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码着?发克?商漏碧琪?”
落魄刀客一愣,这是什么地方的话?
“小兄弟说的是哪里话?整个云瑯好像都没有这种口音哦。”
张尚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眼前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刀客,转身拉着碧玺就打算回客栈。
“唉唉唉,小兄弟别走呀,我这刀你都拔出来了不打算要了?”落魄刀客赶紧跟上。
“送给我都不要,你该哪里来的就到哪里去,别烦我。”张尚真头也不回的说道。
“别呀,我刀你都拔出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肯定要送你,我们谈谈?”
“没得什么好谈的,拜拜。”
“站住!”
身后汉子一身怒吼。
“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以诚信作为立身之本,我骆闻舟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刀说给你就给你,你不拿岂不是要让我被整个云瑯郡的人所耻笑?”
落魄刀客走上前来把刀狠狠塞进张尚真怀里。
“公子,要不我们还是收下把?”
碧玺在一旁悄悄的扯着张尚真的衣角轻声说道。
“你不会讹我吧?”
张尚真怀里抱着那把黑不溜秋的刀问道。
“我讹你做什么?说了送你就送你。”落魄刀客没好气的说道。
“谢谢!告辞!”
张尚真拿着刀转身就走。
“哎呀卧槽?”
落魄刀客一脸懵逼。
“小兄弟,别走呀?刚才和你说的事你还没回复我呢?怎么样?就不考虑一下和我学成一身本事保家卫国拯救世界和平?”
“没兴趣。”
“怎么就没兴趣呢?考虑一下,我不收学费怎么样?”
“告辞。”
“别介呀,免费教怎么样?”
“砖厂繁忙,告辞。”
“站住!”
身后又传来一身气急败坏的怒吼。
“公子,可怜可怜我给个活干吧,我现在身无分文,三天没吃饭了全指望这把刀多少能搞点钱混个饭吃,如今刀已送你我这身无分文又流落他乡的,估计要饿死在街头了。”
“我多少会点武功,你给个保镖做也行。”
那落魄刀客说着说着居然痛哭流涕了起来,而且还跪在地上抱着张尚真的双腿一脸卖惨。
“少爷,你就可怜可怜他吧。”一旁的碧玺不忍心的说道。
“卧槽,你这狗东西还说不是碰瓷?还说不是讹我?”张尚真一脚嫌弃的踢开那个骆闻舟。
“罢了,给你二十两白银就当我买了你这刀了如何?”
那蹲在地上的落魄汉子想了一下又摇头说道:“公子你何苦这般羞辱我骆闻舟?大丈夫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说送你肯定就是送你的。”
“那你要怎样?”
张尚真不耐烦的说道。
“我本是岭南落魄客,无依无靠一个人,这些年走南闯北以五湖四海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落魄飘零三十载除了学会一身武艺以外并不会做什么,既然我的宝刀与公子有缘那自然是天大的缘分,不如公子就收我为仆,给份长远的打算可好?”
“一个月二两银子就行。”骆闻舟说道。
“二两?我一个月都没有二两银子,最多一两。”一旁的碧玺忍不住出声道。
这个傻丫头,和我都玩这些花花肠子,张尚真那里不知道这是碧玺在将他军呢。
“碧玺,你真想留下这个人?我们和他一点都不熟,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坏人?”
张尚真对着自己丫鬟说道。
“公子何苦出言伤人?我骆闻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堂正正做人三十几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和坏事,遇到老奶奶过马路都是要搀扶一二的,村里村外都是远近闻名的老实和厚道。”
“我呸!你老实和厚道?”
“你老实和厚道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碧玺,我不可能放一个我不知道根底的人在自己身边,虽然他说起来很可怜但是少爷我最多给多他一点银子就是了,希望你明白。”
碧玺闻言也没在坚持。
骆闻舟一听又要没戏了心里急得七上八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那里抓耳撕腮。
“公子,我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好人。”骆闻舟出口道。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张尚真好奇道。
“公子,我们大齐国每个人身上都有牙牌,上面记录有当事人的籍贯,职业,姓名等等,你只要拿着我的牙牌去官府里面查询一下就可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了。”
这牙牌就是古人的身份证,不过张尚真是真的不想带着这个人在身边,所以他根本就不理睬他。
“公子,给份活干吧,正所谓给别人鱼不如给别人渔。”
“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张尚真翻着白眼说道。
“你真要跟着我?”张尚真问。
“我与公子一见如故,这便是缘分。”骆闻舟抱拳说道。
张尚真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不过他没有直接返回客栈而是带着二人去了神威镖局。
进入镖局以后他委托镖局的人和骆闻舟去官服鉴定他的鱼牌。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镖局的人回来不但告诉张尚真此人不但被大齐户部衙门证明是清清白白的不说,而且大齐沧州云瑯郡的一个什么镇魔司的神秘部门还颁发了一块二等无事牌给那个骆闻舟。
张尚真问这无事牌是做什么用的,镖局的人也说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手持大齐的那块无事牌便相当于亲王一般能在大齐国来去自如,有很大的权利。
这还是他们镖局走南闯北见识多知道大齐有这种无事牌存在,一般老百姓和普通人听都没听过这种神秘的令牌。
张尚真关心的重点不在那什么无事牌上,他最关心的是官府查牙牌的事,他最担心的是这玩意可不可以造假?
