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物种一般。
“我本来是打算解决掉你的,这本来是我该做的才对。”大叔平淡地说道,再次将手搭在年轻人肩上,这次年轻人并没有反抗,身体稍微放松了下来。
“但是,我愿意给你次机会,你也没让我失望。”
“你为什么要这样试探我,虽然我预测的未来中只要我用雨伞推开你的手就可以活下来,但是为什么,你真要解决我,我不可能有办法抵抗这奇怪的力量。”年轻人不解的看向店长,想得到问题的答案。
“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在我手放到你肩膀之前,除非你敢用这雨伞抵抗我,你做其他任何事都是死路一条。”大叔端起桌上的两个杯子,走回了吧台。
“之前听你的说法,我的法则并不是预测未来,但你现在怎么解释,我确实知道了未来发生什么,并且活了下来。”年轻人询问道,他还是无法理解大叔的解释。
“你所认知中的预测未来的法则,本来并没有什么用,就算能预测,但一定会发生的事,预测到了,你也无法改变。”
“这个世界,为了能够稳定的维持下去,摆脱以前的混沌状态,便开始设定各种各样的规则,试图让一切都稳定下来,就比如你所知的物理现象,这些东西让这个世界维持稳定。”
“但这个世界在这些稳定的规则保护下,不知从何时开始,诞生了拥有智慧的生物。一开始,世界并没意识到这些生物的危害,直至神域的发展超乎了世界的想象。”
年轻人认真的听着,他不敢打断大叔的陈述,因为他意识到了,现在在听的,可能是一般人短暂的一生中无法了解到的世界。
大叔并未在意年轻人,忘我地说下去。
“神域的生物作为最早的一批的智慧物种,已经拥有超乎你们人类想象的科技水平,但他们并不满足于此,想尽了各种办法,试图控制世界的法则,事实上,他们最终成功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们能够利用魔印式,来进行对世界的构造改变。”
“就比根据性质的不同,魔印式也拥有不同的形态,不同的颜色。”
“这个我知道,魔印式的会根据程度的大小,构成环状结构,越厉害的魔印式环数越多,阶层也越高。”年轻人补充道,他并没有接受过神域的教育,这只是一般群众能了解到为数不多的相关知识。
大叔并没有因为年轻人的打断而生气,继续说道:“不错的补充,这些就已经远远超乎世界的想象了,神域生物所做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世界的稳定,后来神域甚至能让生物拥有法则,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法则,世界终于无法忍耐了。”
“它试过很多方法,但它还是小瞧神域的生物了。它开始意识到,如果不能完全控制这些生物,世界的稳定终将被打破,重回混沌之中。”
“世界为此,创造了命运,它记录着每个生命与非生命的过去与未来,所有东西都将按照它所记录的进行,没有任何东西会存在偏差,就算有,‘纠正’就行,世界从此将围绕着命运,永久的稳定下去。”
“这是个无比强大的系统,任何东西出现偏差,都会被世界所修复,类似于修复bug那样。但是它忽略了一点,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受着法则的影响,迟早有一天,会有着改变命运的法则出现。”
大叔顿了顿,看向了年轻人,笑着说道:“而你的法则,就是改变命运!你将拥有与世界同等的权能,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能发现这样法则,这一天,终于被我等到了,没想到吧,世界。”
大叔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越说越难以控制情绪,甚至无法用表情来表达,面部开始显得狰狞起来,完全没有了前面的成熟稳重。
年轻人也因大叔所说的事情感到震惊,他这一生为了活下去已经拼尽全力,他没有时间,也不可能有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现在却说他有着能改变这个自己都不是很了解的世界的力量,普通人怎能反应过来。
但他的一生,注定着他并不普通,稍加思索了一下,他便冷静了下来,多年的死里逃生让他时刻能很好地控制情绪,等到大叔逐渐冷静下来,年轻人向他说起了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确定我的法则,现在还没有什么能确定法则的东西吧?”
“其实,当你出现在了这里,就已经你能确定的差不多了,事实上你就不应该,也不可能来到这里。我进行的试探,只是为了确认我的想法罢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之前对你说的,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年轻人知道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但总得问问,万一呢。
“所以说,你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不过没办法,谁叫你只是个人类呢。”
感觉像是被嘲讽了,但年轻人并没法反驳,只能耸耸肩。
“你眼中的世界,又不是真正全部的世界,这里只是你生存的地方没了罢了,而且你确实不能预测未来啊,要不然你也该知道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现在又要干嘛呢,就算我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可等不了很久,不知道你怎么样,我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等别会啥也没干我人先寄了。”年轻人捂着肚子说道,他为了找到这里可费了不少时间。
这次轮到大叔疑惑了:“你就这么容易接受这一切,都还没说要让你干嘛你就答应了,我还想你要是不同意我威逼利诱下呢,这流程不对啊。”
年轻人看看了手中的伞,终于放了下来,这把伞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他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光。
“我还能反抗不成,反正似乎我很重要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如少点事,既然我都知道了这些事了,那我还是想活着。”
“不愧是拥有这种法则的人,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嘛,不过也是,没这种活下去的欲望你也不可能活到到现在。”大叔笑了笑,直到现在他还是挺喜欢眼前这个奇怪的人类。
“所以说,我能改变命运,这种逆天的法则被世界当做异常状态,想要把我清除掉,这就是我一直莫名其妙遭遇这些要命的事的原因?”
