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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大战已经落下帷幕,城里无论男女老幼被斩杀殆尽,定北军已经开始打扫城内,一车车的尸体就被推出城外掩埋。白昌族人还是挺懂事,主动帮助定北军修缮建筑物,回收弩箭,整理城中库存粮食,金银,辎重。

丽城宣慰使府措央土司,宋玉楼听完探子的回报,都沉默不语。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六七万兵马,纯粹就是螳臂挡车,玉石俱焚的下场。打是不可能打赢的,唯一剩下的路就是……,不约而同的互看了一眼。措央土司起来拍了一下宋玉楼的胳膊。

“走,宋先生叫上格桑去石城拜见大风凉王殿下。”

岳文枫也如约在石城见到了三人。格桑倒是很傲气,宋玉楼很激动,措央土司很急切的表示了归顺。岳文枫仔细打量了三人,就叫来小虎叫春花和格桑比一场。让温玉潮陪着宋玉楼先喝茶。首先单独见了措央土司。

“土司大人说吧!有什么条件。”

措央土司不得不高看岳文枫一眼,这份思虑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王爷,我倒是无所谓,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我是土生土长的丽城人氏,也不可能离开。只是不愿意耽误我两位属下的前程,格桑虽然吃的多,可力气也大,很忠心。宋先生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跟着我平白埋没了人才。望王爷仔细斟酌斟酌。”

措央土司出去以后,宋玉楼进门就跪。

“凉州宋氏子弟宋玉楼拜见大风凉王殿下。”

通过聊天才知道宋玉楼是西域青西行省省府凉州人士。宋家镇守凉,肃二州和附近地域两百多年,祖祖辈辈未曾离开过,百年前布刹大军杀来,三十万镇西军全军覆没,西域丢失。宋家先祖被打散,带着两万多残兵败将退回凉州,开始与布刹军周旋。宋氏子弟时刻没能忘记大风王朝,百年以来与布刹军大小战不下上千场,也从原本的两万多人,发展到现在的十几万。宋玉楼爷爷临死之前让他秘密前来中原找大风朝廷,寻求收复西域,可惜中间路过甘南行省的时候被布军发现追杀,不得已跑到拉藏高原,又遇到强盗打劫,最后流落到滇云行省被措央土司所救。现在镇守凉州的是宋玉楼的爹宋凯,宋玉楼已经流落在滇云一年多了,现在不知道西域是什么情况了。

岳文枫不由得感慨!宋家和岳家一样满门忠烈啊!

“宋兄,我们都是忠烈之后,更应该精忠报国。不瞒你说收复洋河平原以后,我就打算兵发西域,与布刹大军一较高下。”

宋玉楼激动的无以复加。

“王爷,玉楼愿在王爷麾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望王爷收留。”

岳文枫与宋玉楼屋里叙旧,屋外宽敞的院子中间格桑铁塔般的站在一边,另一边是春花,两人准备切磋。

格桑迈开大步,斗大的拳头向春花袭来。春花用的是九节鞭,低头从拳头下躲过,一个闪转到格桑背后,九节鞭缠住格桑左腿,飞起背上就是一脚。噗通一声庞大的身躯跌倒在地。接下来两人的打斗一边倒,格桑只是措央土司收养的孤儿,没跟什么名师学过艺,只不过体型大,力气大,勇猛无比。最后摔了十几次,格桑委屈的像个孩子,然后追着春花要拜师,弄的春花哭笑不得。七尺多高的格桑追着身材娇小的春花,画面格外的突兀。

当天夜里岳文枫设宴款待了三人,并且宣布。宋玉楼为大风军部正二品军师,格桑为亲卫军正四品统领,跟在春花的天字军历练。措央土司为正四品丽城知州。丽城最后落了个满堂欢喜,上下都满意。

现在的滇云北部基本被平定,剩下的滇云南部更加复杂。不仅有控制省府春城前朝余孽后裔“天灯罩”,据说有三十万人的大型组织。打着统一西南,恢复天镇王国的旗号。其实就是以前割据地方的一个小国,曾经占据西南三省的地域。更南边有边城曲城,这里是洋河平原交界处,更是南度国实际控制的地方,兵力更是达到了二十多万。遍布滇云南部的还有众多少数民族建立的山寨。

此时武德城的临时行宫武宗皇帝为岳文枫的诗词拍案叫绝,连连叫好。连两位太后也不得不承认岳文枫的文采当真是天下第一。朝廷上下一片赞誉之声的时候,尚书令郑秉公坐在书房里看着朝廷抵报陷入遥远的回忆。

布刹国首都沙坦城皇宫大殿,皇帝温金愤怒的将手中的军报扔在地上,脸色铁青。

“你们都看看,定北军和胡家都快打到京城了。半年时间又被占领五座城池,叛军都发展到十万人马了。朝中派去的平叛大将就没一个打的过叛军的吗?”