镖局的人一听他担心牙牌造假便哈哈大笑,说牙牌造假这种事是张尚真杞人忧天了,不管如何那个骆闻舟确实不是什么歹人。
大齐国的户籍制度是公认的严格,一个孩子从出生那天开始乡里里长不但要向上级部门做好报备,在孩子满月的时候便做好了那跟随孩子一生的牙牌,孩子成年之前由父母代替保管一旦丢失父母入监半年,缴纳罚金更是一年税收。
整个大齐州与州,郡与郡,甚至进入县城都需要出示牙牌,入住旅店,宾馆,旅游也好,走亲戚也罢,总之除了自己县籍以外的其他地方,进出都需要出示牙牌。
听闻这些张尚真总算是送了口气,至少那个骆闻舟不是什么歹人,可能真是个落魄潦倒的汉子,或者说刀客。
这种人,怎么说呢?
年轻的时候懂一点武功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其实不知道走江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会武功,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年轻人肯定不想耕田吧?又不齿于去打劫,更不想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所以怎么生活呢?只能流落江湖咯。
所以学武的脑子都不怎么聪明呀!张尚真在心里感叹,也罢,自己就当收了个打手就是。
入夜之后,张尚真在镖局里面当着镖局所有镖师的面和那个骆闻舟签订了一个卖身契,就是他张尚真以每年八十两的银子作为报酬,聘请骆闻舟作为他的私人保镖。
八十两,很多了。
众镖局的人看得眼睛都红了起来,一年八十量纹银的收入可比的上县老爷一年的年俸了,不过考虑到这是要为主家挡刀的危险职业,尤其镖局众人还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刚找他们押了生死镖,少年这背后的仇家肯定多,众人忽然又可怜起来那个骆闻舟了。
谈妥一切以后众人打算明早就出发离野郡,镖局镖师把此趟押镖的计划和张尚真私底下说了一遍,明日自有两位镖头作仆从打扮跟随张尚真先行,杨雄在身后跟随作真正的障眼法以吸引人耳目,如果前面出事了杨雄也能从后面率领镖局的众镖师从杀上来。
张尚真逛了一天早已累得要死,这具肉身太过于孱弱,比他前世的肥宅身子还不如,这一天奔波下来身体所带来的疲惫和酸软让他他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作百无一用是书生。
回了客栈以后骆闻舟自己开了一个房间就住在张尚真隔壁,并美其名曰自己已经签了契约自今日起自己要做到护主之责。
张尚真自然懒得搭理他,回了客栈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早早就睡了过去。
入夜,慕容府邸内。
一间精致的别院里面,作为慕容家给灵飞宫仙师待客的居所此屋自然不会太差。
此刻的别院内房里面正有七八个人在商议着什么,为首的是一名黑袍少年,此人正是灵飞宫宫主的独子—翟耀。
“交代你们的事怎么样了?可打听清楚了那小子的底细?”翟耀冷声问道。
“启禀少爷,已经打听清楚,那小子是云瑯郡第三大世家张家的私生子名叫张不悔,且并无任何修仙背景和山上宗门的瓜葛。”手底下一老者回复道。
“胡叔,这么说我可以大开杀戒了?”翟耀看着手底下那名老者兴奋的说道。
“少爷,还有一份情报,就是那个张无悔是慕容家慕容云舞小姐的未婚夫婿,这份情报老朽我也是今日才得知。”
“慕容云舞的未婚夫婿?”翟耀闻言眉头一皱。
“正是,不过是一桩娃娃亲罢了。”老者说道。
“你是说张无悔和慕容云舞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嗯,确实如此。所以少爷在杀那凡人之前可要考虑一下,毕竟慕容云舞那女子不好对付。”
“慕容云舞,十岁入道,十二岁练气三层,十七岁练气十层,今年更是拒绝了我灵飞宫的邀请转而去玉枢宫修行,天生道种以及罕见的雷属性修行灵根,自身天赋,资质,根骨,气运,各方面都是沧州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情报上是这样说的吧?”翟耀皱眉道。
“不错,而且少爷需要注意一点,此女杀伐果断,十岁入道那年便被慕容家送到了玉枢宫的黄泉秘境历练为时整整七年!玉枢宫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在秘密培养此女,所以人家拒绝我们灵飞是很正常的。”
“此女不过十七岁左右,和我一般年纪,何来杀伐果断之说?”翟耀不解问道。
“少爷是没有见过慕容家的慕容云舞自然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朽我恰巧见过几次,一个人身上有没有杀气我们这种人一瞧便知的,而且一个弱女子能在黄泉秘境历练之下存活七年,这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胡叔,玉枢宫的黄泉秘境和我们灵飞宫的罗森秘境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然后门下弟子进去杀妖兽吗?”
