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她们刚才提到你在公司发神经』

『ಠ_ಠ』

『你不是相信她们吧？』

『如果她们是直接对我这样说，我当然不会相信，但她们是在闲谈之间这样说，我就不能当作没听见了』

『ಠ_ಠ』

『就我来看，她们才是经常发神经的人』

『我也有同感，不过，既然她们这样说，即是说你曾经在公司做过一些事情，对吗？』

『我在公司做过很多事，不知道她们指什么』

『完全没有头绪？』

『也许就是因为跟客人闹翻之后，我冲进田先生的办公室投诉那件事吧』

『你没有拿着危险的东西走进去吧？』

『ಠ_ಠ』

『当然没有，我只是冲进去，正当地表达我的不满』

『你说的正当，总觉得充满攻击性』

『有时间废话，不如认真做调查吧』

『我当然会。那么，我就继续调查两名麻雀小姐。这两天再见面？』

『明天可以。』

『那就明天。』

洛锋想着在最后要不要再开玩笑，但他隐约察觉到一点不妥，总觉得之后会有事情要再问红兰，所以他不想惹她生气，决定忍手。

之后，当洛锋吃掉剩下的薄饼后，见林慕如和陈雪心也差不多要结账了，他便提前招来侍应，结账后再到店门附近等待二人。

要继续调查二人吗？

二人的行动暂时看起来并无特别，而且她们也不可能突然大声说“我在红兰的包包里放了恐吓信！”这种话，继续调查也许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而且，假设她们就是犯人，她们真的是在更衣室那边把信放入红兰的包包吗？

这是洛锋另一个思虑。红兰说她的包包不会随便离身，所以她猜测犯人是趁她在做健身时把信放入她的包包。如果这是真的，不只是犯人的身分，就连犯案时间的可能性都会大幅收窄。

然而，假如犯人不是在更衣室那边投放恐吓信，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犯人可以是任何人、亦可以在任何时间投放信件。

……正因如此，我才要逐一去验证呢。

现实的侦探和故事中的神探完全不同，故事中的神探可以足不出户，仅凭一点线索就轻松破案，但现实的侦探就不可能了，他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调查、跟踪以及等待。换句话说，就是花费大量时间，以换取少量情报。

然后，侦探们便要从所得的情报当中，撇掉不合理、不可能的状况，然后再以消去法取得正确的答案。

“还是继续吧，至少今天还可以……”

洛锋搓揉眉心，轻轻呼一口气。

忽然，有个声音从旁叫住他。

“阿锋？”

洛锋马上认得这个声音，同时暗叫不好。转头一看，果然是钟子瑶。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呢。你在做……啊，抱歉。”

钟子瑶本来挂着亲切的笑容走过来，但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停下来，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

林慕如和陈雪心正好从餐厅走出来，一见到钟子瑶，双眼立即发亮，然后以装作不经意又明显不到能再明显的动作不断偷看他。

钟子瑶只好装作没看见，之后他转头望向洛锋，愧歉地苦笑着说：“那两位女士，该不会就是……”

“……就跟你想的一样。”

林慕如和陈雪心的视线全放在西装笔挺的钟子瑶身上，至于一身寒酸的洛锋，一丝一毫都不可能进入她们法眼，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不慎引起她们的注意，之后要调查定必加倍困难。

洛锋快速思考了一会，最后决定今天的跟踪到此为止，待明天她们对自己的记忆完全消失之后才再次调查。

“我似乎做了一件错事呢。”钟子瑶轻声道歉。

“不，该怎样说，那两人应该不是真正目标。”洛锋耸了耸肩，“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你那边也太远了吧？”

“妹妹今天从外国回来，想要一起吃饭，所以我就过来了。要来一起吃吗？你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这个嘛……如果你是一小时前跟我说，我是会考虑的。”洛锋轻轻拍着肚皮，“下次再约吧。”

“见不到你，她应该会很失望。”

“怎么会？我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人。”

洛锋说完之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钟子瑶随即瞇起双眼，平静地盯着他的脸。

“昨晚没睡好？”

“严格来说……是没有睡吧。”

洛锋答得轻描淡写，钟子瑶立即皱起眉头。

“需要咨询吗？”

洛锋内心不禁动摇，但他及时回过神，然后轻轻一笑。

“不用啦，这两天都还好……我们下次见面是一星期后，到时再谈吧，总不好意思要你免费看诊。”

“不一定是正式的咨询，我们找个晚上去喝一杯也行。”

“这几天应该不行，就像你见到的，我正在重操故业——”

“希望是我猜错了，你该不会……还在做那个梦吧？”

洛锋险些就要睁大双眼，不过他及时压下惊讶的心情，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

“不，那个梦似乎真是偶发的恶梦，不是什么预知梦。”

“是吗……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勉强你了，但在下次见面之前，你不要一直通顶，我不想跟一具尸体做心理咨询。”

“放心，只是稍微失眠，没什么大不了。”

洛锋笑着回答，而钟子瑶没有因此安心，反而瞇起眼睛，凝重地看着洛锋。最后，钟子瑶没有多说什么，简单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钟子瑶明明是关心自己，自己却厚颜无耻地说谎，洛锋马上涌起一阵罪恶感。他不敢肯定瞒着钟子瑶是否正确，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必须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