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苍悠？你是天剑宗的弟子？”陆竹问道，白衣少年所报名字让陆竹非常意外。早在景门的时候，陆竹曾见过程苍悠一面，还接过对方一招剑意，受益良多。

“对，哈哈，你也知道我们程师祖的大名啊，可以说名气非常大了现在。看来兄弟你也是仙门中人吧，看起来对这些事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知是哪个宗门的天才弟子？”

“只是一个宗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而已。现在了才木灵境初期而已。”

白衣少年点头道：“就境界来说，你我这个年龄，这个境界，都只能算是中上人之姿。不过兄弟你的木灵境着实有些可怕。难道在这个境界停留磨砺了很久？”

陆竹撒谎点头，又问道：“你觉得我的木灵境相比程苍悠的木灵境谁强？”

白衣少年笑道：“虽然你的木灵境很可怕，但还是他强。”

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因为程苍悠曾说过要把陆竹炼成剑魂，所以陆竹非常在意与对方的比较。哪怕自己的木灵境那么特殊了，但对方毕竟算是天下前几的天纵之材，比不过也正常。

“对了，聊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们名字呢。我叫钱垛。”白衣少年问道。

“我叫陆竹。”

“我叫天游鱼。钱多，钱多，你钱很多吗？钱那么多还讹我们银子。”

“哈哈，穷鬼一个，土朵垛。”

“那就是钱堆啦？”

“意思是这个意思，可能我爹娘比较好财，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白衣少年笑道，又对着天游鱼说道，“天游鱼，你的姓倒是很少见，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

天游鱼答道：“我只是小地方来的，没什么特殊的。不像你们，一个擎天宗，一个天剑宗，两个五大宗弟子。”

钱垛惊喜道：“陆兄是擎天宗的？”

陆竹摇头：“只是下宗弟子。”

“那也算是擎天宗弟子。以陆兄的木灵境，怎么只能屈居于下宗呢，真是埋没良材。”钱垛高兴道，“你我五大宗弟子同气连枝，应当互帮互助，相遇是缘啊。”

同气连枝？这话陆竹听起来有些想笑。在景门大殿的时候，天剑宗对他们的不屑，项仪的不甘，他可是记忆犹新。

“你们下山是专门为了对付霸刀教的吗？”

陆竹摇头：“我只是被赶出来游历。游鱼她是想见见所谓的江湖。”

“陆兄久困木灵境，的确需要历练来突破。”钱垛点头道，又问，“那天姑娘觉得这江湖怎么样？和预想中的相比又如何？”

天游鱼托腮思索叹气道：“和想像中的一样，又有不一样，有恩仇，却难说快意，可能是景中人和观景人的区别吧。还不清楚啦，要再走走。”

钱垛鼓掌道：“天姑娘是个聪明人，果然有慧根。你知道想要体验江湖，最不能少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陆竹好奇地问道。

钱垛拿起酒壶道：“当然是酒了！江湖酒，三字皆有水，游侠江湖，不喝酒怎算是游历江湖。来来来，满上！”

钱垛也不认生，仿佛是他在招待客人般，把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

陆竹也不反感钱垛的豪爽，自己也有点想喝，便和对方对饮起来。最后陆竹和天游鱼皆喝得酩酊大醉，惟有酒量极佳的钱垛还半醉半醒着。

面对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两人，钱垛有些得意地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好像在炫耀自己还远没满的酒量。又指着两人说：“还是缺乏江湖历练啊，我这若是演得逼真，若是有加害之心，你们两个全都得交待在这里。还好，你们运气好啊，遇见一个好人。哈哈，得捉弄一下两人，让你们知道人的居心叵测，人心险恶。”

于是，他便向店家问了房间，然后把陆竹和天游鱼两人都弄到了一张床上，还把天游鱼的手臂搭在了陆竹胸口。

临离开时，醉熏熏钱垛看着床上的杰作非常满意，对闭眼不醒的陆竹说：“兄弟，这软玉美人可好？你可欠我一个大大人情，哈哈。”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屋顶上的徐求之就潜入了房间，非常嫌弃地把陆竹从床上扔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先醒来的天游鱼一脸惊讶地问着一脸懵的陆竹为什么躺她房间的地板上睡觉。

