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白猿,把火烧旺些,我要用火袪毒。”达志盘腿坐在篝火中,对着外面呆愣的贝贝大喊。
贝贝被达志的喊声惊醒,一边往火塘里添柴,一边命令白猿去拾干柴。
大约过去半刻钟,达志身上因给若曦吮吸了毒汁染上的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身体中慢慢消逝,若曦身上的乌黑也正在快速消退。
“达志,我死了吗?”若曦悠悠醒来,望着一脸严肃的达志问。
“若曦,没事了,你的毒已快解清了,不会有生命危险。”达志终于露出笑容来。
正在添加柴火的贝贝知道若曦已经度过了难关,她的心态又恢复如初,不愠不火地说:“啊,狐样!醒来就迷惑志哥,我这个救命恩人就不感谢了。”
若曦转头望着篝火外的贝贝,第一次没有与贝贝杠话,粲然一笑道:“贝贝,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呃,可不是担心啊,我可是救了你的命。要不是我以身试火,确认这水玉是真的避火,志哥才知道用火袪毒。是吧,志哥。”贝贝嘟嘟嚷嚷道。
“嗯,是这样。”达志微微点头说,“若曦,贝贝为了给你生火,不小心跌到火里,竟然没事,我从中得到了启示,再加上白猿提醒水玉能避火,我才想到用火祛毒。”
若曦听了达志的叙述,再次转头对贝贝粲然一笑,说:“谢谢你,贝贝,姐姐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我一定会还你。”
“哼,我才不要你还呢,只要你心里记着我曾救过你,就行了。”贝贝翘着嘴巴说。
又过了一刻钟,达志和若曦从容地走出篝火,他们已经彻底康复了。
达志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正午,便对若曦他们说:“我们走吧。”
三人一兽重新开始沿河岸往东走。一路上,不断遭到各种奇异的毒蛇攻击。贝贝由白猿护卫,毒蛇攻击均未得逞,平安无事。若曦和达志走在外面,却没有贝贝幸运,连续数次被毒蛇击中,但他们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达志心里了悟:他和若曦的体内可能已产生了抗毒基因,再也不惧怕毒物了。达志想到此,便反手抓住一头虺蛇,笑着揶揄道:“哈哈,你的毒对我们已经不起作用了,不过,我想抓几头虺蛇带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上你的毒物呢。”
达志取了个袋子装了几条虺蛇,放在白猿身上背着,三人一兽继续赶路。他们刚拐过一处山咀,突然“嗡”地一声,像碰了蜂窝似的,平地飞起许多奇形怪状的鱼呀、虫呀,不停地攻击着他们。
白猿手疾眼快,机灵地拍出一掌,打死了好一些,可地上却没有一具尸体,它们就像影子在空中碎掉,了无踪影。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没有身体,却那么真实存在,攻击在身上虽然伤不了,但有很重的疼痛感。达志疑惑不解地盯着眼前这群漫天飞舞的怪鱼、怪虫,百思不得其解。
“志哥,你看,山坡上有好多白石片,这些怪鱼、怪虫好像都是从那白石片里飞出来的。”若曦指着一处山坡上说。
达志沿着若曦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许多白石头片,达志不假思索地跑过去,捡起一片,皱了皱眉头,很快舒展开来,笑着说:“这是白玉,能够照影子,河里的怪鱼、山中的怪虫照进白玉里,形成影子。如果白玉受到震动,白玉里的影子就会飞出来。”
“哇噻,真神奇哩。我们赶紧捡白玉啊。以后,我们就可以用它做武器打人啊。哼,学校里看谁还敢欺负我,我就让他自己打自己。”贝贝兴奋地喊。
若曦白了贝贝一眼,把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转头走到达志身边说:“志哥,这白玉有如此神效,我们不如留下白猿阻击这些怪鱼、怪虫的骚扰。”
