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想了会说：“卢国公也是聪明之人，我师兄弟二人如果想害尊夫人，只需要找个酒楼喝点小酒慢慢等着病发便可，背疽之症，除了我师父和我们，谁懂治疗之法，没有治疗之法，我们师兄弟敢来卢国公府吗？大好长安不去逛，来着千里送人头吗？”说完又转向那个须发老者，：“敢问大人，你是何人，你懂治疗之法吗？”

众人想想李辰说话在理，现在御医也没有办法，不如让这两位一试，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程咬金说：“此位乃皇家御医卢灵之也。”

高云看向卢灵之：“敢问大人，背疽之症可是患者部分皮肤下发生的疮肿，汤药只能消肿、去痛，因此无法治疗。”

卢灵之答：“是及，莫非你等有那膏药可以使用，使疮肿消除？”

高云回答：“非也非也，疮肿之症，在于皮肤表面，施展手术，用小刀切了，伤口之处，用针线缝合，注意杀菌消毒，预防伤口感染，要不了多少时日，倒也就好了。”

卢灵之立即出言制止：“小子红口白牙，竟然在此胡言乱语，人哪有用刀子切开，再用针线缝合之力，当是衣服吗，而且你口中时所说的什么杀菌消毒，伤口感染，老夫行医数十载，却也从未听说过。一片妖言惑众，恳请卢国公速派人将这两位招摇撞骗之徒乱棍打出，送交大理寺审查。”

高云也是气得语塞，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给这个老顽固科普病理学，微生物学吗，李辰却是不慌：“敢问卢大人可曾听过，‘由，诲汝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华佗给关云长刮骨疗毒，虽说未曾给曹孟德开颅，但是却也说明有这样一种治疗手段的存在。难道你比那华佗还厉害吗？”

高云也是反应了过来，道：“尊夫人背疽在于背部，汤药虽然无法治疗，但开刀却也不凶险，草民有九成把握可以将其医治。如卢国公相信我二人，给二人一个机会，用不许久便可手术完毕。为尊夫人早日去除病痛。”

程咬金戎马一生，见多识广，却也没有听说过此等治疗之法，也是犹豫不决，倒是孙夫人一介女流之辈，却有胆色。开口道：“老爷，长安各种名医也都来为妾身诊治过了，都说是无药可医，卢大人亦是如此，倒是这俩孩子的方法，谁说是闻所未闻，但是听起来尚且有道理，妾生愿意一试，只要有一线生机，谁又愿养着等死。”

程咬金犹豫不决：“就算这个方法有用，二位皆是男子，如何为我夫人开刀行那什么手术，这也是难题，府中丫鬟也不会呀。”

李辰也明白了，走到程咬金面前说：“这也不难，卢国公请跟小子过来。”便走向了门外。

程咬金看着李辰的背影，心中奇怪，却也紧跟了上去。只见李辰对程咬金小声耳语，程咬金眼睛瞪大！拍手道，“竟是如此，可，善哉。”

程咬金也是刀里打滚过来的人物，既然已经决定了，也不含糊。

众人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只见程咬金回到萱堂吩咐道：“阿红、阿花留下，其余所有人离开此房间，处墨陪卢大人去客堂稍作等待，老夫稍后就来。”吩咐完毕，一众人也只好离去，卢灵之虽也好奇那手术之法，却也不能不离开。

待众人离去，程咬金仔细的看着高云的脖子及胸口，道：“家妻的顽疾，便拜托高郎中了，待家妻痊愈，老夫自有重谢。阿红、阿花就交予你，两个丫鬟伶俐，有啥需要的，交予她二人便可，请高郎中立即开展那什么手术，也让家妻可早日摆脱病痛。”

孙氏与程咬金夫妻多年默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高云开口道：“谢卢国公信任，草民便使用毕生所学，必当不负所望。但现在却不能开展手术，请阿红、阿花二位为我准备一些东西。”

