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这里又军师书信一封你看完便知。
辛弃疾接过书信,上面杜齐让他到济南相见。
辛弃疾谢过之后,接过他的马,上马而去。
到了济南府,他此时可是金朝要犯,只得乔装进城,还好他此时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便是以前熟人见了也不一定认识。
进了城,他左绕右绕,确定了没有人注意才来到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前,三长两短扣了五下房门,里面有人打开了房门,辛弃疾一看正是李顺大哥,当下大喜,闪身进了房门。
岂料,李顺一拳直击面门,辛弃疾大惊,低声喝道:李大哥,我是辛弃疾。
李顺也不说话,拳头呼呼带风,仍是猛攻过来。
辛弃疾此时已非当日,李顺的武功此时看去早已破绽百出,只是辛弃疾不知就里不敢动手,只是一味避让,房中狭小,相当不便,早有什物损坏,这时从后堂走出一人道:大牛还不住手。
来人正是杜齐。
辛弃疾轻轻一跃跳了过去。躲在杜齐身后,李顺这才停手。
辛弃疾道:李大哥,你这是为何?
李顺怒道:算我瞎眼认识你这个叛徒。
此话一出,辛弃疾当真惊愕,自己为了耿帅被杀之事惊怒数十日,不想自己居然成了李顺口中的叛徒。
杜齐道:大牛你莫要冤枉了好人,我此次约幼安在济南城中相见,就是一看究竟,果然幼安绝非背叛之人。如若不然,此时外面来的便是金人而非辛弃疾一人。
辛弃疾也道:我在临安接到军师密信,当真是心急如焚,每日忧心忡忡担心你们安危,如何成了叛徒。
李顺怒道:若不是你那师弟偷取大印,金人和那张安国如何轻易得手。
辛弃疾一惊道:你说的莫非是义端,他偷了帅印。
李顺大怒道:莫要提这卑鄙小人,就是他偷了帅印私调军队,这才造成大营空虚,让张安国阴谋得逞。你说此事能于你没有关系,大印本是由你掌管。
辛弃疾听如此说,心中如海啸一般,师弟义端居然是罪魁祸首,自己临出发之前一再交代让他代为看护北固军兄弟,如今回来居然是这个局面,若果真如此,自己确实难辞其咎。虽然自己走前将军印还回了中军,并未交割给义端,但是之前他是见过大印的,想必让他谋划了这个计策,或者是张安国唆使也未可知。
当下郑重说道:李大哥,你给我几天时间,待我探察明白,若果然如此,我必然给大家一个交待。
杜齐道:幼安,此时确实需你出力,如今局面,李铁枪带着铁枪营在泰山山麓一带,被金军追击不得回环,其他几路大军也是自顾不暇。天平军如今群龙无首,眼看便要覆灭。
如今张安国叛逃之后便逃进了这济南城,据说被严密保护了起来,此人必须除掉,此人知道我天平军的秘密太多了,许多将领的亲人都散落各地,万一被他透露出去将是无法想象的劫难。
辛弃疾道:军师,我明白,我回来的路上便已想好,必除此贼。
李顺大声道:你若真有此心,便算我一个。
辛弃疾道:如此甚好,不知城中还有多少我们的兄弟,还有北固军兄弟如何了?
杜齐道:上次我们攻打各地要塞之后,金人加紧搜查城中细作,所以我们当时将城中兄弟都撤了出去,只留了些联络点,这些人大多都是真正的商贾,武功平常。不过我此次带了二十个忠诚的兄弟,身手了得,可以助你。你北固军中大多年岁较小,很多之前我已安排妥当,还有几百人跟着义端走了,另外上百人不愿离你而去,此时都在城外老地方四凤村等你,只是义端也知道你必去,你若过去还需小心。
辛弃疾哈哈一笑道:无妨,我到要看看义端有何本领,敢背弃道义。
当天晚些时候,辛弃疾便单人匹马来到四凤村,村子本离济南城并不很远,骑马一个时辰便可到达,辛弃疾来到村口,见里面尚有灯火,村中房屋高矮错落,已非当日破败之象,当年辛弃疾虽然带着兄弟们投奔了天平军,可此地一直是北固军的大本营,年纪小的和身体有残病的都留在此地并未参军,天平军也多有照料,得以让这个小村子日益繁茂。
加上辛弃疾和义端经常回村子教授大家武功,和排兵布阵安营扎寨之法,长久经营下来这个村子俨然成为了一个堡垒。
辛弃疾走近村口,村子只有一条路,村口上面设了栅栏,上面必有人看守,辛弃疾叫道:何人值守?
里面有人探出头来,黑夜之中喝到:什么人?
辛弃疾道:怀北!
这是北固军的暗号,那人见是辛弃疾,忙叫道:是辛大哥,辛大哥回来了。快打开大门。
不大一会只见里面奔出几人,将辛弃疾围在当中,欢呼雀跃。
辛弃疾也是心中宽慰,北固军仍能坚守立场。
这时辛弃疾笑道:兄弟们,我此去临安数月有余不想就发生了此等大事,可兄弟们仍能不弃,辛弃疾在此谢过了。
这时有一人道:辛大哥,你走之前将兄弟们交与义端,可不想此人身有反骨,居然受张安国挑唆偷取大印,这才让张安国得逞。之后他要带众兄弟跟他叛逃金人,我们这些兄弟一商量,绝不做金人的走狗,这才出走大军回了这四丰村。
辛弃疾看去此人叫谢苗是一直跟随自己,从北固军到天平军。
辛弃疾点点头,大声说道:我创北固军时便有言在先,誓要恢复北地,驱逐鞑虏。
如今我北固军中出了叛徒,此事我必亲自来解决以慰耿大帅在天之灵。
众人都叫道:给耿大帅报仇。
这时众人簇拥辛弃疾来到一处大厅中,辛弃疾屏退众人,只留下谢苗商议如何应对。
谢苗道:义端叛逃之前来劝我一同出逃,被我拒绝,那时他本要杀我,可却没有动手,只说等你回来,要你到北固寺见面。
我看此人心怀不轨,当是鸿门宴。
辛弃疾叹道:真不知他为何如此狼子野心。他带走了上百兄弟如何了?
谢苗道:那上百兄弟大多是原先北固寺乞儿出身,和他感情深厚,他又允诺了锦衣玉食才跟他而去,可金人发现他没了利用价值以后却根本没有给他一官半职,更有传闻说他杀了太守公子,太守正要杀他泄愤,这一来那些兄弟反而无法立足,很多都已返回,也有一些藏匿于附近山中。
辛弃疾站了起来说道:如此我便去北固寺见他,如我回不来,你便领着兄弟小心经营在此生活,实在艰难,便返回大宋去吧。可到临安投军,找我义弟河洛,你也认识他。
谢苗道:我跟你一起去。
辛弃疾笑道:不必,谅他也翻不出浪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