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龚淇打开了未上锁的匣子,与赵贤雅对视了一眼,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张磨损有些严重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碎花小裙的小女孩和一个穿着青色长褂的瘦高的男子,因为磨损的厉害,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够感觉到女孩是在冲着镜头笑,只是这笑莫名让人感觉不舒服。
照片背后印着“顾若瑶”三个字。
“顾若瑶……是这小女孩,还是这个男人?”赵贤雅若有所思。
“还有字。”泷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指了指匣子里头。
匣子内的底部只有孩童稚嫩的笔画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爸爸永远陪着我。
“那照片里的小女孩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这八成就是她的字了。”龚淇捻了捻照片的一角,“那这名字应该是小女孩的。”
泷芽往窗外看去,外面是一片灰雾,没有红袖家里那清新芬芳的花圃,只是孤寂阴冷得让人压抑,仿佛外面是无法前去触碰的禁忌。
“砰!”房间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三人急忙冲出房间,只看见熊哥倒在地上,脚边是一个碰倒的花瓶,他脑袋上不知怎么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不是很大,但是往外沽沽的冒着血……
“熊哥!”赵贤雅惊呼,顺手将自己的衣服一撕,然后赶紧将撕下的布条堵上熊哥额头上流血的口子,好在她衣服下摆比较长,也不至于走光。
泷芽上前探了探熊哥的呼吸,然后转首对赵贤雅说:“没有大碍,他只是晕过去了。”
三人合作将熊哥安置在了二楼靠楼梯的房间里。
“熊哥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变成了这样,这才第一天啊!”赵贤雅斜靠在床边,神情略有些焦急,想来也是将熊哥昔日的救命恩情记在了心上,一心担忧着受伤的熊哥。
末日里也难得有这样的感情。
龚淇在房间里翻找,倒是在窗边落灰的橱柜里找到了一个医疗箱。
“还能用。”龚淇轻叹了口气,接着就走上前帮熊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他喃喃:“这看上去怎么像是被生剜出来的口子……”
泷芽听到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泷芽对他们没有感情可言,但是看着两人为躺在床上的熊哥着急,心里有些复杂。
“叔叔阿姨们,吃饭了哟!咯咯咯……”
楼下的厨房里忽然传来了属于小女孩的脆生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诡异的笑,仿佛青天白日里索命的恶鬼。
“啊”的一声惊呼,是来自一楼的声音。
站在楼梯口,龚淇一行人只能看见跌坐在厨房门口干呕的一个中年妇女,她似乎被吓得厉害,脸色一片苍白。
厨房里站着一个穿着碎花小裙的女孩,她白色的小裙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一张小巧的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得血肉模糊,相较之下,眼眶里吊着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眼白的眼睛显得稍微正常。可偏偏她手里还捧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汤液,看起来黑乎乎的,恶心得令人作呕。
“阿姨,不要大声喧哗哦。”她狞笑着掠过中年妇女,话是对中年妇女说的,但她却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她一步一步走到餐桌前,将手里的不明汤液轻轻放下。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七碟相同的白面馒头,看来这就是他们的“饭”了。
“怎么只有七份?”
那个靓丽的年轻女人走到餐桌旁,拧着眉。
“你们只有七个人,当然只有七份了。”小女孩依然保持笑容,只是那血肉模糊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看着着实瘆人。
“怎么会,我们明明有八个人!”
小女孩听完这话,突然扯回了嘴角,用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女人的方向:“你可以不吃。”
“你!”
“婷婷,算了。”一个年轻男人将那靓丽的女人拽了回去。
“阿勇!”季婷婷愤怒地瞪向年轻男人,气得直跺脚,没有注意到男人给她递的眼色,但是当她回头对上小女孩的脸,突然就噤了声。
吴忠勇拉着季婷婷到了院子外细细叮嘱。
……
赵贤雅低声道:“难道是因为熊哥吗?”
“应该不是,往往……这种情况是……死了人。”龚淇暗暗摇头。
“那该不会是熊哥他……”
二楼晕过去的熊哥枕边突兀地长着一朵紫色小花,它轻轻地抖着花瓣,在给楼下的泷芽报信。
“他没事。”泷芽淡淡开口,打断了赵贤雅嘴上的话,“是其他人。”其实泷芽心上有一点担忧是不是自己的缘故,毕竟她本身确实不能算人。
泷芽思虑间没有注意到龚淇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
“那顾若瑶这话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