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王天才缓缓开口问道。
徐磊噤若寒蝉,除了控制不住的颤抖,连指头都不敢动一下。
“啪!”结实的白兰地酒瓶砸在了徐磊的头上,应声而碎。酒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玻璃碎渣划破了他的皮肤。徐磊终于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徐磊颤颤巍巍的声线,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丝声响。
“好啦,到此为止。”一个少女的声音从王天才身后响起,“你也不想把事情搞到一发不可收拾吧。”胡桃悠悠的从王天才身后走了出来。
王天才,头也不回。仍死死盯着徐磊,“你以为你有一个好哥哥,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刘怀义也有。”
徐磊双目圆睁,终于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形象重合了起来。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包括非同一般的身手,眼前的王天才在他的眼中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你不是……不是……”
“我说过,做鬼也不回放过你的!还有你大哥!”王天才冷漠的声音回答道。
“鬼……鬼……鬼……”话没说完,徐磊面色一僵,急血攻心,吓的晕死了过去。
胡桃双手捏诀,走到王天才身后,赤红色的火光从她身上绽放而出。一道虚幻的身影从王天才的身上缓缓飘出,吸入到了她右手大拇指的银环之中。收起架势,胡桃啧啧道:“真是狼藉啊。”
一股虚脱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便全身,王天才终于又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强烈的脱力感让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单手勉力扶住了徐磊背靠着的墙面才不至于摔倒。随着感官的逐渐恢复,刺鼻而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白兰地的酒香味侵入到了他的鼻腔之内,王天才控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一阵骚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呵斥声,呼喊声随之响起。包厢的门被再次推开,江楠带队走了进来。血腥味混着酒水味让她忍不住微微蹙眉。独特的穿衣风格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胡桃,不禁有些诧异。再看看地上或躺或坐的几个人,以及满屋子的血渍和满地狼藉,凶杀现场也不过如此了吧。终于,她注意到了一个跪在角落里干呕的人影。这个背影熟悉的有些让人不可思议。“又是他?”江楠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都带回去。”随着江楠的一声令下,几名警察将王天才,徐磊以及悠悠转醒的徐航铐了起来。医护人员则将白毛带走了,当然他也同样解锁了一副银手镯。
到胡桃的时候,胡桃嘻嘻一笑,右手高高举起:“是我报的警,警官!”
警员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身在血淋淋的案发现场还嬉皮笑脸的“热心群众”,看向了带队的江楠,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仿佛在问:“江队,这怎么办?”
“胡桃小姐,请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江楠柔声道。她也同样好奇,这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在这么血腥残忍的场景里,是如何做到嬉皮笑脸的。
“没问题,长官!”胡桃爽快答应道,“在此之前我能先打个电话吗?”
江楠看着人畜无害的胡桃,点了点头,道:“就在这里打吧。”
胡桃得应,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胡桃说道:“老宁,老宁。出了点小意外,江城治安中队等你哟。”也不等电话那头的回应,果断挂断电话。然后给了江楠一个微笑,“谢啦,我们走吧。”
……
王天才感到身体的力量逐渐的回来了,缓慢地从拘留室的地板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仍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不禁又有了想吐的感觉。周围和王天才被拘留在同一间拘留室的普通群众,看着他挣扎起身,纷纷不自主的往边上靠了靠,尽量离这个看起像是刚灭了别人一家满门的家伙远一点。虽然他们知道杀人犯不可能跟他们关在一起,但是怎么看这位也不像是好惹的。
王天才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独自消化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如果说前两次自己被鬼附身之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话,那么刚才的那一次可谓是刻骨铭心。他坚信,自己这辈子都会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做噩梦。手起刀落,血花四溅,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与哀嚎,那都是“自己”的杰作。尽管当时他因为感官失控会有一些剥离感,但是他的双眼看得清楚,双耳听得明白,双手更是沾满了鲜血。他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
江楠的办公室里。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深夜到访江城治安中队。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四个人,三女一男。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江楠,胡桃,以及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
“何局长,你好。宁光,江城特别行动局副局长。”青年女子伸出手跟江城公安的二把手何正伟握了握手。
即将奔五的何正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充满了好奇。说话干练得体,年仅二十多岁,可是她却拍出了一张一级警督的证件。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部门,和自己同一级别。然而,江楠在内部确认过证件无误后。紧接着何正伟便跨级别接到了中央总局领导的指示,“全力配合,不要多问。”一个严肃地有点严厉的叮嘱。他不得不赶来治安中队,现场配合工作。
“江警官,胡桃,特别行动局第七十七组组长。”胡桃笑嘻嘻的伸手和江楠握了握手。
四人寒暄了几句,话题便步入了正题。何正伟开口问道:“不知道我们这边需要做些什么,如何配合二位展开工作呢?”
