冯天一脸懵的看着这场面又转头看了看掏出钥匙快步追着车后不停乱按的余鹤洋,他大呼一声:“tmd!”随即也和兆子龙一起朝停车场出口追跑起来!
而余鹤洋则是一直举着手里的车钥匙在后面大喊:“欧寒!回来!回来!我们再想想办法!”然而这时候的我已经不想再将这件事当做我们能处理和解决的了,一股脑的就只想着“魏林能活下来,我能没事儿,你们都会没事儿!”随即继续打着方向盘朝着出口的方向持续加速...
直到车辆快要开到停车场出口近前,我才意识到并没有缴费,于是我看了看后视镜里后面追上来的三人,怒目圆睁,径直朝着出口收费杆撞了过去。
当车头和栏杆相撞的的一瞬间,只听见清脆的响声,“噹”...栏杆被车子的加速度直接冲撞断裂,就像是大片里演的一样,车速没有丝毫的降低,快速的爬坡来到了地面。而这时停车场里才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我在路面上一脚踩住了刹车,回头望了望身后还在出口坡底的兆子龙狂奔的样子,心里却想着‘朋友,我真的是在救你。’而他却彷如一只已经癫狂愤怒的野猪,一面奔跑着一面对着我大喊:“欧寒!你tm的站住!老子要弄死你!......呼....哈.....你tm和这贱人一样该死!我要你死!”
这时,我已然不再想着能让他和我成为兄弟或者朋友了,只想着我在救人,我也在做对的事情...我回过头来猛地拐出酒店所在的范围,可这时黑色的天空里却下起了雨,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查询着最近的医疗机构位置,顾不上红绿灯不断地加速超车,直到我发现我错过了一个拐弯的路口需要掉头的时候,我才将车辆停在了左转的车道上。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笨!不行,赶紧掉头回去!”精神的高度紧张让我不停的自言自语,正在我猛打方向掉头准备摆正车身的时候,一辆没有开车灯的大卡车径直朝着我横着的车身撞了过来,而那巨大的车灯是却是在临近我的一瞬间才亮起...
:“后来的事,我就完全都不知道了...我在医院里躺了10天,全身多处骨折,大脑也受到了重创,导致即便是这么几年后的我记忆力下降的厉害。但我记得这些事,所以在醒来之后我追问过在床边一直照顾我的爸妈,可他们却认为我是撞了车说胡话。”
赵河听着我的叙述,回身坐到了电脑前冷静的说到:“我有查过你涉及的这起案件,但很明显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且,要么你撒谎了要么是办案的警察撒谎了?....”
:“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我反问到。
:“案件报告的日期和你说的人都是对的,就是这细节...上面只说了这起交通事故的确是大车的撞击,而且人已经判了刑,现在都还没出来。而且,你不是一个人出的事故,车上是四个人,也就是你和你的‘好朋友们’。至于你说的魏林这个人...抱歉我没找到能相对应上的人........欧寒....我觉得你是不是,最近经历的事情...脑子有些不清楚了?我建议...”
:“怎么可能!!我记得很清楚!而且之后两三年这三人都躲着我,我爸妈在我好了之后也告诉我让我离开这里,去到另一座城市生活.....”
:“那你为什么,没有再报案呢?为什么你一直知道人命关天却没在像你回忆里那样做对的事情呢?”
:“我.....我.....”面对他关键的质问,我竟然一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但其实在我心里很清楚,我在逃避。或许在那时候我知道我要做正确的事情,但当我再次醒来,接受者疼痛和煎熬的时候,我却再一次像一只鸵鸟一样的选择了逃避。
我在身体恢复的那段日子里,也曾向爸妈说过这件事的真相,然而,他们每次都会严厉而坚决的告诉我:“不。孩子,你是因为交通意外伤到了大脑才会有这些错误的记忆。”之后我也多次想要联系到其他的当事人,可无论是他们本人还是他们其他的亲友都只会告诉我:“那真是一场噩梦...不过都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久而久之我也怀疑自己,也不断地逃避,不断地告诉自己:“对,都是一场梦而已,一切都是假的。”
可当我离开很久之后,再次回到这里再次看到冯天身上那些沟沟壑壑的咒语的时候,我才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赵河看我陷入了沉思,起身走到我身前说:”你还是先回去吧,你父母亲的身后事还需要你料理,你说的这一切我会在想办法核查一下。”:“那芽淼呢?不会是她的!她绝不会干这种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见他已经给我解开了手铐,便想起芽淼的处境着急的问道。
赵河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希望是她也觉得不可能是她行凶,但.....一切都不是你我说了就算,还需要继续侦查。所以...”我:“那她现在在哪儿?”赵河看了看手表:“再过20分钟就会把她先转交到看守所了。或许....还有些时间.....”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神,他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到:“她就在楼道最后一间里。你赶紧走吧,有什么我会再联系你的。哦对了,手铐麻烦你就放在桌上吧。”
我起身看着他朝门口走着,低头看了看还插着钥匙的手铐,于是明白了他这是让我去做真正违法乱纪的大事———“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