“你还是能理解了我刚刚说的话,没错,你的存在就已经违背了命运,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命运的顺利进行,世界得采取合理的方式解决你。”
“它为什么不采取更加直接点的方式解决我呢,每次都让我利用法则逃脱,一直给我活下去的机会,这对世界来说不是非常不利?”年轻人还是感到些许疑惑,追问道。
“有两种原因,一是,世界也被命运所限制,它并不能过多的进行干涉,如果使用的力量不当,命运的稳定依旧会被破坏。”
“这个我能理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你太弱了,弱到世界完全不在意你的存在。”不知道到是不是错觉,大叔的声音此时都温柔了许多。
“......”
年轻人并没打算辩解什么,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类而已。
“不过正因为你的弱小,你才能活到现在,每时每刻世界都在纠正这违背命运的错误,你就是修正大错误时顺带修正的一个小错误而已,世界没有投入过多的力量在你身上,你虽然有这样的法则,但改变的命运也是微乎其微,毕竟你只是在保命而已。”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我总感觉有点不爽,这辈子都在苟命真对不起这能力。”年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叔清理好杯子和吧台,再次回到年轻人身边。
“你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啊,这样的世界观感觉你很简单就接受了。”
“不学机灵点怎么活下去?”
“但你现在想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知道你亲人被害死的原因,知道自己过得这么悲惨的一生,想向世界复仇?”
年轻人听到这个问题,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活,但稍加思索了下,他看向了大叔,苦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怨言,也许,我只是想过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生吧。”
两人沉默了,大叔对于这样的回答感到非常意外,年轻人此刻也回味着刚刚几分钟他得到的信息,,仿佛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条鸿沟,无法继续交谈。
没过多久,大叔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紧闭着的门。
“说起来,你就不好奇,排斥你的整个世界,现在是怎样的的?”大叔将视线转向年轻人,询问道。
年轻人从发呆中回过神,回答大叔:“说不好奇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真是我能看的?”
“当然,为什么不能,但不过只能你自己去,我现在还不方便行动。”
年轻人听到这话,没有犹豫,直接走向了门口,稍微用法则感受了下,确定开门没有生命危险,直接打开了门。
......
什么东西都消失了,没有任何的事物存在,高楼大厦,行走的人类,滴落的雨水,全都不存在的,直接只有茫茫一片白色。
年轻人无法判断自己所在的咖啡店的方向,咖啡店在这片空白中漂浮着,没有任何东西能作为标准让自己参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处于这种悬浮的状态,这种情况在他的脑海中难以分辨,甚至让他觉得恶心。
眼前除了这片空白,就只有各种各样的魔印式不断地构成,又不断地破裂,各阶的魔印式都存在,但都无法逃脱消逝的命运,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被一种空白所笼罩,完全看不到尽头,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存在。
这茫茫的魔印式中,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这个是让他永生无法忘怀的一个魔印式,它是毫无规则,本来构成魔印式的环也扭曲不堪,但它依旧能喷涂火焰,仿佛世界的炫技之作,这个魔印式,和他家着火那晚上看到的神似,也是一切的开端。
“果真是这个世界啊......”
年轻人并没有去细想,眨了眨眼睛,转变好状态,继续观察起这片空白,隐隐约约地看到远方有个黑点,还没等他仔细去看,一只巨大的眼球凭空出现在了这片空白中,还散发这淡淡的金光。
突然的出现很快把年轻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眼球叶似乎在寻找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年轻人的视线,它很快将目标定向了这间咖啡店。
年轻人与眼球的视线慢慢重合,巨大的压迫感让他一度无法思考,甚至忘记呼吸,他的法则在疯狂提醒着他死亡的来临,但年轻人已经感受不到身体。
就当视线即将重合时,年轻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拽回店里,门也瞬间被关上了。
“差点翻车了啊,你的存在已经这么快就能引起它的注意了吗?”大叔大口地喘着气,似乎刚从极度紧张中缓了过来。
年轻人并没询问,他才回想起如何呼吸,大口地喘着气。
稍微平静下来后,年轻人才向大叔询问道:“那东西是...是什么?”
“现在的你还不需要知道。”很明显大叔还是想继续当个谜语人,“现在的世界正在重塑,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继续聊聊。”
“聊什么,我可真的快饿死了,别等聊着聊着我人没了。”年轻人从刚刚的死亡中缓过神,问道。
还没说完,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从他之前坐的地方飘来的。
“人来需要外界补充能量这点还真是麻烦,算了,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
面对大叔的嘲讽,年轻人已经无所谓,反正吃的都有了,“来,边吃边聊。”
“呵,真可惜,你并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大叔看着跑向食物的年轻人,感叹道。
“那主角是谁,话说我为啥要成为主角?”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聊的话题啊,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
“讲故事啊,有意思吗?可以下饭吗?”
“老实听着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大叔摇了摇头,故事也随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