“我反对,白猿是我的护卫,我要它跟着我们。”贝贝喊着飞快跑向达志。
达志没有理会贝贝,对若曦微微点点头,当即拿着好几块白玉对着白猿照相。此刻,贝贝也明白了若曦和达志的意思,吐了吐舌头,转身跟若曦抢着捡白玉去了。
达志把白猿的影子从白玉中震出,果然好几头白猿影子不停地攻击那些怪鱼、怪虫,达志带着白猿他们捡了许多白玉后,扬长而去。
三人一兽向东飞跑着,突然,他们看到前面天空中白光与赤光交相辉映,蔚为壮观。他们感到很新奇,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几乎飞将起来。不多时,便跑出了370里。
他们来到杻阳山前,才明白刚才天空中看到的赤光和白光,原来是杻阳山南坡铺满了赤金沙、北坡一层白金沙,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的赤光和白光。
“啊哈,这么多黄金沙和白金沙,要是能运回去,我就比华人首富李嘉诚还有钱哩。”贝贝感叹道。
“又恢复猫样了,睁着眼睛做白日梦。”若曦讥讽道。
“嗯,你才狐样!你不想发财啊。”贝贝反驳道。
“我不白日做梦。你不知道你是在哪里?有命回家就不错了,还想着做首富。”若曦怼了回去。
贝贝正要反击,突然传来歌声,便马上转移话题说:“志哥,你听,有人唱歌,这山里还有人哩。”
“嗯,我也听到了,有人在唱歌,我们过去看看吧。”若曦说。
“我也听到了,初略一听是人的唱歌声,仔细一听,又不像是人唱歌。不管怎么样,我们去看个究竟。”达志说着,三人一兽飞快地向着歌声奔去。
达志他们离歌声越来越近,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只看到一群形状像马,白头红尾、浑身有老虎斑纹的野兽,在山坡上游荡。那歌声正是从这些野兽嘴里发出来的,原来它发出的声音像人在唱歌,非常好听。
达志转头问白猿:“老猿,你在这列山中生活了数千年,应该知道这兽叫什么吧?”
白猿咧嘴一笑,一字一字地吐:“它-叫-鹿蜀。”
“哦,鹿蜀。”达志轻声重复着。
鹿蜀非常警觉,听到达志他们靠近的脚步声,便四去逃散躲藏。达志对白猿喊:“老猿,我们饿了,你去抓两头鹿蜀回来,烤着吃。”
白猿闻言,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逐日追风,不一会儿,白猿一手一只提了两只鹿蜀回来。达志和若曦三人还没有烧燃篝火。
达志看着白猿手中的鹿蜀,一只已经昏死了,一只受了点轻伤,睁着惊恐的眼睛,惊骇得浑身颤抖。达志沉吟片刻,说:“老猿,鹿蜀一头就有这么大,我们吃不了,把那受伤的鹿蜀放了吧。”
白猿便将左手那只鹿蜀放在地上,鹿蜀离开束缚,在地上闷了半刻,突然一跃而起,亡命逃去。达志露出一丝冷笑,直接将另一只鹿蜀绑在树干上,准备放火里烤,白猿咧嘴说:“鹿蜀皮-可是-宝贝,能-庇荫-子孙。”白猿跟达志他们混了这段时间,说话比原先流畅了许多。
达志闻听白猿这话,便停住了手,拿出刀子,开始剥鹿蜀皮。剥好鹿蜀皮,先把肉拿到火中烤,再将皮撑开放在太阳底下晒。
三人一兽吃完了一头鹿蜀,便收起鹿蜀皮继续赶路。
他们来到怪水河西岸,准备渡过怪水河往东走。
怪水河发源于杻阳山,流入宪翼河。达志他们刚靠近怪水河岸,突然,从怪水河中跃出一只只像龟一般的水怪,黑红色,背附龟壳,鸡头、蜥蜴尾巴,不停地袭击靠近河边的达志他们。
白猿粗糙厚实的皮,被它们啄上一嘴,竟也能啄出一个血洞,尤其是它那条像蜥蜴尾巴一样的尾巴,更是坚硬锋利,如钢刀,只要让尾巴抽到,不斩断也要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达志他们只得退回山中,不敢靠近怪水河。
“老猿,这水怪叫什么?”达志问。
“旋龟。”白猿答。
