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后的第二天,陆竹去了景门找寻徐介,想把自己破境的事告诉后者,却发现后者正躺在床上,身受重伤。床边正站着木蕊心与红婧。
陆竹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红婧解释道:“大概半个月前,来自上宗的内门长老弟弟沈惊蛰在食味阁让徐介和沈玉比试,说赢的跟他去上宗,不能拒绝。徐介一番苦战,赢了沈玉。那个沈惊蛰便要徐介当他随从,徐介不肯,便被打成了重伤。”
陆竹听后又惊又气愤:“什么上宗内门长老弟弟?就算他是内门弟子,哪有逼别人当他随从的道理!岂有此理!”徐介长他几岁,这两年来,一直待他如兄弟,如此被人逼迫,怎么能让他忍受得了。
木蕊心含泪说:“魏长老帮徐大哥看过伤势,说对方下手很重,恐怕会留下后遗症,会影响徐大哥日后修炼。”
陆竹听后怒骂,一拳锤在一旁玉石桌上,竟将石桌锤成了粉碎,并身体伴有红色灵力溢出。
红婧震惊,观察陆竹气息,问道:“陆竹,你破境了?”
陆竹点头,没有解释更多,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徐介,当即问:“那上宗的内门弟子还在我们这吗?”
木蕊心点头。
陆竹便说:“好,我去找他们理论!”
就在陆竹要离开时,传来了徐介的声音:“陆竹,你别管这事,你只是一个杂役弟子,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我师父他身为景门长老,也被其他长老劝下,忍气吞声。这事就你别掺合了,免得惹祸上身。”
陆竹说道:“放心吧,我认识的那位高人在景门中地位不低,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徐哥你待我不薄,我不会坐视不管的。”说完便快速离去,任身后的人叫唤都不回头。
红婧好奇,问徐介:“陆竹认识什么高人?能影响到上宗的长老?”连景门的长老都只能忍气吞声,那么这人的地位就可能比长老的地位更高。在景门,地位比长老更高的就只有宗主了,难道陆竹认识宗主?
徐介摇头,只道不知。但他相信,既然陆竹有信心认为那人能为自己主持公道,那么多少是有些地位的。
离开徐介住处,陆竹便直接往景山最高处的雄伟建筑宗门大殿跑去。但跑到了大殿前广场时,便被守卫弟子拦了下来。当听说陆竹想要见宗主时,更是被嘲笑了一番。区区一个杂役弟子也想见宗主?更何况宗主正在忙着接待贵客。
陆竹问:“什么贵客?是上宗的人吗?”
守卫弟子答道:“是天剑宗的长老和弟子们。所以你就别在这闹了,不然丢了景门的脸,你就完蛋了?”
陆竹皱眉,既然陶晶晶在忙正事,他的诉求也只能缓缓。
正当他转身要离去时,陶晶晶的声音自殿内传来:“让他进来。”
守卫弟子诧异,不知宗主为何在这个重要时候让一名杂役弟子进去。
得到允许,陆竹便穿越过广场,迈上台阶,进入了大殿之中。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景门大殿,为大殿的高大宏伟而惊叹。大殿两旁正坐着两批不同衣着的人。其中一批人衣服与景门相似,上面纹有擎天宗的宗门图案。另外一批则全部身着白衣,背负剑,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其中一位少年年龄与陆竹相仿,长相俊秀,托着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看见陆竹后眼睛闪了闪,露出了微笑。看少年座位位次排在第二,便知少年地位不低。
而在大殿的最上方,则坐着身为宗主的陶晶晶,相比平时,陆竹觉得此时的陶晶晶身上有股他之前没见过的威严。
在陆竹行礼之后,陶晶晶问道:“有什么事吗?”
陆竹点头,却说:“宗主您在会客,弟子的事就先缓缓吧。”
陶晶晶摇头:“你急勿勿的来找我,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无妨,你上来和我说吧。”
陆竹迟疑了一会儿,便走上台阶,来到陶晶晶身边。
陶晶晶一挥手,做出一个光罩,把内外的声音传播隔绝,然后说:“师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在殿外一副生气,咬牙切齿的样子。放心说吧,他们听不见。”
陆竹看了光罩外的人群一眼,外面的人都很惊讶而好奇地看着他们,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想来是听不到了。便说道:“师姐,我的好友徐介,因为拒绝给上宗长老的弟弟沈惊蛰当随从,被打成重伤,躺在床上半月了还没恢复,而且还会落下病根,影响日后修行。徐介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为他讨回公道。”
陶晶晶听后皱眉,说道:“还好你现在过来,不然那沈惊蛰就要和天剑宗的人一起离开了。放心吧,竟敢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为景门弟子主持公道的。”说完,她便撤掉了光罩,然后盯着沈春风与沈惊蛰,质问道:“沈长老,听说你的弟弟沈惊蛰想要强收我景门弟子为随从,被拒绝后又打伤了对方?可有此事?”
沈春风明知此事,却故做惊讶,问自己弟弟:“惊蛰,可有此事?”
沈惊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只是和他比试,如果他输了,便要做我随从。结果他是没打过我,又不愿意当我随从,如此出尔反尔,我自然要教训一番。”
陶晶晶怒道:“徐介他只是一个开了六脉的弟子,你一个开了八脉的擎天宗内门弟子,若非你逼他,他会和你打?少给我在这里胡说八道,混淆黑白。钱枫那小子,弟子被人欺负了,却不告诉我,也定然是你们威胁的。没胆的家伙,事后我也要找他算账。现在,沈春分,你弟弟得先给我景门一个交待!”