宁光微笑道:“何局言重了,这件案子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只是一起简单的酒后斗殴。一方人多势众仗势欺人,另一方迫于无奈正当防卫而已。至于闹事一方的处理办法,烦请治安中队暂时拘留。我们会深入调查,三天之内,会将其犯罪证据提供给治安中队。届时,依法提起行政诉讼即可。我听说其中有人非法持枪,还血检还检出了有几人长期嗑药,这个你们走正常流程即可。”逻辑缜密,条理清晰,简单几句话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江楠秀眉微蹙,她很反感这种还没经过调查取证,甚至连审讯流程都没走完就给案子定了性的“暗箱操作”。可是他更好奇的是那个王天才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撬动这么大的能量替他出头。自己之前的调查竟然毫无头绪。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王天才怎么处理?”
宁光又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一般大小,颇有些较真的美丽女子,回答道:“既然是正当防卫,当然是无罪释放了。”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竟会惊动到你们出面。”江楠问道。
何正伟正要阻止江南继续追问。她的行为和自己接到的任务完全背道而驰。却听宁光用一种冷冽,甚至带些高傲的语气轻轻吐出几个掷地有声的字:“国家机密。”
……
“哇!老宁,你刚才那句‘国家机密’简直太帅了!我也要找机会试一试!”胡桃一边开车,一边激动的学着宁光,压低嗓音,沉沉地说道:“国家机密!”
宁光坐在副驾上,捂着额头。“一个重伤,八个轻伤,十五个轻微伤,这就是你说的出了一点小意外?”
“哎呀呀,这不轻松解决了嘛。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胡桃打了个马虎眼。
宁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沉沉昏睡过去的王天才,心情复杂。问道:“老任没有跟他提过他身上存在的问题么?”
“简单的提了一下,没有详细说明。毕竟这事儿处理不好就是个Big麻烦,暂时不打算让他知道。”胡桃回答道。
宁光紧紧地盯着脸色苍白的王天才,呼了口气,“老任的处理没有问题,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必须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随后,宁光又叹了口气,“我们也一样!这种体质太特殊了,我们也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必须慎之又慎。”
“那怎么办?”胡桃疑惑道。
宁光想了想,然后开口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今晚把他送到我那里去吧。等明天他醒了,我跟他详细说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岔开了话题,“对了!你回去通灵一下这个家伙,调查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头整理一份资料给治安中队提交过去。”
“哈?”胡桃脸垮了下来,“换别人做好不好?”
“三天!这是我们的承诺。整个办事处,除了你谁能三天时间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你给我推荐个人选。”宁光反问道。
“你自己就可以啊!”胡桃心里吐槽了一句,但是宁光的话无疑是对她能力的肯定和恭维,她还是美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吱——”胡桃一脚把刹车踩到了底,赛车卡钳紧紧地箍住刹车片,轮胎在和地面剧烈地摩擦下发出一阵呛鼻的浓烟,整个车身一个侧摆,完成了一个漂移。
“咚”地一声。巨大的惯性让王天才从后座向前飞出,一头插到了胡桃和宁光之间,然而肩膀却卡在了两人的座椅上,又受到漂移所产生的的离心力影响,王天才探出来的头,一头扎进了宁光高耸的胸脯里。
宁光被吓了一跳。车停稳之后,她将王天才又推回后排。拍了拍起伏的胸脯,有些生气的问向胡桃:“你干嘛?哎呦~~~”
只见胡桃左手无名指缓缓跳动,一团淡淡的火焰在指间燃烧着,火焰的苗头指向了前边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
“这是?”宁光疑惑地问道。
“另一个附过他身体的灵体生命。嘿嘿!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胡桃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