“都是秘境不假,也都是为了门下弟子历练而所设置的空间场所也不假,但是玉枢宫的黄泉秘境之所以叫黄泉秘境公子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何?”
“因为玉枢宫的黄泉秘境里面有元婴境的大妖在里面。”
“元婴境?胡叔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翟耀吃惊的看着老者。
“我自然没有和公子开玩笑,玉枢宫的黄泉秘境确实有元婴境大妖存在。”老者一脸平静的说道。
“那玉枢宫送自家弟子进去岂不是在送人头?练气期的弟子遇到元婴期的大妖一巴掌就能随随便便被拍死几百个,慕容云舞十岁就进去那处秘境历练至今了?而且还活着?我记得没错玉枢宫的掌门也才元婴初期的修为吧?”
“所以老朽才说慕容云舞这个女子不简单,玉枢宫的黄泉秘境也并不是为自己宗门的弟子所开放的,事实上由于黄泉秘境太过凶险所以玉枢宫弟子历练的时候还要借别家宗门秘境给自己弟子去历练。”
“她能在黄泉秘境活下来除非玉枢宫的掌门亲自给她护道,要不然我根本不信七年前她一个才十岁的小屁孩就能进玉枢宫的黄泉秘境,而且还能活到现在。”翟耀不服的说道。
“公子莫要忘了,玉枢宫乃是我们整个沧州修行界,所有修仙宗门的执牛耳者,人家有多少家底,不止我们灵飞宫其他宗门也根本摸不着底。”
“少爷,每个修仙宗门的掌门修为并不代表其是该宗门的最高修为之人,就比如我们灵飞宫不也是这样吗?三个太上长老的修为都比宫主要高,只是隐而不现退居幕后隐秘的在闭关而已。”
“而且少爷你自身的修行资质也不错,才十七岁就已练气八层,放眼整个沧州都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我自己什么情况我最清楚,那个慕容云舞当真如此恐怖?”翟耀追问道。
“公子,可以这么和你说,放眼整个沧州目前都没有同龄之人打得过她,而且我观此女一身杀意极重,是在秘境里面真正杀着妖族历练下来的,要不然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身上没那么重的杀意和煞气。”
“那为何慕容家的三小姐,也就慕容云袖却转去我灵飞宫修行?为何不跟随她大姐去那玉枢宫?”
“慕容云袖天生水属性灵根,修行更加符合我灵飞宫的九天葵水真经,当然,当年宫主也是和玉枢宫掌门修信一封人家才勉强答应不和我们灵飞宫抢人,玉枢宫有为了慕容云袖前程着想之举,宫主自然也有惜才之心,公子,我知道你爱慕云袖小姐,但是我更希望你知道,如果你为了情欲一事毁了慕容云袖那么宫主那里不但你不好交差,玉枢宫那边,慕容云舞那边你都不好交差。”
“你要知道我灵飞宫已经三百年没有遇到一个身具灵根而且还是水灵根的弟子了,云袖小姐很可能就是我灵飞宫未来崛起的唯一机会,在对待一个的宗门兴盛落败这种大事之上,就算你是宫主的儿子你懂我意思吧?”
“胡叔,我知道了。云袖小姐我肯定会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的,你放心。”
“那张不悔那边公子还要继续吗?”
“叫兄弟们给他个教训就行,杀人的话就算了。”翟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