沈春风有些无奈笑着,听说这位师姐平时脾气都挺好。但只要面对他们这一脉,便没有好脸色,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位陶师姐的好脾气是真是假。如今弟弟惹到了景门弟子,被抓住了由头,怕是对的也是错的,错的也是错的,何况这事还真是他弟弟的错。心想今日对面又坐着天剑宗的客人,争论起来更不好看,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对弟弟沈惊蛰说道:“惊蛰,不管事情如何,把同门弟子打成重伤总是不对的,你道个歉吧。”
沈惊蛰却一脸跋扈的样子说:“我说的是事实,是约好后再打的,我说我压境和他打,他虽然一开始不愿意,但最后也同意了。我旁边的这些师兄弟们都可以作证。同境相战,那废物打不过我,有什么好说的。”
陶晶晶听后一怒之下拍断了椅子扶手,站起来,对沈惊蛰说:“小子,我压境和你打,你若不同意,今天你们兄弟就别想出这个门!”
沈惊蛰惊呆了,显然没想到陶晶晶脾气会那么火爆、直接,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打不过对方,更不用说自己了。哪怕对方压境,自己也肯定是被暴打的一方。他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茫然地看着沈春分。
沈春分苦笑道:“师姐,我弟弟他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有一瓶疗伤圣药,你拿给那弟子服下吧,应该能治愈他的伤势。”说完,他把一个玉瓶扔给陶晶晶。
谁知玉瓶飞到半空,便被陶晶晶挥手打爆。
陶晶晶不屑道:“我稀罕你的丹药?我景门的弟子在床上半个月是白躺的?何况还会影响他日后修行。我今天就要和你弟弟约一战,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陆竹看着强势的陶晶晶惊得合不扰嘴,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师姐平时和他笑颜嬉戏,发起恨来那么难对付。
沈春分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摇了摇头:“师姐,你这以大欺小就不好了吧,惊蛰他认输便是。”
陶晶晶不依不饶道:“认输也行,先让我把他打成重伤,躺半个月便可。”
沈春分火气也被撩了起来,怒道:“师姐,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今天是在景门,当着天剑宗的客人,我给你几分颜面。你如此咄咄逼人,怕是丢脸的不是我,而是擎天宗!”
陶晶晶冷笑道:“或许师父他很在乎擎天宗,但擎天宗对我师父如何众人都知道。我们师兄弟对擎天宗可是肚子里憋着一肚子火呢。你觉得你拿擎天宗的脸面和我说教有用?”说完,她的气势爆发,一股寒冷杀意笼罩下来,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沈春分脸色难看,他自信可以逃脱,但同来的弟子却难以安然离去。
就在两方僵持时,天剑宗的那名俊秀少年开口说话了:“陶宗主,你出手的话,就算是压境也算是以大欺小,的确不合适。为什么不让你旁边的杂役弟子出手呢?他年龄不是和沈惊蛰相仿吗?而且,”俊秀少年停顿了一下,笑道,“他不是也开了八脉吗?”
俊秀少年的话惊讶了众人,他们都转头望向陆竹,惊讶这个杂役弟子装扮的人竟然是开了八脉。特别是沈春分,一个开了八脉的人在景门当杂役弟子,而且被陶晶晶特别重视,显然后者是知道这杂役弟子的情况的。虽然八脉弟子少见,但在擎天宗也是有不少的,毕竟擎天宗集了一洲的天才。但在下宗,八脉弟子就少见许多了。一般有这种天赋的人也会早早被送到擎天宗培养。
俊秀少年继续说:“你们也别惊讶为什么以我的境界能看得出来,我师父怕我行走江湖被高人蒙蔽,把天心碎片植入了我的眼中,所以我能看出他有八脉资质。但比较奇怪的是,按他十几岁的年龄,只有根灵境。”虽然少年把植入天心碎片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想要植入这种碎片,没有极高的悟道天赋是很难的,毕竟要契合天心。至于陆竹的境界,也的确奇怪,按理来说,八脉全开的人,前几个阶段的破境会很轻松,十几岁还停留在根灵境的确比较少见。而且他们还注意到陆竹的境界被隐藏着,身上必然有宝物让他们无法窥视。当然,如果沈春分和天剑宗带队的长老特意探查的话,也可以发现陆竹的身体情况,只是先前都没有在意。
看着众人注视自己的目光,陆竹说:“我先前只是普通农民,两年前才被人发现是八脉全开,所以修炼了没多久,只有根灵境。没什么奇怪的。”
众人恍然大悟点头,如果是这样便是说得通了。天生的八脉天赋,只是被发现晚,所以才修炼进度慢。但没有人会否认,陆竹的未来还是非常可期的。
沈春分见机便道:“师姐,既然景门有合适的人选,年龄相仿,就让他们对战一场吧。以大欺小实在有辱师姐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我让惊蛰压境到根灵境和他打。”
陶晶晶看了看陆竹,昨天她也一起喝酒庆祝了,自然知道陆竹的情况,便同意道:“好,就让他们打一场吧。”
沈惊蛰听后面露喜色,一个刚修炼两年的人,就算八脉全开,又能怎么样?何况自己也是八脉全开,还是特殊体质。哪怕压到同样境界,也必然是全面压制对方。想到这,他便摩拳擦掌,准备再次出手。这个突然冒出来告他状的人他看得很不爽。
陶晶晶轻易的同意却让沈春分有些不放心,但自己刚才也提出了两人对战,现在也不好收回,只好传音沈惊蛰,让后者小心一些。
对情况发展最意外的则是陆竹,他没想到自己突破到根灵境后的第一战突然就到来了。不同于之前项仪、陶晶晶他们的喂招对打,这是真正有敌意的对战,而且对手是上宗培养的内门弟子,所修功法必然精妙,不是之前他所打的杂役弟子能相比的。
但陆竹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战意昂仰。他相信项仪对他的培养,他要为徐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