大殿里的文臣武将被皇帝的怒气吓的不敢说话。皇父摄政王何洛只好出来说道:陛下,先帝在位之时与南越国征战十年,打的我国元气大伤,后勤空虚。而后又被岳文枫前后剿灭二十几万大军,现在又被胡家为首的叛军占了两个粮食主产区。去平定叛乱的都是些新兵,所以……不太顺利,何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军的军饷和粮草现在朝廷都支付不起了。最起码要三五年的修养生息……

温金何尝不知道这些情况,可是攘外必先安内啊!顿了顿从太监手里接过来一本书,是《文枫诗集》递给了朝中大臣,让他们开始传阅。

“大家看看岳文枫在滇云行省石城战场醉酒成诗,写的这一篇《从军西征》,你们觉的岳文枫会给我们时间吗。”

天山雪后海风寒,

横笛吹遍行路难。

碛里征人三十万,

一时回首月中看。

“人家岳文枫要打到天山,真打到天山我国一半国土会丢失,等收复了洋河平原,他一定会领兵打来。”

一个大臣说道:陛下,唇亡齿寒的道理南越国难道就不明白吗?想必他们……

万万不可,一个大臣打断。南越与我国百年世仇,怎么可能找敌人。说不定现在南越正在准备背后插一刀。

又一位大臣说道:大风朝廷难道都是岳文枫的人,他如此嚣张跋扈,功高盖主,就没有对他不满的大臣吗?

众人眼前一亮,开始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岳文枫呆呆的在书房思考滇云行省省府春城的问题,春城可是千年老城,四季如春,毁于战果可惜了。何况战后还要重建,不知道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人力。揉揉头皮,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小虎,邓素云将军和姚风儿将军在哪里。”

小虎听到喊声推门进来:王爷,邓将军正在西域返回的路上,姚将军已经去了洋河平原。

“速召两人回来。”

诺!

李媛坐在岳文枫的对面说道:王爷,主攻春城要交给我们海狮国士卒,否则其它友军都大放异彩,我们心里不是滋味。

岳文枫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抱住李媛,嘴巴就亲在对方耳垂上,李媛猝不及防浑身发抖起来,满脸通红。

“媛儿走跟我进内室,我们好好研究战法。”

内室一会就传来撕裂衣服的声音和李媛的怒骂声。

“你干什么,啊……。你轻点,讨厌……。”

一个多时辰以后,李媛还愤愤不平的掐着岳文枫。嘴里还嘟囔着:我还以为是研究打春城的战法,你个骗子。人家第一次,你那么用力做什么。嘶?还疼。登徒子你赔。

岳文枫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能紧紧搂住李媛,狠狠亲上她的嘴巴。呜……呜呜……。

大军从石城开拔去春城的路上,岳文枫在马背上看到了军师宋玉楼,这家伙真够骚包。穿着一身花长衫,手拿一把鹅毛扇,整的像诸葛孔明先生似的。格桑骑在一匹高大的极北马上,边走边往嘴里喂着馒头,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石城离春城三百里,大军要走六七天。

第四天离春城一百里的时候,姚风儿先回来了。汇报了一下最近暗卫的情况,尤其是四大世家基本杀绝了,可以针对国外势力下手了,扩编训练也已经基本完成了。

“姚将军你听说过天灯照这个组织吗?据说是天镇王朝后裔。”

“回禀王爷,知道我军迟早对春城动手,天灯照成员已经在我们秘密监控之下了。”

岳文枫听到姚凤儿的话心下一喜。

“你们暗杀的人手够吗?”