在霸刀总坛的一个房间里，一个身段妖娆，长相成熟妖艳的女人正坐在躺椅上，慵懒地伸着懒腰。她就是霸刀教的教主秦秋涟，已有八十余岁，但因为境界与功法原因，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外貌看上去仅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感觉比她身旁的女儿秦可欣没大多少。

秦秋涟媚眼如丝，看了一下女儿，问道：“明天的比武招亲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听说会来几个不错的小伙子，到时候你挑完了剩下的给娘享用一下？”

秦可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摸着手中的兔子道：“我还能准备什么？还不是看他们打得怎么样。”

“对你的未来郎君没点期待吗？听说赵门的赵明德会来，南云山的唐欢也会来。这两个小子不错，年纪轻轻都有木灵境了。未来不出意外，应该也能达到铜灵境。魔使也不错，对你挺有意思的，哈哈。”

秦可欣冷哼道：“指不定是为你而来还是为我而来的呢。”

秦秋涟发出哈哈大笑：“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好歹是我的女儿。”

“母亲你的魅欲心经修炼得甚好，不敢相比。”

秦秋涟点头：“这魅欲心经奥妙无穷，既能增长功力，又能魅惑人心，还能青春长驻，实在是绝妙。当年卖了你爹，夺了霸刀教，投靠了他们换了这部功法，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生意。等你婚后，便也可以修炼此经，也算为娘给你的嫁妆。”

“心法虽好，可惜要吃人心脏，我实在有些下不了口。”

“人心乃是人间绝味，你吃后便会喜欢上的。好人的心，恶人的心，君子的心，小人的心，伪君子的心，老人的心，小孩的心，都有别样的滋味。正如这世间百态，滋味无穷。你永远不知道你吃的下一颗心是什么滋味的。你看，孙怂那小子明明没练魅欲心经，不也经常偷本应上贡给我的心脏吃吗？”秦秋涟说，脸上一幅陶醉的样子，仿佛在评价人间最极品的美味食物。

听到孙怂的名字，秦可欣露出厌恶的表情：“那家伙可丑到极点了，还天天对着我笑，结果一笑就更丑了，我看了都想吐。”

“人不可貌像，尤其是男人。”秦秋涟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是笑声有些刺耳，秦可欣怀中的兔子被吓得跳脱了出来，结果还没落地，就被秦可欣一把在空中用力抓住。她起身说：“我去炖兔肉吃了。”

秦秋涟道：“我让人去给你买个几十只吧，免得你天天跑出去抓。”

秦可欣拒绝道：“抓来的野味才好吃，圈养的没那味。”为了抓这只兔子，她可付出了不小工夫。当时她驱使自己养的狼妖去追赶兔子，结果突然出来一个白衣少年高手，一剑把她的宠物狼妖给斩了，还问她家住哪，想送她回去。当得知是霸刀教的时候，白衣少年便把霸刀教骂了一遍，说要铲除霸刀教，吓得她当场说自己在霸刀教是身不由己，演得声泪俱下，感情真挚，差点自己都要信了。

秦秋涟赞同道：“也是，家养的哪有野性。”

秦可欣抓着已死的兔子走出屋子。屋子位于整个城寨的高处，而城寨则位于整座山的高处，所以从屋内走出后的秦可欣可以在走廊这俯瞰整个城寨与山景。

秋未已经过多时，时令已入冬，只是雪未落。

山中的景色寒风肃杀，满山枯叶，缺乏生机。

但因为人为的红装布裹点缀出了不少生机与热闹，明日便是霸刀教的大小姐喜庆之日，届时宴席将会大摆三天，教众们也将会肆无忌惮地狂欢三天。酒、肉、女人，他们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着盛大的宴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