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山
一间草庐内
一麻衣少年与一个老人对坐在一张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木桌前,桌上没有摆放太多东西,仅仅只有两杯醇香扑鼻的清茶。
那少年眸子清澈无比,黑色长发披散,用布满老茧的手将茶杯提起,有些文人气息,然而又有武夫的模样。
“丞相,我有一疑问藏于心中,久久无法忘怀,希望丞相能够为我解惑。”少年此刻盯着面前这老人,问出了那压抑在心中的问题。
老人也是一身麻衣,顶着白发,脸上皱纹若隐若现。虽然被称为丞相,然而并没有那种贵气,反而显得十分朴素,平凡。
“但说无妨。”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眼光深邃无比,仿佛世间的一切尽在眼中。
“您而立之年出山,十五年光阴平定天下,然而不过两年,这世间又续平前之乱。”
“我想知道为何,您非要逆天而为,非要去救这明知已经无可救药了的天下?”少年淡淡的说起心中疑问。
“......”
老人听闻此言,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说出一句话:“既然我救回来了,那何为无可救药?”
少年摇头轻笑道:“如今世道,落草为寇者千千万,诸侯拥兵自立,豪绅,富商等又欺压百姓,民生苦不堪言如此看来,十五年之功,岂不是白费?”
老人大笑道:“我本逍遥人,自立云山外。时来乱世起,白衣欲沾尘。”
“天下之道,我等所求之学,不就是图个有用吗?所以我当时出世,不过是打着兼济天下的名号去游历一番罢了。”
少年听完,若有所思道:“丞相何必自贬,实说就是了。”
“呵呵。”老人轻笑,随即摸了摸胡子说道:“既然我生于大笙,当记国恩,所以便要去救,这也是常理之中。”
“而当时那太子杨古,也是一明主,我跟随其南征北战,建业大半,而主崩殂,等到后主称帝之时,吾之其不可扶,索性回来了。”
少年仔细的听着,眼中的迷茫消散,替代的是那坚定的幽光,正欲开口,老人又说道:“张序,你来此问我,想必是准备出山了吧?
”
老人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那已经发黄了的墙边,将一柄兵器形状的东西取了下来,那东西由丝绸包裹,然而布满灰尘,很是老旧。
“诸葛丞相知我意,然而我却并不想扶这后主。”张序起身一拜,转身却是要走。
诸葛丞相听到张序说不想扶这后主,身子一顿,随后转身说道:“此剑交于你,不想扶后主,便要背上叛逆的名头,这是你的决定,我老了,也没兴趣去关注天下了。”
张序听了下来,转身看见老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背后,他不免的一惊,因为那墙离自己的距离也有七步远,而老人颤颤巍巍的站姿任谁都不会想到他能一瞬间走那么远。
诸葛丞相将剑放入张序的怀里,转身又坐在蒲团上,对张序说道:“别急着走,坐吧。”
张序这在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心里惊叹:“这不会是鬼吧!”
惊讶归惊讶,还是走到蒲团上坐了下来,抱着那柄剑,灰尘荡漾在张序的脸上,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张序,我知道你文武双全,出去之后定然有一番作为,然而,这个世界不像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见张序坐下,诸葛丞相一挥手,被子里的茶又满了,张序大为震惊,摒住了呼吸,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世上有文人,有武人,还有异人!”丞相将茶拿起来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曾经遇见一人,于山间求雨,呼风,甚至是招雷,这些事情他都能做到,可以说。那已经是我等不可触及的地步了。”
“当你在世间征战的时候,你会触及到他的一丝隐秘,但你不要深追,不然一定会大祸临头!”
张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说道:“丞相也相信这些?”
“......”
丞相见张序不信,先是沉默了一阵子,而后起身,带着张序向门外走去。
门外是一个平台,平台上的草割得很匀称,简直就是一大片草坪,这里处于山顶三分之二处,平台外面是高耸的竹林与巨木,草庐背后就是山岩,岩壁上有水滴落,简直就是隐居的绝佳之所。
“张序,你五岁识我,六岁便习得天下文,也是那年与你相别,如今十七年过去了,你今年二十三,想必是文武皆有所学得。”
丞相盘膝坐在草坪上,嘴里念叨着一些张序听不懂的话,张序就默默的看着。
过了莫约一个时辰,丞相忽然大喊一声:“风!”
四处狂风大作,伴随着烈阳,将满山吹得满是金黄的落叶飞舞,而落叶也像刀片一样,插树上,或是竹子上。
狂风刮得正劲,天空不知怎么的,黑了,凭空一道闪电出现,将张序的眼睛晃得大白,这一电正好劈到丞相的身边。
天空好像无缘无故的震动了几下,张序明显的感知到了一些什么,但只是情绪上的东西。
丞相起身,风散去,他吐了一口血,又颤颤巍巍的走到张序的身边,盘膝坐在屋檐下,大喘几口气,说道:“感受到了吗?天在动!说明刚刚的事情已经触怒了天!”
“这世界没这么简单,你以后遇到了这些事,这些人,一定要远远的避开,千万不要深追,知道了吗?”
张序不淡定了,他根本淡定不下来,着眼前的一幕幕已经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楞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出山岂不成了笑话?”
诸葛丞相冷冷的说道:“并非成了笑话,你只要不管这些,这些应该不会影响到你。”
“那丞相如何修得这呼风唤雷之法?难不成丞相曾经追究过?”张序此刻内心十分的凝重,没有任何心理活动,只待面前的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对!我曾经第一次见的时候,便私自开始研究,这种施法需要很久,并且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我也抓了到几个会此等异术的人,才慢慢研究出些许皮毛。”
“最后猜得出一个结论。”丞相的声音漂浮在耳边,张序也听着。
“什么结论?”张序忍不住问道。
“天,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