“小巧的匕首一把，剪刀一把，一尺长的白布若干，绣花针一根，二尺长的线，用滚水煮上半个时辰，木盆几个，还有最烈的酒多要几坛。”高云不慌不忙的说道。

程咬金虽不解，难道要让夫人学那关云长，边喝酒边手术？程咬金府上却也不缺裂解，便也不怠慢，连忙派人去准备。

高云走到孙氏床榻之前轻声言语：“孙夫人，因我师父不在此地，麻沸散却也无法准备，待会儿可能会很疼痛，草民可否大胆请卢国公将你打晕，我们在睡梦之中完成手术，也能稍稍好受许多。”

此话说完，程咬金差点想叫人把高云二人乱棍打死，什么一掌打晕，他与孙氏感情极佳，哪下的去手。

孙氏也是听得心惊胆战，想了会儿，咬紧牙关说道：“我乃堂堂大唐开国卢国公夫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是疼痛罢了，我卢国公府没有胆小之人，一会儿你尽管放心施为，找个木棍给我咬着便可。”

三人也是没想到孙氏竟然也是女中豪杰，出此豪言壮语，也是佩服。倒是程咬金一脸的跃跃欲试，说：“夫人，我就在旁边守着，你要是疼得受不了，老程就帮帮你。”

孙夫人瞪着程咬金，不知道为啥，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字。“滚！！！！！！”

半个多月时辰，丫鬟准备的东西也都送过来了，李辰，程咬金自然也是离开了房间，在门口等待。

高云先是让两个丫鬟帮忙，帮程夫人解开衣物，翻身趴在那床上。自己用烈酒洗手，洗匕首针线。然后用白布浇上烈酒，然后全部浸透拧干后帮程夫人把后背全部擦拭两次，疼得程夫人额头上的汗水如豆子般冒出，程夫人口中咬紧一块白布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紧紧地抓着枕头的双手青筋暴起。

消毒完毕，高云对程夫人说：“夫人，您忍着点，我要开始了。”

程夫人也没应答，只是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要说程咬金的这把匕首却也是锋利，轻轻的一划拉，疮肿就从中间爆开了，爆出绿色的脓液差点飞到高云三人的脸上。程夫人也是在那一瞬间，额头上的汗全部掉了下来。右手却是狠狠地抓在了高云的大腿之上。高云也是疼得咬紧牙关。

阿红阿花哪里见过这场面，当时就叫了出来。吓得高云差点匕首掉了下去。抬头一声厉吼：“闭嘴。”

门外的程咬金听到动静却是站不住了：“夫人！你怎么了！”

程夫人疼得快说不出话，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被打扰到，对着窗外说了一句:"没，，，没事儿。”

这时程处默三兄弟也赶了过来，始终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把卢灵之安顿好也赶了过来。三人走到李辰身旁，成合围之势，程咬金看到，也未制止。万一程夫人要有什么不测，李辰可能瞬间就要被按下。

高云在里面也是大汗淋漓，右边大腿被抓的不成样，但是也只能强忍着剧痛，快速帮程夫人切开疮肿，迅速削下疮肿周围发炎的腐肉，然后用针线快速的缝好，程夫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疼晕过去了。然后用毛巾蘸着烈酒擦拭消毒，用煮过已经烘干的白布轻轻包扎着伤口。

完毕，嘱咐阿红阿花照看着夫人，然后打开大门。看向程咬金等人。说道：“手术很成功，大家可以进去看看夫人，但是不能打扰，等夫人自然醒来”。然后便坐在门外石阶上揉着自己的右腿。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她在家也是千金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疼痛。

良久，程咬金询问了两个丫鬟经过，带着程家三兄弟走了出来。道：“为二位准备房间，二位先回房间休息，晚饭会送到先生房间，待夫人醒来，自会通知二位。”

李辰二人也不怪程咬金的小心谨慎，毕竟能让高云为程夫人做手术他也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毕竟在大唐这种外科手术谁也没听说过。

二人倒是很附和程咬金的口味，胆子巨大。换做是他，大唐第一混不吝，滚刀肉。招摇撞骗也不敢骗到自己这类杀神府上，所以想来应该李辰二人也是有十足把握的。因此谨慎归谨慎，倒也不是太担心。待到夫人醒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看夫人睡下的样子，虽说是疼晕了过去，但是气息平稳有力，睡得倒也香甜。

谁说程咬金笨，那谁就是真的笨。