“王爷放心,邓将军的锦衣卫人手很多的。”

岳文枫满意的点点头。

“我先攻城,邓将军也快回来了。你们负责对付天灯照人员。”

诺!姚凤儿利落的走了。

春城东门外,岳文枫看着这座千年古城,高大宏伟,雕梁画柱很是不凡。不愧是天镇王朝的帝都。定北军四十万大军把春城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里面的人也不出来叫阵,也没出来应战。

据锦衣卫的情报说:春城里的天灯照高层准备酝酿一个大的计划。

深夜后军大营外围,一伙黑衣人大约两千人,悄悄潜入大营内。一队手持火把的巡逻军士路过,十几个黑衣人冲上前去,巡逻的军士脖子一凉,鲜血涌出,缓缓倒下。带头的黑衣人辨别了一下方向,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朝南而去。后军粮草库,外面值守的士卒大约几十人,黑衣人跃上屋顶,然后近百人一起跳下,匕首从士卒的天灵盖插入,鲜血淋漓。只用了两息的时间就放倒了几十人,看来是一伙训练有素,干净利落的组织。

“云护法,我们既然来了,不如去中军大营刺杀岳文枫。反正粮草库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留一队人看到信号就点火。超额完成任务,回去以后主公会大大奖赏我们的。”旁边的黑衣人对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黑风,你说的有道理,不错。”

“行动。”

大队黑衣人向中军大营潜伏而去。

中军帐内一片漆黑,几名黑衣人解决掉门口的守卫,蹑手蹑脚的进来。借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看到床上的被子里躺着一个人,几个人喜上眉梢,几把匕首同时向被子刺去。嗯?没有声音,也没有血。领头的黑衣人摆摆手,一名黑衣人掀开被子一看,稻草人。哗?中计了!

啪,床板凌空飞起向他们砸来,躲闪不及的两人瞬间被砸中,嘭一声,床板碎裂两半,两人还没来得及起身,胸口一疼鲜血就流了出来,倒地身亡。剩下的三人赶紧向后退去,还没退到门口,漫天飞舞的箭雨射来,噗噗噗被射成了筛子。领头的黑衣人左避右闪,手中的匕首打掉三四支弩箭,身上依然中了两箭,一箭右大腿,一箭小腹。涌出的鲜血把夜行衣也染红了。黑衣人艰难的退出门外,才发现四周全是火把和兵卒,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

“天灯照的朋友们,岳文枫久等了。要不要先让你们发个信号,看看粮草库会不会起火。”

黑衣人首领知道一切都完了,手捂着潺潺流血的腹部,坐在地上无奈的摇摇头。旁边有黑衣人不信,还真发了一颗信号弹,鸦雀无声。众人都慌了,知道他们已经失败了。小虎令旗一挥,很快一切都结束了。

领头的黑衣人被弩箭射中了眉心,瞪着大眼珠死不瞑目的看着夜空,旁边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黑衣人尸体,几千人全军覆没,无一活口。

“明天清晨攻城。”

诺!

第二天清晨,攻城准时开始。薛岳带领第五军推着大量的攻城弩战车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战阵间隙还穿插着轻骑兵,工兵抬着浮桥就跟在攻城弩战车背后。春城城高墙厚,投石车已经无用,岳文枫准备了更多的攻城弩战车。四门同时进攻,一定要给这些自以为是的天灯照一点颜色看看。

“大风”

“大风”

“大风”

浩浩荡荡的军阵喊着整齐的口号,走向护城河。战场上只有兵卒的脚步声和战车的吱吱声。

“三十丈,上箭。”

“二十丈,调整射击诸元。”

“十丈,最后校准。”

“放”

铺天盖地的箭雨向城墙射去,一名守军弯腰搭箭正在瞄准,一支弩箭掀起他的天灵盖飞过,人缓缓倒下,手也渐渐放开了弓箭。穿透第二名守军的腹部,连人带箭倒飞至第三名守军跟前,这名守军正要转身,弩箭从背后而进,从胸口而出,把两人钉在城门楼的柱子上。每一分一秒都在收割着人命,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被射中。城墙上的守军开始反击,护城河边的兵卒也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后面的士卒迅速补上空缺。

足足对射了两个时辰,护城河才填到一人高的高度。浮桥被安置在护城河上,几百名大汉站在水里,扛着浮桥。

“乃儿不花连城门带吊桥一起炸掉。”

诺。

乃儿不花带兵冲到城门下,顶着箭雨,滚石,镭木,热油开始埋放炸药包。身边不断有人倒下,有被滚石砸的血肉模糊的,有被弓箭射中眼睛,眼珠都掉落下来的,有被热油烫的死去活来的,倒地惨叫抽搐的,有被镭木上面的倒刺切断胳膊的。短短半个时辰,死伤上千人。

嘭!嘭!嘭!接连不断的巨响,东城门和吊桥一起报废了,城门口的硝烟滚滚弥漫,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葛三娃进城从登城马道占领城墙,李媛从外面登城墙。”

诺。

最惨烈的登城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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