“哦,旋龟,蛮厉害的。怎么渡过怪水河东去呢?”达志心说。于是,便坐在山坡上沉思。约莫一刻钟,达志双眼猛地一睁,目光像两道电光射向怪水河,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冷笑,须臾,收回目光,平和地说:“若曦、贝贝,你们两个拿着白玉对着跃出的旋龟照影,并不停地将影子震出,让旋龟影子与跃起的旋龟碰撞,那些旋龟肯定有不少会撞落到岸边。这时候,老猿,你和我一起去捉那些落在岸边的旋龟,我们捉几只旋龟回来,训服它,让它帮我们渡河。”
“志哥,那旋龟这么厉害,你捉它很危险哩。”若曦担心地说。
“是呀,志哥,你可不能出事。一出事,我们怎么办啊?”贝贝也表示反对。
“呸呸呸,乌鸦嘴,志哥,怎么会出事呢?旋龟把你吃了,志哥也不会出事。”若曦瞪了贝贝一眼,怒骂道。
“我又没说志哥会出事,我是叫志哥注意安全,不能出事,否则,我们都完了。”贝贝委屈地申辩。
“你个猫样,嘴巴闭住好不好。”若曦吼道。
“志哥都不说我,你急什么啊?就你狐,狐!”贝贝也不示弱。
“好了,按照我说的做好各人的事,我会注意安全的。我也有办法捉住旋龟。”达志大声喊,他也懒得理会若曦和贝贝争吵。她俩虽然喜欢争吵,但相互之间从来不会真生气,一路上有她俩抬杠,反而是个乐趣。
若曦和贝贝拿一块白玉走近怪水河岸,顿时,河中旋龟便接二连三地跃上岸袭击她俩,若曦和贝贝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拿着白玉照那些跃起来的旋龟,白玉中便印出旋龟的影子,她们不停地震动白玉,一只只旋龟影子便飞出来,猛地撞击那些从河里跃上来的旋龟,这样一碰撞,影子碎了,实体旋龟被撞到地上,白猿抬脚踩在坠落的旋龟上,硬生生把一只旋龟给踩烂了。
另一边的达志,没有心神关注白猿,他需要聚精会神来应付旋龟,不能让它袭击到自己,否则,后果就严重了,有可能会伤及生命。
达志手里拿着一张自己用绳索编织起来的网子,看到一只旋龟落下,便立即用网子罩住,迅速收紧,不能让旋龟施展威力。
达志如此这般地抓了三只旋龟,提着旋龟退了回来,然后对若曦她们说:“若曦、贝贝,你们退回来。”说完他才开始关注白猿,发现地上躺了数十只旋龟,都是被白猿踩死的。达志摇了摇头,笑了笑,喊:“老猿,把那些旋龟捡回来。”
“不要浪费了,把这些旋龟烤了吃吧。”达志吩咐若曦和贝贝生火烤旋龟。他自己则拿出一头旋龟,开始研究起来。
不一会儿,这里便飘起旋龟肉的香味。达志把活旋龟重新放进网里,摆在篝火边,然后和若曦、贝贝和白猿大口吃起焦黄的旋龟肉。吃着,吃着,达志感觉耳朵有些异常,连白猿也停止了吃肉,瞪着灯笼似的大眼睛,望着达志。贝贝却是惊呼起来:“志哥,我耳朵好像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哩。哈哈,我长成了顺风耳啊。”
若曦左看看达志,右看看贝贝,很平静地说:“这旋龟肉可以让人耳朵变得灵敏。”
白猿更是欣喜若狂,挠头弄耳好一阵子,突然把手伸给达志看:“我-手里-硬茧-都-消失了。”
达志看过一阵惊喜道:“没想到,这旋龟肉还能治愈老茧哩。”
“白猿,跟我们一起有好处吧。”贝贝高兴地拍了拍白猿粗壮的手臂说。
若曦白了贝贝一眼,不置可否。其实,若曦心里已清楚白猿的确是帮了他们不少忙,也就不便再攻击它了。
咕咚,咕咚,突然传来敲木头的声音,好像就在他们中间,达志转头看了一眼网里的旋龟,发现这声音正是它叫出来的,再仔细一瞧,旋龟好像有眼泪流出。
达志哈哈一阵大笑,又嘎然而止,说:“旋龟,我知道你是神兽,如果不帮助我们渡过怪水河,我们就把你活活烤熟吃掉。”
达志话音刚落,突然响起急促的“咕咚,咕咚”声。达志沉思片刻,然后放出一只旋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我知道你们听得懂我说的话,现在先放一只旋龟回去报信,如果不帮助我们渡过怪水河,我们会慢慢把你们烤熟吃掉。”
那只旋龟伸出鸡头不停地点头,然后飞快地爬向怪水河。
“哈哈,原来你们在河水里才如此凶猛,上了岸就狼狈不堪了。”达志望着远去的旋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