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此刻心里极度挣扎，他的脑海不断回响着放弃二字，很久没出现过的头痛此刻再次出现，比之原来要凶猛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若是此刻姜明意识清醒，这份痛苦足以击溃他的意识，要了他的命。

姬婆婆此时也看出了不对劲，姜明的状态明显很糟糕，只是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不断呼喊姜明的名字，同时不断输入先天真元，试图唤醒姜明。

姜明此刻深陷意识海中，身前不断浮现以往的记忆，包括前世今世，各种记忆交杂错乱混在一起，像是一团浆糊，他的身后一团虚影冒了出来，也是姜明的形象。

那虚影悄无声息的来到姜明背后，然后突然面目狰狞的向着姜明咬去，想要活生生将其吞噬。

也就在这一刻，姜明猛然转身，一记手刀直插入虚影的身体，虚影没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姜明。

姜明此刻一脸冷静的看着虚影挣扎，说道：“原来是你在捣鬼，你就是这身体死后残留的意识吧，还想趁我不备翻身，真当我这么多年死里逃生，会被别人一句话击溃？”

虚影拼命挣扎，想要逃离，但是被姜明死死摁住，无法挣脱，直到最后轰然炸开，化作一团烟雾，向着姜明身上飞来，缓缓融入。

随着烟雾被姜明吸收殆尽，现实中的姜明也在这一刻恢复清醒，睁开了眼。

“现在才算真正掌握了这具身体！”以前的姜明再也不复存在，今后只有他。

只是姜明刚想起身，却被一句话拦住。

“别动，凝神静气，感受突破的契机！”姬婆婆的声音传来。

姜明心里一动，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暖流，心里明悟，赶忙运转《炼气决》突破。

过了一盏茶时间，姜明突然睁开双眼，身上灰白色一闪而过，身后的暖流也在此刻停止。

他突破了。

“这就是筋皮境三层！”姜明握紧拳头，感受着身体的新生，今日不论是残留意识的清除，还是修炼境界的突破，都让姜明很是开心。

姜明转身说道：“谢婆婆！”

姬婆婆怪异的看着他，说道：“可有不适？”

姜明笑道：“没有，舒服的很！”

“对了，婆婆，刚才忘了跟您说，我还修炼了一本《柳叶剑》，所以此战法已修炼至大成了，我给您演示一番？”

姬婆婆此刻眼神更加怪异，她盯着姜明看了好一会，直盯着姜明发毛，才说道：“小少爷，你可知常人修炼一门战法需要多少时间？”

没等姜明回答，老人便继续说道：“战法一途，修炼极其耗费时间，常人三年五载才堪堪入门，更别提大成了，小少爷你为何修炼如此之快？”

姜明心想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世界，无意间竟然有这么大的漏洞，他斟酌一番，试探道：“婆婆，我不了解这些，只是我修炼之时总感觉如有神助，进度极快！”

没想到此话一出，姬婆婆眼神一亮，急忙问道：“天人合一？”

姜明疑惑道：“何为天人合一？”

姬婆婆面露神往，回道：“那是一种修炼状态，是全天下所有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状态，在此状态下，任何修炼都事半功倍，”接着面色一黯，“可惜这状态无从寻找，也没人知道该如何进入，老身多年前有幸进入过一次，那是何等美妙的状态，可惜时间太短，唉……”

听着姬婆婆讲述有关“天人合一”时的感受，姜明却越听越奇怪，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个说法，就是“心流”。

“心流”是心理学的说法，讲得是人专注投入到一件事情上时，一种抗拒中断的心理状态，这期间会忘我、忘记周遭环境、忘记时间的流逝。

“我好像发现了了不得东西。”姜明心里思考，若是自己猜测正确，这可能是自己最大的财富了，自己的修炼境界受制于这具身体根骨，无法提升太快，战法方面得益于前世经验，前期倒还是进展迅速，后期肯定不行，单是那《天地游龙决》自己修炼起来就感觉吃力，如此下去，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总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

但是如今，“心流”状态给了姜明一个方向，因为前世作为一个杀手，多次伪装潜行，有时候甚至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无数次游走在生死之间的经历，使得自己早已摸索出一套进入心流状态的办法，若是真的像是“天人合一”，那么……

姜明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番，询问道：“婆婆，这里的战法不为我所喜，上层可有合适的剑术战法？”

姬婆婆回道：“确实有，只不过大多为先天境修炼的，你……”

姜明说道：“婆婆，我只是想参考一下，不会贪多的。”

见姜明说诚恳，姬婆婆便没再多说，带着姜明向着四层走去。

来到楼梯处，姜明停下脚步，姬婆婆见状，说道：“差点忘了，以你如今的境界，走不上去的。”说着手中掐诀，对着楼梯一扫。

姜明眼前的楼梯恢复清明，不复往日模糊的景象，他抬步走上，毫无凝涩。

两人来到四层，这一层的空间更小，这里的书籍尽皆装在木盒之中。

“小少爷可以随意翻阅，这些书大部分都是孤本，都是小姐曾经收集留给你的。”姬婆婆说道，“只是翻阅，小少爷可千万不要尝试修炼，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可就麻烦了！”

听着老人的叮嘱，姜明点点头，开始畅游书海。

《云中游》《落雨剑》《青木决》……

各式各样的功法战法，大约四五十本，所载皆玄妙，姜明前世的经验在这里显得格外渺小，每一本书都让姜明大开眼界，对比前几层的书，这里的书要格外晦涩，姜明要用很久才能了然。

“小少爷，切莫修炼！”姬婆婆看着姜明时而皱眉时而了然的样子，知道他在细细钻研，于是眉头一皱，提醒道：“这些都是先天境战法，小少爷了解即可！”

姜明闻言点点头，知道自己不能看太久，只不过自己还有项技能是老人不知道的看，那就是过目不忘。

凭借着这项本事，姜明开始快速浏览，只为记忆，日后再慢慢修炼便是。

时间很快过去，姜明也记住了最后一本书，他合上书籍，笑道：“婆婆，我看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姬婆婆笑道：“小少爷能不贪恋，实在难得，走，咱们下去。”

姬婆婆带着姜明下楼，然后再次掐诀将楼梯封住，不过姜明已经记住内容，来不来影响不大。

“这份药材你且收好，待你境界稳固之后，便可以尝试用药材突破搬血境。”姬婆婆从一旁拿出一个木盒交到姜明手上。

“虽说日积月累也能突破，但是用药材能快不少，小少爷毕竟修炼太晚，错过了年岁，这药材非用不可了，一定记住，修炼不能着急，待你觉着身体进无可进之时才是用药的最佳时机。”

“还有那藏书阁四层先天境的战法，你也莫要想太多，最好赶快忘掉，战法一途，在精不在多，贪恋多门战法，除了耗费岁月，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若是专一门修炼，便是后天境战法也能打败先天境！”

临走之时，姬婆婆不停的告诫姜明，姜明一一应允，他知道姬婆婆是为自己好，但是姜明也有自己的打算，前世这种事姜明永远封存内心，谁也不会说。

“心流！”姜明眼神热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