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师父今天还夸我练得很好呢。”顾若瑶高兴地笑着点头，“好想爸爸！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泷芽透过顾北沉的眼睛看见了映在里面的顾若瑶，与之前在竹屋见到的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容不一样，此刻被父亲抱着的她脸上是属于一个懵懂孩童的纯真无邪的笑。

真正的顾若瑶与顾北沉有三分相似，就像老摊主说过的，她生的甜美乖巧，看着就很懂事。

顾北沉温柔的轻抚着：“下次不会了。”

“嗯？”他眼尖的发现顾若瑶袖子下胳膊的不同，“怎么有这么多瘀痕，瑶瑶和朋友打架了吗……”

“不是……和师父一起练功的时候弄伤的。”

顾若瑶眼神躲闪，小小的孩子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委屈的瘪了瘪嘴。

今天她又被村里的石头欺负了，面对他们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师父是说过不能随便用学会的招式欺负其他小朋友，但，是他们先动手的，而她也没有下重手。

顾北沉沉默着没有说话，轻轻地把顾若瑶放在床上，从橱柜里拿出里面的药酒给她揉开瘀血。他好看的桃花眼中逐渐笼罩着一层阴霾。

“以后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要以保护自己为先，瑶瑶背后永远有爸爸，知道了吗？”

“嗯！”

顾北沉的确是一个对女儿很好的人。

场景不断转换，眼前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一个比顾若瑶高出半个脑袋的男孩用力推了一把面前的人，他后面还跟着差不多大的三个小孩。

“你就是个娘不要的小贱种，凭什么和我们一起玩！”石头是村里孩子的领头，个头最大，喜欢带着孩子们欺负别人来彰显自己的霸权。

“你们够了，天天说这些话，谁要和你们一起玩了！我有爸爸就可以了。打不过就嘴上骂，你们真无聊！”顾若瑶甩开那些来推她的手。

“没娘要就是没娘要，小屁孩，你嘚瑟些什么？”

“你自己不也是小屁孩吗？懒得跟你们这些幼稚的人讲话，我要回家。”顾若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心里只有不断被骚扰的不耐烦，对于几个小孩说的“没娘养”的话却毫无波澜。

“上次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打不过你。你们跟我一起上！今天一定要给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一个教训。”石头固执的要找回面子，不断挑衅顾若瑶。

顾若瑶不想无端生事，上次打完架后她答应过师父，不会再随便和村里的小孩起冲突。

于是她试图从其他方向离开这里，但是周围都被四个人死死拦住，石头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棒朝她不断挥舞，她实在忍无可忍。

“行啊！要打架，我奉陪。”

但顾若瑶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哪怕她的格斗招式都很有技巧，终究双拳难敌八手。

很快双方都挂了彩。

田里抓紧时间插秧的村民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见场面混乱，转头叫来了他们的家长，他们就在隔壁的地里劳作。

“小贱种，小贱种！啊！好痛。”

“说什么呢？糟心玩意儿！”一个脸上挂着怒意的妇女匆匆从地里赶了过来。

“妈，她欺负我。”石头恶人先告状。

石头的妈妈当着顾若瑶的面扇了石头一个耳光：“混帐，给若瑶道歉！”

“妈，你怎么能打我！”石头怨怼的扭过头，“我不要道歉，她算什么东西！”

……

过年各家都放着鞭炮，在门上窗户上贴着喜庆的对联和窗花。

石头家是离竹屋最近的，八岁的顾若瑶给石头的父母送饺子。

“阿姨，我包了饺子送来。”

石头妈妈在厨房里应道：“若瑶来啦，快坐下，阿姨一会儿就来。”

石头在客厅里拦下她。

“你怎么又来了，说了我讨厌你。”讨厌你抢走我的妈妈。

“我又不是来和你玩的，我来找阿姨和叔叔。”

“嘁。”石头罕见的只是一声冷哼，眼睛却瞟着桌上的饺子。

“阿姨你好了吗？”

顾若瑶好奇地往厨房探着脑袋，石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恶意的将装着饺子的碗往背对着他的顾若遥身上扫去。

顾若瑶没有想到在家里他竟然也敢对她动手，一时没有防备，膝盖后面被碗砸中，热腾腾的饺子泼洒出来，烫得顾若瑶腿一颤，顿时往旁边正在烧火的壁炉上倒，她的脸碰在满是翻腾开水的热炉上，水炉被撞翻，开水由于惯性往顾若瑶拍来，她躲闪不及，整张脸被烫得血肉模糊。

“啊啊啊，爸爸！”

客厅只余下石头惊恐的面容。

泷芽冷眼看着这些，铺天盖地的恐慌害怕猛然袭来，裹挟着来自于顾若瑶浓浓的恶意，撕扯着她的心脏，她想杀了石头。

一个八岁的女孩竟然动了杀意。

“怎么回事！若瑶！”石头妈妈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不不，不是我干的——是她……她自己把饺子砸砸砸……到身上，不小小……小心摔了一跤……”石头害怕地推卸责任，紧张得舌头都有些打结。

顾北沉连夜将顾若瑶送往城里的医院，最终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